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顿饭,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不能小看女人;第二,酒能乱性。虽然这两点结论,人人都知道,但是知道并不代表做得到。
我们总是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做,却依旧做得忘乎所以。
事后,我想起那天酒后,我和李准两个男人分别被女人扶着回家。记忆中,那天花蕾的小手一直抓着我屁股上的口袋,似乎不想让我跌倒,又似乎不想让我逃跑。
何婉清虽然当面没有劝我,但是回家以后,她严厉地劝我以后少喝酒,尤其是喝醉酒,她说喝醉酒对身体不好。我说我知道的,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和上面的道理如出一辙。
整个寒假,我都跟何婉清与花蕾一起。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许多。我曾经以为我从小跟一群女人一起长大,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事实并不如此。
我的姐姐们对我与何婉清对我区别在于前者对我是一种单纯的关爱,而后者对我既有关爱又有爱。何婉清常常迷惑的问我什么时候我会离开她,她一直都认为有一天我会离开她。
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何婉清总是说我很幼稚。因为我这样回答:“不管你要不要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永远”这个词,我曾经认为它最好不要存在。因为它太过美好,而对于太过美好的东西,我总觉得很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但是现在,我回答何婉清时,却显得信誓旦旦。
大概遇到某些事情后,人会改变一些东西。比如信念。
李准曾给我一句非常有杀伤力的话,那时我死都不承认那句话是对的。他说:“你是不是从小跟一群比你大的女人长大,有了恋母情节,所以才找了一个比你大十多岁的女人?”
当时,我开玩笑的反驳他:“靠,我只是比较喜欢少妇一点而已。”
李准说:“喜欢少妇一点我能理解,但是你也用不着跑到黄山去跳崖啊!”
我无话可说。
现在,我虽仍不承认自己有恋母情节,但是对于四个姐姐对我的影响,或多或少我却能感到一点。
花蕾对我的依赖已经明显的表现出来,甚至对我的依赖已经超过了何婉清。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他喊我叔叔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喊妈妈的次数。何婉清一度认为女儿移情别恋。
我说:“这叫异性相吸,何况你女儿以后还要嫁给我呢。”
何婉清无奈地摇头,并扭我胳膊以示报复。
过了年以后,何婉清开始上班比我学校开学要早。她去医院后,我把花蕾打扮得万分漂亮,然后带她出去玩。
对于把花蕾打扮得万分漂亮出门,我始终抱有一种虚荣心。路人看到我带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难免多看花蕾几眼。这使我感到十分满足。我想对一个父亲的满足也不过如此。
我想起早年前看过的一个电视画面:
黄昏,一个父亲带着一个与花蕾差不多大小的女孩站在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车辆来往不断。他们似乎在等待过马路。天色渐渐沉下去,他们还在等待。穿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带的男人,神情严峻。小女孩穿着紫红色连衣裙,天真无邪。过了很长时间,他们依然在等待。行色匆匆地男人和女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没人注意到他们。
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在等待过马路,而是在等一个女人回来。
这个画面常常让我自认为自己就是画面中的那个男人,花蕾是那个小女孩。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画面中的那个男人帅,记忆中,那个男人长得很帅。
开学那几天,我顺便带花蕾来了一趟学校。班上未见过花蕾的女生见我领着一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女生,纷纷向花蕾围拢。
我相信,花蕾这一辈子都不再有可能像这次一样被如此多的女生拥戴。
有几次,我试着叫花蕾喊我爸爸,花蕾盯着我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慢吞吞吐出两个字:“爸爸。”
我说:“你又没结巴,干吗吞吞吐吐啊?”
花蕾十分疑惑的说:“可是你又不是我真的爸爸。”
我愣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真的爸爸,可是我可以做你的亲爸爸,好不好?”
花蕾犹豫,说:“好是好,可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同意?”
我拍胸脯说:“放心,妈妈一定会同意的,以后你就叫我爸爸。”
花蕾说:“哦。”
我成功说服了花蕾叫我爸爸,十分开心。不过有一点点内疚的是,我感到叫花蕾喊我爸爸的场面有点像在诱骗儿童。
然而一天以后,我就不用内疚。花蕾第二天就继续喊我叔叔,而且我提醒她多次,她也改不过来。
何婉清对我如此诱导天幼,感到既好笑又疑惑。她问我:“你是不是很想做爸爸?”
我说:“也不是了,我只是想让她早点改过来叫我爸爸,不然以后大了就难改了。”
何婉清说:“已经晚了,她认定你做叔叔了。”
我说:“我不信,我一定要让她叫我爸爸。”
何婉清说:“那以后,你岂不是不能娶她了?”
我看着何婉清,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说:“你脑子秀豆了。”
何婉清傻傻地笑。
偶尔,我设想:难道何婉清真的愿意把花蕾嫁给我?
我很快将它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