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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着很正常,但你活着就很不正常!”
王启年快步走上前,探了探滕梓荆的鼻吸,接着立刻又抓住那只扭曲但是正在吃饭的手,摸了摸脉搏。
奇了怪了,微弱但是确实有反应。
“用院长常用的那个词来说,是什么来着,科学,这不科学啊,对,就是科学。”
王启年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坐在棺材里的这个人。
眼睛被血色污染,这没错。
四肢扭曲,也没错。
大腿几乎齐根断裂,这也没错。
但是,滕梓荆没死,就是最大的错误!
他昨天明明亲自反复确认过了。
就在这时,范若若急忙把王启年拉到一旁,快速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王启年双手抱胸,看向了滕梓荆,不禁说道:“难道是假死?”
“有些武道高手或许有秘法训练,可以达到龟息的状态,让外人看来就如同真正死去一样,难道说,滕梓荆也练习过这种秘法?”
“或者说他只是偶然间进入这个龟息状态,难道滕梓荆还是一个武道天才?”
王启年探索的目光在滕梓荆身上不断扫视。
就在这时,范若若主动说道:“王大人,我派人出去找我哥说的就是这个消息,怎么只有你回来了,他怎么没回来?”
一瞬间,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启年抬头看了看太阳,糟了,要来不及了!
王启年迅速说道:“我回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因为你。”
范若若疑惑地看向了王启年。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既然滕梓荆没死,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他一定能劝动你哥不要杀人,最起码不能当街杀人,不然陛下怪罪下来,你哥很可能难逃一死。”
王启年目光紧紧地看向了滕梓荆。
“来不及解释了!”
王启年说罢,直接走到还在小口喝粥、吃东西的滕梓荆面前,一把把小碗给拿开,把滕梓荆那张追着小碗跑的嘴给按了回去。
“回来再吃。”
说罢,王启年迅速伸出手指点了滕梓荆的四肢关键穴位,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走!”
话音刚落,王启年伸手一捞,直接把滕梓荆从棺材里抱到了怀中,脚尖略微用力,纵身向前飞跃,一个呼吸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喂,等等我!”
范若若着急的跺了跺脚,在院子里朝远处大声喊道:“我也要去!”
可是,前方哪里还有人。
范若若不由得有点生自己的气:“我不喜欢这样,一点忙都帮不上!”
......
躺在王启年怀里的罗非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飞速的后退,当然,要说速度有多快,那倒也没多快,别说飞机,连高铁速度也赶不上。
但是,问题是这是一个人在抱着他跑啊!
又不是开着车带着他跑。
而且,这景区也太大了吧!
刚喝了一点热粥,脑子比昨晚刚醒来时清醒了一点。
此刻,罗非心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他穿越了?
就在这时,王启年说话了,即便是带着一个人全力奔跑中,他也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但是,此刻的面色却异常凝重。
“长话短说,我现在真气全力运转,说多了可能会真气逆行。”
王启年在屋顶上来回跳跃,一片瓦片都没有踩碎,呼吸间极速向前奔跑,同时说道:
“呆会儿过去见到人,一定要阻止杀人,不然当街杀人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为了两国之间的影响,陛下定会大怒!”
说完,王启年相信滕梓荆已经听明白,无需赘述,于是全力向着鉴察院赶去。
关于小范大人挑选的杀人场地,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照那个方向前行,与程巨树交汇的地点有限,而又符合不是无人之处的地方,那就只有——
鉴察院门口!
糊涂啊!
想到这里,王启年越发心急如焚!
小范大人可千万不要犯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个司南伯之子,怎么可能逃脱得了罪责?
单单是当街杀人就够重罪了,更别提在鉴察院门口杀人,这种行为相当于往庆国司法脸上撒尿啊!
.......
此刻的鉴察院门口,王启年即便赶到,也已经晚了一步。
因为,范闲已经挡在了鉴察院门口的大路上。
“朱大人说了,提司大人无权干涉程巨树的去留。”
其中一名护卫虽然心中暗道麻烦,却还是大声提醒道,同时,还悄悄摸摸地尊称了一声提司大人,并没有直呼其名。
“我不是来干涉的,我是来杀他的。”
“哈哈哈——”
谁都没笑,但是程巨树非常突兀地笑了。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心中越发苦涩,再看了一眼远处围观的大量民众,更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听,在这个负责监察百官,监控朝内朝外所有动向的,庆国最高层面的执法机关面前,大声喊出要杀人。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关键是别人的级别还比他俩高。
鉴察院高层之间斗法,何苦牵连到他们两个呢?
另一个护卫略微调整呼吸之后说道:“范大人,这儿是鉴察院!”
尤其是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原谅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有人敢在鉴察院门口杀人,更无法想象在这里杀了人还能够平安无事。
范闲却向前踏出一步,看向了程巨树,说道:
“有人劝我在无人之处杀你,我不乐意。”
“你当街出手,暴虐残杀,罪无可恕!”
“我就是要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杀你。”
“有人要跟你做交易,我不做,大局不能杀你——”
“我来杀!”
范闲在庆国鉴察院门口,在他娘叶轻眉留下的石碑面前,发出了对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反抗。
幼稚也好,嚣张也好,心中谋划过也好,一切,都源于心中最朴素却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是非观。
有些事,不应该这样!
一旦发生了,他,必然会反抗,哪怕是用他范闲自己的方式!
这就是一个穿越者的朴素价值观。
“哈哈哈——”
程巨树这个傻子又开始笑。
两个护卫不准痕迹地对视一眼,这个犯人又开始发癫了。
“你拖住范闲,我带程巨树撤!”
分秒之间,两人已做好分工。
然而,下一秒,一股巨大的真气从两人中间的程巨树身上爆发出来。
两个护卫立刻一左一右被震飞十米远,动弹不得。
范闲的眼睛紧紧盯着程巨树,回想着与滕梓荆相关的点点滴滴,一步一步向着程巨树走去。
思绪越发纷乱,眼神越发清明,步伐越来越快。
霸道真气涌出,范闲在贴近程巨树的一刹那,吸取上次对战的教训,利用速度和体型优势,迅速侧身下滑。
一个滑铲,直接朝程巨树腿部脚筋划了一刀。
接着迅速翻转,趁程巨树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用力朝地面一拍,飞身向上,抓住程巨树脑袋,掏出刀,猛地向下刺去。
可惜,程巨树已有防备,再加上一身横练功夫,全身坚硬无比。
略微低头,范闲的刀错过了头部,只来得及插进程巨树肩部的皮肤。
下一秒,趁着程巨树转身的刹那,范闲拔刀,飞身后退。
“这是滕梓荆的刀,你应该记住这个名字!”
程巨树身体微微有点颤抖,昨天范闲霸道真气突然爆发,对他造成重创,直到今天还没有彻底恢复。
这古怪真气至今还在他的体内肆虐。
“哈哈哈——我不记死人的名字。”
程巨树虽然被捅了一刀,真气也有点不受控制,却还是大笑着说道。
范闲却丝毫不受程巨树言语的影响,绝不正面与之缠斗,下一秒,拔刀向前,围绕着程巨树游走。
抽冷子就给程巨树来一刀。
片刻功夫,程巨树身上已经多了数不清的深浅不一的刀痕,如同被人千刀万剐一般,刀痕处不断地有血液渗出来。
虽然他身为八品高手成名已久,横练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但是,本就重伤,再加上残留的霸道真气干扰,可以说,他引以为傲的横练功夫已经被破去七成。
再加上范闲经过上次一战,真气有所精进,而且改变战斗技巧。
至此,程巨树的横练功夫,可以说,已经破掉九成。
“就是现在!”
范闲眼看着程巨树摇摇欲坠,一股庞大的真气从他的身体内喷薄而出,汇聚到手臂之上。
“去死吧!”
范闲贴身而去,一刀挥出。
程巨树身形高大,此刻看向下方的范闲,却露出了更诡异的笑容。
不好!
范闲正欲飞身后撤,但一只胳膊已经被程巨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
下一秒,程巨树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猛地落下。
范闲只来得及微微后倾身子,但仍然觉得胸口处微微一凉,从右肩到胸口就像是豆腐块一样,留下了几道血痕,血液沿着破碎的衣服渗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庆幸,程巨树的拳头已经再次举起,直冲范闲的脑袋,想要一拳打爆这个脑袋,就如同打爆西瓜一般。
然而,范闲身上的狠劲也随着伤口被激发了出来,不退反进。
霸道真气爆发,左拳如同钢铁浇筑一般,向上挥出。
“砰!”
一声巨响,两人身边泛起无数道尖细的真气碎片,将远处无人看守的小摊直接撕成了无数的碎片。
悄无声息间,范闲的右手偷偷举起刀,隐蔽绕圈,下一秒,突然暴起,瞄准程巨树脖子,从侧面直插而入!
“噗嗤!”
程巨树只觉得刚才真气对轰之间,范闲的霸道真气再次侵入体内,与残留真气相互呼应,一时之间全身都有些麻痹,竟然动弹不得。
等到微微能动,他只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冷,真气开始溃散。
“刀下留人!”
就在这时,鉴察院一处主办朱格带着大批人马赶到,厉声喝道。
朱格满脸焦急地看向把刀插到程巨树脖子上的范闲,急忙说道:“范闲,莫要冲动!”
程巨树是八品高手,即便身受如此重伤,只要救治的及时,最起码应该死不了。
“不要违抗上命!”
朱格眼看范闲不为所动,示意手下先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说道:“范闲,既然你心疼你的护卫,不如想想边境的成千上万战士!”
“一旦毫无准备地开战,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你既然知道滕梓荆是他儿子的父亲,是他发妻的夫君,是他家里人唯一的依靠,那你更应该知道!”
朱格说到这里,眼睛里有光芒闪动。
同时,他隐藏在背后的手也悄悄做出指示。
远处墙壁上的弓弩手看到信号,立刻悄无声息地散了开来,做好埋伏。
“这些即将因你的任性而惨死的边境士兵,他们也有发妻,也有子女,更是,他们家里人唯一的依靠。”
然而,范闲对于朱格那些听起来情真意切的一字一句的回应,只有冰冷的一眼。
在一处办公所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端坐于庙堂之上,执棋于案牍之间,真的会在意底层一个小小士兵的死活吗?
范闲冷冷地看了朱格一眼,握紧手中的刀,做出了他的选择。
朱格眼看情势不对,立刻抬起背后的手,随时准备挥下。
“刀下留人!”
就在这时,又一声大喊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
下一秒,街角的建筑上有人踏着瓦片出现,心中焦急,脚下的瓦片也应声碎裂!
王启年大口喘着气,怀中抱着罗非。
口中大喊:“大人,刀下留人!”
顾不得换气,急忙对着怀中的滕梓荆说道:“快!现在只有你能阻止大人了!”
范闲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王启年的声音,可是,他的回答,他的选择没有变化,就如同今天那个岔路口做出的选择一样。
握紧刀,正准备刺入,彻底杀掉程巨树。
而罗非听到了王启年着急说出的话,正要跟着喊刀下留人,但是,当他扫了一眼程巨树后。
脑中仿佛针扎一般,一瞬间,一个个破碎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
下一秒,罗非挣扎着,喊出了沙哑,但异常响亮的几个字:
“范闲,杀!”
背对着两人的范闲,脑海中一瞬间有些恍惚,有如神助,又好像感觉到滕梓荆又回来了,正和他一起握住了那柄插在程巨树脖子上的刀。
“我知道的。”
范闲心中默默回应着滕梓荆,下一秒,如同两人一起握住那柄刀——
“噗嗤!”
更深地插进程巨树的脖子。
接着,斜着向下一划!
“吭哧——”
肩胛骨破裂,胸骨破裂,胸膛破裂。
稀里哗啦的鲜血和内-“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程巨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