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大姨妈了没有?”杨小海突兀地问道。
“什么大姨妈?”秦京茹对这个问题是一头雾水。
杨小海回过神来,赶紧换一个说法:“就是月事,见红。”
秦京茹一听,脸马上红了起来:“你小小年纪,怎么问人这个。”
“你先甭管我年纪,只管回答。”
秦京茹红着脸点了头。
“什么时候?”
“就……就这几天。”
杨小海一听,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完了,最有效的办法也行不通了。”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明知道我有时候挺笨的。”秦京茹不满道。
“那我说明白点。”杨小海喝了一口水,“许哥最大的心病是没孩子。你跟许哥睡了,如果有了孩子的话,以这个条件去要求他回心转意,他肯定答应。”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也不成了。”杨小海无奈道。
见秦京茹想要争辩,摆手止住了她:“你不要跟我争,许哥肯定把你给睡了。”
秦京茹听了,竟听话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那。
只片刻功夫,她就抹起眼泪来。
她哭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擦干眼泪,也不跟杨小海说一句话,径直出门去了。
杨小海本以为这事就跟他没关系了,没想到……
……
时间到了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有点凉意满满了。
这一天,杨小海休息。
晚饭的时间,他还是老样子,自己炒了一盘木犀肉,一盘炸花生米,一碗蛋花汤,坐下刚小斟了两杯,门口一黑,有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高个加马脸,杨小海就知道准是许大茂来了。
“小海,你现在生活跟我有得比了,这荤菜吃得比我都勤。”
许大茂一进门,就说到菜上面。
“哪能跟许哥比,你碰到的几次,也就赶巧罢了。”他掩饰道。
这个时代,财不露白可不是说说而已。
许大茂也就顺口提一下,很快他就不请自坐,然后将一瓶酒、两个高脚杯放在桌上:“今儿喝我的。”
杨小海一看,见是一瓶红葡萄酒。
估摸着两个人吃,桌上的菜有点少,他站起来道:“许哥,你先喝着,我再炒一盘鸡蛋和白菜。”
“还是小海懂事……你再给我热两个馒头,我还没吃晚饭。”
两人一个炒菜,一个喝酒,还有来有往地聊着。
炒鸡蛋和白菜不要费多长时间,很快,杨小海就炒完端上桌了。
“许哥,看你红光满面的,肯定有喜事。”
“那是,还是小海有眼力见。”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让我猜上一猜……”杨小海作沉思状。
“先喝一杯再猜来得及。”许大杯举起酒杯。
两人碰了一下杯,将杯中半杯酒干了。
“小海,你如果猜中的话,今天这酒如果有剩下,我就不提回去了,而且,两个高脚杯也送你了。”许大茂一指红葡萄酒和高脚杯,说道。
“古人说,男人最得意的两件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大胆猜一下,许哥,你不会是喜当爹了吧!”杨小海一副大惊的样子。
许大茂一拍桌子,他是真正的吃惊。
“小海,真有你的,这你都能猜得到!来,我们干一杯!”
两人又喝了半杯后,杨小海说道:“恭喜许哥,我也是胡乱猜的……不过我知道,许哥的心病是什么。”
“还是小海了解我啊。”许大茂想起自己年近三十,结婚了五六年,竟没个一儿半女,不禁感慨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高兴了:“小海,不用多久,我就有孩子了。还有,明天吃我喜糖。”
“这么快。我听说这一段你跟于海棠走得很近,新娘子不会是她吧?”
“哎,我也想是她……可偏偏不是她。”
“那是谁?”杨小海已经猜到是谁,故意问道。
“还能有谁,秦京茹呗!”
“是她?你们还没结婚就那个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跟娄晓娥又是分居,又是离婚,时间长了,控制不住了……不过,我保证,就一次。”
“没想到一次就有了……如果娄晓娥还在的话,我倒要让她看看,是谁不能生!”许大茂恨声道。
看来,他以前跟娄晓娥在生不出孩子问题上,没少被娄晓娥奚落。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来,干一杯。”杨小海边说边举起酒杯。
“秦京茹我经常见,没见显怀啊。”喝了一大口酒后,杨小海说道。
“时间太短了,哪有哪么快。”许大茂说着,声音小了下来:“不怕告诉你,我办了她的那个晚上,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
“那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六院的化验单啊,秦淮茹给我的。”
“你就信了?”
“怎么不信,医院的化验单,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
杨小海这时已有些后悔:跟许大茂提这个干什么?
大概是聊天的时候,话赶话说溜了,又喝了点酒,没考虑太多。
接下来,他没提这茬,许大茂也没问。
不过杨小海隐隐感到,许大茂有心事。
一瓶红葡萄酒喝到只剩大约一杯的时候,他把醉醺醺的许大茂送回家。
第二天,他下班回家,没等到许大茂的喜糖,倒等来了秦京茹。
“这么晚了,你又来干什么?!”
说实在的,对于秦京茹爱往他这里跑,他可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秦京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地说道:“本来说得好好的,今天去街道办领结婚证,可许大茂临时又变卦了。”
杨小海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情况,问道:“除了变卦,他还没有说其它的?”
“他说他这一段很忙,结婚的事放一放,等肚子实在藏不住再领也不迟。”
杨小海立即就明白了,许大茂对于秦京茹怀孕一事,起疑了。
看来,他昨晚的提醒起了作用了,他这个始作俑者是没跑了。
“依我对许哥的了解,他对你怀孕的事,起疑心了。”杨小海说道。
“我和姐也是这样想的。”秦京茹一脸的无奈,“不管我和我姐怎么劝,甚至还威胁到厂里告他玩弄妇女,可他就是不松口。”
“要不你跟他多睡几趟,把假怀孕变为真怀孕?”
他说这话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没想到秦京茹听了,两眼发亮,脸上一扫这之前阴霾,一拍大腿:“这主意好!我这就去找许大茂。”
说完,她兴高采烈地去了。
杨小海还本想提醒她,不要表现得太急太明显,不然许大茂更是怀疑他怀孕的事了。
可一转眼,秦京茹已经在门口了,遂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把门关了,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书。
看了大半个小时,觉得困意来了,赶紧起床往尿壶撒尿,尿完好睡觉。
一泡尿没撒完,就听见有人敲门。
被敲门声一打扰,他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准头偏了点,把尿尿到了尿壶外。
他不由得暗道一声“晦气”。
尿完后,就着洗脸水洗一下手,他开了门。
见又是秦京茹来烦他,脸色就不大好看。
秦京茹又恢复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见到杨小海,就抓住他的胳膊,急道:“小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杨小海挣脱她的手,说道:“你还没讲怎么回事,叫我如何回答。”
“噢。”秦京如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按你刚才说的办法,我找许大茂了,可他一点想跟我……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会主动点。”
秦京茹低着头,不好意思道:“这种事情,我一个姑娘家的怎好主动。”
杨小海点点头:“确实不好主动,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加深人家的怀疑。”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秦京茹着急起来,又来摇他胳膊了。
杨小海只好再一次挣脱开:“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
“主意是你出的,你要负责到底。”秦京茹又耍起性子来。
“我好心帮你,你倒是倒打一耙,有你这样的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负责到底。”
“你说什么?!”杨小海睁大眼睛,问道。
秦京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哀求道:“算我刚才说错话了……可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怎么没有!大不了再找一个嫁了,天又塌不下来。”
说完,他将秦京茹往外一推,“走走走,赶快回你屋睡觉!”
把秦京茹赶走后,杨小海继续睡他觉。
第二天杨小海休息。
吃过午饭,洗完衣服,他就上床躺着了,还是看他的书。
刚有睡意,想午憩一下,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影钻了进来。
他一看,不是秦京茹是谁?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秦京茹不理他的厌烦,进了他屋后,还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并把门栓上了。
“你栓门干什么,大白天。”
秦京茹还是不答,只是看了他一眼。
“你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没看见我正要休息吗?”
说完,他翻了个身,将视线转移到书上。
他翻身背对着秦京茹,是想告诉她:我不想理你,识趣的赶紧走。可就这么一个翻身,客观上创造条件,让秦京茹的“阴谋”得逞……
真是一翻身成千古恨……
他翻身看了一会儿书,见秦京茹不说话、也没出去。
不过,他听到有轻微的窸窣声响,当时也没去想太多。
正当他忍耐不住,想要再次赶秦京茹出去的时候,背后被子一掀,有人钻进被窝,贴了上来。
他一惊,翻身一看,差点叫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近在咫尺秦京茹竟然寸缕全无。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喝道。
都这样了,他可不敢大声。
虽说现在是上班上学时间,院里人很少,只有一些没工作的老太太、老头,但万一把他们招来,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此时的秦京茹,双手护胸,人蜷着,头低低的,脸红得像西山的红叶,轻声道:“你……你…要了我吧,我要跟你……生…孩子。”
杨小海一听,像碰到烙铁一般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疯了吧!”他叫道,声音依然压得很低。
说完,他赶紧下床,离开那诱惑之地。
哪知刚侧过身,双脚还没落地,秦京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扑上来,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了。
被男人最渴望之物缠身,杨小海顿时心中一荡,一股热血上涌,脑中也有点眩晕起来。
他用毅力将秦京茹拥着他的手掰开……
可一掰开,秦京茹又迅速抱了上去……
如此两次之后,他掰的力气越来越小,秦京茹抱的力气越来越大……
第四次的时候,他竟然掰不动了,而秦京茹竟像藤缠树一样,把他缠住了……
如此定住一会儿后,双方都有点热起来……
“……你先松开,我还穿着衣服……”
待藤离了树之后,杨小海才有空间转头看向秦京茹。
见她两眼汪汪的,像要滴出水来;两颊绯红,被粉红的床单一映,更增娇艳。
至于她的手,则忽上忽下,有点不知放哪儿好。
她却不知,这样做于事无补,反而起了吸引目光的作用。
说实在的,秦京茹虽然脸有点黑,手有点粗。
这没办法,干农活的女人都这样。
可她没有露在阳光下的皮肤却很白,而且身材健美,没有一丝赘肉。
杨小海理智的堤防一塌,三下五除二除了身上的累赘,一把将眼前的诱惑之物推倒……
他做喜事喜欢好事成双,这次也一样……
“京茹,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是怀了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承认的。”
“不要你负责……只是自己的孩子,一直叫许大茂爹,你不会难受吧?”
“不会。我始终认为,养之恩大于生之恩。”
“你最近一次见红是什么时候?”他问秦京茹。
“前天刚没见红。”
“时间不对,不一定能怀上,一个星期内,你可能还要再来找我几次。”
“小海,你不会贪我的身子,故意找一个借口吧。”
“你如果不信,当我没说。”
“我信……而且我也想跟你像刚才那样……”
……
一个星期之后,他用大毅力,坚决跟秦京茹断了那种关系。
他很清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那么,为了不湿鞋,河边就少走点吧。
刚跟秦京茹少了来往,没想到,许大茂又找他喝酒了。
这一次,他没有好酒带来,只带了一瓶四特酒。
不过,这酒还是比他的二锅头好。
“许哥,今天我吃肉丁卤面,可没有下酒菜。”
“无妨,花生米总有吧。”
许大茂说着,将酒和一个碗往桌子上一放。
杨小海一看,酒就不用说了,那碗里却装着四个松花蛋。
“把蛋切了……还有,肉丁卤面也给我来一碗,我还没吃晚饭。”许大茂说道。
杨小海先给许大茂一碗肉丁卤面,让他先吃着。
自己则去灶上炸了一盘花生米,松花蛋也切成块。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
“许哥,今天找我喝酒,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
“哎!小海,今天你许哥恰恰相反,没有好事,反而有坏事临头了。”许大茂叹了口气。
接着,他朝后院的方向一指,咬牙道:“都是刘海中那个老东西,当了一个什么督察组组长,就公报私仇,要把我下放到车间劳动。”
刘海中前一段当了轧钢厂督察组组长的事,杨小海也听说了。
只是他和刘海中不在一个单位,刘海中管不了他,他也就没有在意。
今天听许大茂这么一说,看来这刘海中气量不是一般的小,连邻居都要打压报复。
“你跟刘海中有什么嫌隙?”他问道。
“还不是上次跟于海棠处对象的事。”
许大茂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于海棠跟杨为民分开后,住进我们院里……”
“这事我知道,当时把院里一帮没结婚的馋得直流口水,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虎视眈眈。”杨小海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