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脱力之下,赵东阳浑身上下就像被吸干,软软的瘫在椅子上。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没特殊情况,绝对不轻易动用地卦的这个阵法,实在太变态了。”
但让赵东阳高兴的是,在睁眼的瞬间,赵东阳正听到田雅丽满脸羞涩的说完今晚不想回去的话,赵东阳长出了一口气,时间刚刚好,可他知道现在曹策一定就隐藏在周围的某个角落,一旦让他发现自己功力大减,自己和田雅丽立刻就有杀身之祸。
装作被田雅丽的话感动,赵东阳一把抱住田雅丽,脸上笑容不减,轻声道:“小丽,你不要说话,听我说,现在某个地方隐藏着一个我的仇人,想要对我们不利,我已经功力全失,不过他可能还不知道,你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扶着我出去,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有希望逃走。”
田雅丽本是满腔柔情,听完这话顿时一惊,但她马上发现赵东阳全身都是汗水,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仅仅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东阳,我们还等什么,走了啦。”说着田雅丽起身不急不缓的站起身和赵东阳向外走去,途中依然是一副小鸟依人装,看似依偎在赵东阳怀里,却是把赵东阳身体多半的重量都抗了起来。
从座位到门口短短的几米远,赵东阳却感觉想走了几十年,终于到了门外,面前是一条走廊,只要能到了前面的电梯里两人就算基本安全,可赵东阳发现田雅丽已经面红耳赤,鬓角已经见了汗,看来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东阳猛然听到旁边的一间雅座内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李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赵大哥找不到,事情也办不好,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赵东阳一听立刻认出是三合门的白奇伟,只从上次让他们去探察黄卓和日本阴阳师的关系后,一直没有联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他口中的李大哥,不用想也知道是李修年,有他们在,自己性命可保无碍。
想到这,赵东阳一指房门,低声对田雅丽道:“推门进去。”
田雅丽这时已经快支持不住,也不管里面是谁,一推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赵东阳就见李修年等七人一个不少都在这里,顿时发自内心的笑道:“李兄、白兄、诸位,别来无恙啊。”
“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白奇伟等人没想到正谈论赵东阳,一转眼他就出现在面前,顿时又惊又喜,忙加添椅子让赵东阳两人坐下。
众人重新坐好,李修年重新问道:“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你卜卦算出来的?”
赵东阳哈哈一笑。“李兄说笑了,我是正好路过,听到你们说话才闯了进来。”说话时,赵东阳手中不停,占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近有强敌,小心!
赵东阳的动作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由一愣,还是白奇伟反应快,迅速的擦掉字迹,好像没事人一样。“那可真是太巧了,上次走的匆忙,连电话都没有留,我们也正想找赵大哥啊。”白奇伟一边说话,一边也在桌上写道:敌人是谁?攻?守?
赵东阳点点头,示意理解,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又在桌上写道:“我受伤,扯!”写完,赵东阳见众人都看见了,这次装作随意的擦掉字迹,道:“既然这样,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去我家中详谈,你们看如何。”
“好,就听赵大哥的。”众人说着起身簇拥着赵东阳出了酒店,直接拦了计程车向别墅赶去。等终于看到了别墅里的灯火,赵东阳这次长出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田雅丽抱在怀里,不断重复一句话。“小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有了刚才路上的短暂恢复,赵东阳虽然还是很虚弱,但现在已经可以走路。等进了别墅,老耿众人正在K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套音响,听起来效果还是不错。
一见赵东阳去而复回,还带了一大帮人,老耿众人都是一愣,忙把音响关掉过来询问。
赵东阳摇摇头道:“把音响开着,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又打开了音响,有这十几人围在身边,赵东阳这才放下心来,把刚才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赵东阳刚说完,野玫瑰第一个就坐不住了,抬手掀开沙发,拿出藏在下面的机枪就要往外冲。“太不像话了,亡灵的人居然敢在国内嚣张到这个地步,看我不把他们打成筛子。”
冲到一半,老耿几人已经把他拦了下来,夺枪的夺枪,抱腿的抱腿,分工极是明确,看来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整个过程赵东阳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直到野玫瑰安静下来,赵东阳这才问:“野玫瑰,你又没见过曹策,为什么一听我说就断定他是亡灵的人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这里的人和亡灵的人打交道不是一回了,他们的拿手好戏就是把尸体变成毒药,然后再攻击别人,你不是说曹策也会这招吗,那肯定是亡灵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赵东阳听完默然不动,他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开始时想的那样简单,如果曹策也是亡灵的人,那按照之前的推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水库才对,可他们为什么又要针对医院那些人下毒手呢?
想了许久,赵东阳还是摸不着头绪,又想了一会,赵东阳抬起头道:“五哥,明天你和我再去一趟联合医院,明天说什么我也要把你母亲的病治好。”
张五一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仍是满心欢喜。“谢谢赵先生。”
赵东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正准备让大家散了去休息,突然见李修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道:“李兄,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你放心这里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没什么好瞒着的。”
李修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我听到你说起联合医院,我这里有个情况说不定你可能用的上。”
“哦,说来听听!”
李修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赵先生,我们本来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可由于东西没借到,所以进展不顺利,只好到处碰运气,有天晚上正好来到联合医院外,霍冬青老弟虽然年轻,可对阴阳变化最有研究,他发现联合医院之外,竟然隐藏着一个奇怪的阴阳阵。”说到这,李修年看了眼旁边比田雅丽还文静的霍冬青道:“下面的事让霍老弟自己说吧。“
赵东阳点点头,阴阳阵他听爷爷说过,是纳甲派的独门绝学,讲究的是净阴净阳,由于纳甲派强调阴阳决不相混,所以在他们的所布的阵法中,阴阳脉络泾渭分明,和其他门派的阵法大不相同,虽然因此威力减弱,可却增加了隐蔽性。
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霍冬青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阴阳阵很奇怪,看……看起来虽然很想阴阳阵,但根基全是错的,阵法里面阴阳相混,向水难辨,完全都错了。”说到激动处,霍冬青口齿也伶俐起来。“这个阵法其实就是普通的阵法,只是借用了我们家隐藏阵法的方法而已。等我把阵法上的隐蔽撤掉,我们发现,这个阵法我们居然谁也不认识,于是就用相机拍了下来。”
赵东阳本来已经失望,一听就照片,忙道:“照片在哪里,我看看。”
李修年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了赵东阳。赵东阳接过照片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这……这,这怎么可能!”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从他额头流了下来。
众人一见都是一脸的诧异,尤其几个熟悉赵东阳的人,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事能让赵东阳这么紧张的。忙问道:“赵先生,你怎么了,难道这个阵法你认识。”
赵东阳茫然点点头,这个阵法他不仅认识,而且再熟悉不过了,这恰恰是“地卦”起手局中的一个“变卦”,名为“夺魄阵”,阵法道理很简单,就是逆用“变阳”决,阵法中的人在数月之内就会想过了几百年一样,肉体虽在,可魂魄却会因为耐不住孤独而魂飞魄散,肉身将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个阵法要比赵东阳刚用过的时间倒流简单的多,唯一强调的就是要求阵法内要与世隔绝,医院的环境最合适不过,赵东阳自认也可以布的出,破解也不是难事,可让他感到真正紧张的是,这个阵法绝对不是自己布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拥有《参神通赞》,而且这个就在本市。破解这个阵法虽然简单,可他知道破解别人的阵法只会那人疯狂报复,到时候正面冲突时,赵东阳没有一点信心能胜的了他。
赵东阳马上想到会不会是图书馆那本原版《参神通赞》失窃了,可马上否决了这个可能。从阵法的布局上看,布阵之人手法极其熟练,绝对参悟时间要比自己长,一定在自己得到《参神通赞》之前就开始修炼了,起码不会比自己修炼的时间短,难道说还有其他书也记载着同样的法术?如果不是赵东阳现在功力未复,他早掏出算筹起一卦了。
在众人不断的呼唤声中,赵东阳好半天才回过神,握了握不断给自己擦汗的田雅丽,歉然一笑,道:“我没事,大家放心好了。”
李修年仍是不放心。“赵先生,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个阵法你认识?”
赵东阳点点头。“没错,是夺人魂魄的阴毒阵法,本是用来惩罚有罪的风水师的,可没想到被人用来做恶。我不光认识,而且还知道他的出处,是一本极其厉害的风水古书,书名恕我不方便说。我只能告诉大家我现在所学只不过是上面记载的皮毛,如果布阵之人手中也有同样的书,我怕这里再也不会太平了。”
李修年家学渊源,知道家传古书是常有的事,也不多问,只是道:“赵先生,依你看,你和布阵之人的功法相比是高是低?”
赵东阳道:“顶多在伯仲之间,若是从参悟程度上,他还要高于我。”
李修年等几个世家子弟不由吸了口冷气。赵东阳之能,以及对风水相术的理解他们非常清楚,虽然几人都是年轻一辈风水师中的翘楚,可不及赵东阳万一,比他们的父辈也高出不少,现在居然有人比赵东阳的相术还要深厚,那将是怎样的一个境界,而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外国邪教中人,几个人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现在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回报各自的家主。
李修年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李修年道:“赵大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本事,实在事情太大,我们必须赶紧回去禀报家主,如果能让他们出面,这件事可保万一。”
赵东阳顿时大喜。“这样最好,可是……”说到这,赵东阳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和风水协会闹翻,想必现在这件事已经传遍所有同行,这七大世家家主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这么一犹豫,李修年已经猜到了赵东阳心事,之前赵东阳和甘阳子的事情他们也有耳闻,微微一笑道:“赵大哥,你的担心大可不必,风水一脉,同祖同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更何况现在涉及到无数人的性命,我想我们的家主会明白的。”
赵东阳顿时满脸愧色,自己玄功虽高,但对风水相学的真谛还是不如这些大世家子弟啊。忙道:“李兄,是我多心了,不过我有个担心,众位的家主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的行动一定会有很多人注意,我是怕如果他们同一时间都到来,会不会让那布阵之人有所察觉,万一被他识破我们的计策可就麻烦了。”
“这……”李修年等人一听都觉得有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东阳又道:“我有一个计策,只是有些损害各位家主的名声。”
“哦?先说来听听。”
赵东阳接着道:“我突然想到,我的卦馆用不了多久正好就要开张,我想是不是可以让众位家主借来给我祝贺的名义出面,到时候我也会请我爷爷过来。”
李修年等人一听不禁面有难色,让诸位宗师级的家主祝贺一个晚辈的卦馆开张确实不符合规矩,但这话又不好开口,突然又听赵东阳提到他的爷爷,不由问:“请问尊祖父怎么称呼?”
赵东阳谦虚道:“不敢,我爷爷上江下河,法号东流。”
李修年一听吃惊道:“难道是江河东流天师?赵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哈哈,这事成了,只要报出赵天师的名号,不愁各位家主不到。”
随后几人根据“夺魄阵”发作的时间,把卦馆开张的时间定在了下个月月末,又交换了联系方式,李修年这才几人这次匆匆离去。
无意中得到了七位世家的支持,赵东阳此时的心情极好,送走李修年等人,回身刚要招呼众人休息,可一扭头发现刚才还是人满为患的大厅居然空空如野,只留下娇羞动人的田雅丽。
“小丽,他们人呢?”
田雅丽脸一红,轻声道:“都回房睡觉去了。”
赵东阳刚想问田雅丽怎么不去休息,可四下看了看马上明白过来,原来整个别墅里竟然只有一个空房了。立刻明白一定是众人为自己和田雅丽创造机会,
“嘿嘿,这帮粗人,居然还有体贴人的时候!”
事已至此,赵东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不是被曹策打断,现在他和田雅丽早已共赴巫山了。
假装四下查看,赵东阳忽然猛地扭身把田雅丽抱起,凑在她耳边,学着京剧的唱腔道:“娘子,今晚你我洞房花烛,早些歇息了吧。”说完用力在田雅丽的粉面上啄了一口,大笑着抱着田雅丽走进了房间。
锁好房门,赵东阳轻轻把田雅丽放在床上,低头望着已经羞得闭上双眼的田雅丽心中不觉一阵的激动,刚要有进一步的动作,赵东阳突然心中一动,他感觉好像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监视他。
情知有异,恰了个手决略微一算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嘿嘿,这帮家伙,我就说怎么会怎么好心。”
从卦象上,赵东阳已经发现在整个屋子中至少被安置了十几枚摄像头和窃听器,而且手法相当专业,如果不是赵东阳刚达到地卦的意境,真说定就要中招。
有心着弄一下老耿他们,赵东阳故意不去点破,假装弯腰亲吻田雅丽时,猛地催动内力向监视器射去。赵东阳的内力虽然不高,可山洞中的一番修炼后,对内力的控制能力却是堪称精准,十几道内力射出,全部击打在了监视器上,脆弱的电子元件顿时变成了一顿破烂。为了以防万一,赵东阳又在房间周围用算筹布下道防护阵法。
听到响动,田雅丽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房间里出现十几道烟雾,不由奇怪的问道:“东阳,这是怎么回事?”
“呵,没什么,是为了我们的第一次营造点气氛。”说完抬手关掉房灯,飞身扑向了田雅丽。
次日清晨,天刚刚放亮,赵东阳正抱着田雅丽做梦,门外便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赵东阳有心不理,可敲门声越来越急,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感觉,赵东阳无奈起身穿好衣服,又给田雅丽盖好被子,这才起身打开房门。
可刚开了一道缝隙,房门一下就被撞开,老耿和野玫瑰当前闯了进来,立刻四下查看起来。
“咦?田雅丽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野玫瑰一边找一边问道。
赵东阳心中好笑,开门的一刹那他已经预测到这一幕,于是临时变动了阵法,将防护阵上又多加了一道“迷魂阵”,这是他使用米乐的千变时领悟出来的,就是用阵法影响人的脑波,虽然简单,可效果相当不错。
故意叹气道:“都是你们,只留下一个房间,人家是女生当然不好意思,所以就回去了。”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野玫瑰心直口快的就要说出监视器的事,幸亏老耿手急眼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老耿讪笑道:“嘿嘿,本来野玫瑰找田雅丽有点急事,既然不在,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的休息了,再见!”说着领着众人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间。
一走到外面,野玫瑰立刻挣脱了老耿的手,自从上次因为男朋友的事被赵东阳点破后,野玫瑰一直就在寻找机会要让赵东阳出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本想借机羞辱赵东阳一番,可没想到十几台仪器竟然莫名其妙的同时失灵,而田雅丽也突然消失。仍然有些不服气的说:“真是见鬼了,我明明亲眼从监视器里看到两个人一起进来,怎么可能一下就不见了呢,老耿,要不要我们等下再突袭一次?”
老耿忙连连晃头。“要去你自己去,你以为那些仪器是失灵啊,一定是赵先生的手段,凭你这辈子是别想报仇了,啊……”说着老耿打了个哈欠,“陪你折腾了一晚,我要睡觉了,掰掰!”说完老耿等人丢下野玫瑰,转身回房睡觉了。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上,野玫瑰突然觉得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看了看老耿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赵东阳的房间,突然狠狠的道:“既然你们都不帮我,别怪我不讲情面,赵东阳,我迟早要让你来求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