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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寒听到爹爹这般说了,便即住口,望着爹妈,满脸堆笑。
水痕冲他笑了笑,环视众人,道:“此处不便久留,应当作速便行。”
见众人脸上满布疑云,各有心思,咳嗽一声,道:“现今我们四面受敌,哪都去不得了,唯今之计,只有驾驶大船,横渡太湖,到得彼岸姑苏境内,便安全了。”
花弄影和隋承志都已牵马上船,众人聚在一块,听着水痕说话。当下听他这般说了,想到他是长辈,见识自然要比自己高明,齐声应道:“一切听水伯伯安排。”
水痕见时间紧迫,也不谦让,当下指挥众人分头行动,有的升起风帆,有的拉起铁锚,有的抡动大桨,有的站立眺望。花娇是女子,便让她钻入船舱内,好生休息。
众人准备停当,水痕发一声喊:“开船!”连同五人一起,划动船桨,船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驶向湖心。
船儿刚离岸边,划出不远,只见岸边浓烟滚滚,喊杀震天,一群人已赶到了码头。当先一人见船只尚未去远,还能攻到,朗声喝道:“放箭!”语音沙哑,却声传万里。
众人回头一望,见他长脸短须,相貌猥琐,骑在马上,阴险奸笑,不是别人,正是典鸣,心下好不愤怒,均想:你个卑鄙龌龊的奸佞小人,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岸上红巾大汉得了命令,纷纷上前,弯弓射箭,箭飞如雨,划破长空,“嗖嗖”有声,齐齐射向船上众人。
站在后梢的刘武扬看见,“啊啊”连喊,青筋暴涨,丢了手中船桨,飞快拔出单刀,大展“五虎刀法”,迅捷砍出,不住挡格来箭,“霍霍”有声。
水若寒在前梢听到他喊声,吃了一惊,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心道:四哥这是怎么了?莫非也发疯了么?
花弄影站在后稍,见到无数利箭射来,急忙放下手中船桨,挥舞单刀,同刘武扬一起,阻挡利箭,一刀一刀,将箭支一一拨落水中,却是一支箭也射不到船上。
其余三虎见花刘二人挡箭,已然绰绰有余,危险不大,便即手上不停,继续划船。
水若寒知道爹爹不会武功,怕他万一有个闪失,中了利箭,当下放了船桨,持刀在他身旁守护。
水痕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不碍事的,我儿划桨就是。”
水若寒见爹爹神色自若,处之泰然,心中略微安定,当下不敢违拗,“哦”了一声,收回刀子,拿起船桨,继续划水。
水痕朗声说道:“大家划船的听我号声,一起使力。划——啊——。划——啊——。不可使岔了力。”说着,抡动手中船桨,连发口号,让骆隋水三人一齐使力,划动船桨,将手中力道使往一处,只听船只“嗖”地一声,已划开了数丈,岸上来箭再也射不到了。
典鸣站在岸边,眼见利箭射出,被后稍花刘二人挡开,已然射不死他们,船只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越划越远了,心中顿时又气又怒,想要跺脚,自己却是骑在马上,踩不到地面,脸上肌肉抽动几下,大喝一声,道:“给我上船追!”
帮众正欲上船,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汉子来,报道:“启禀典军师,有两三个帮派,大约四五百人,一同杀到南村口了。”
典鸣闻言大惊,急忙叫道:“大伙且住。”强自定了定神,望着湖中远去的船只,“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朗声道:“敌人来犯,大家随我一道去南村口,共同应对。”
原来,典鸣心中,全盘计划,早已打定。他想先借助五虎之手,借刀杀人,除去水淙,而后一石二鸟,趁机发动全帮上下,诛杀五虎,免留后患。事情刚成,以他真实武功,杀了花水二人,原本不费吹灰之力,可他偏偏得意过头,只道凭借自己一手暗器功夫,足可以致二人死命,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过于显露武功,故而迟迟不上前追杀。哪知天意弄人,花水二人武功高强,命不该绝,竟被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到豪杰村东口。英雄帮众人正要追上,豪杰帮帮众却突然从村中杀出,口口声声说要为帮主郭巨报仇,这番奇袭,顿时杀了英雄帮个措手不及,手脚大乱,竟让花水二人借助坐下良马,手中宝刀,穿越桑林小径,侥幸逃了出去,心中想来,直是又恨又恼,想要亲自出马去追,又要顾全大局,在帮中树立威信,保存英雄帮实力,于是决定先行留下,应对豪杰帮众人。凭他武功和英雄帮众人士气,豪杰帮帮众哪是对手,当下经过一番激斗,豪杰帮众人抵敌不过,副帮主急忙下令,退入村中,关了栅门,不再出来。
典鸣一心只要取走五虎性命,眼见己方胜出,多留无益,料到花水二人定是去指定地点会合了,便喝令帮众掉头追赶。
本来这次刺杀水淙计划,由典鸣一人运筹帷幄,全盘谋划,当下五人如何行动,典鸣心中自是了如指掌。
那日深夜二更时分,他自离了五虎屋中后,见到天降大雨,哗啦哗啦,是个行刺的绝好机会,便身穿黑衣,蒙住面孔,飞身前往豪杰村,趁着雨夜声大,悄悄潜入郭巨府中,溜到郭巨卧室门外,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嘴上含住竹筒一端,吹了闷香。
窗外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典鸣武功又是绝好,郭巨为人虽是警觉,听力过人,屋外脚步声响轻微,他竟也未曾听到分毫,仍是和夫人在床上安睡,却是着了他道。
典鸣吹了闷香,在屋外等了片刻,心中盘算着怎么进去为好。过了一会,想来二人定是迷晕了,用手轻轻推了推窗户,见能打开,心中顿时一喜,飞身扑入,黑暗中悄悄走近郭巨睡床,在他床头不住摸索,本来想顺手牵羊,摸摸郭巨妻子身子,占点便宜,心念一转,猛然间想到,郭巨是个六旬老头,为人正派,他妻子定然是个粗陋的乡下老太婆,想到此节,不免笑笑,吐了吐舌头,暗笑自己好色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