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狱厨房暗流涌动,酝酿着一场变革的同时,阿斯加德也有事情发生。
众所周知,自从诸神黄昏发生之后,伴随着苏尔特尔将暮光大剑插入地心,阿斯加德被毁灭,爆炸产生的冲击将这颗星球的物质推开,未被泯灭的物质形成一片环状的星云废墟。
世界树逐渐腐烂,枯萎,死亡,古代挪威人会把它称作芬布尔之冬,永无休止的风暴铺就通往诸神黄昏的道路。
他们错了,挪威人错了。
因为诸神黄昏不是终结,而是一个轮回,一个生与死的循环。如今世界树的树冠上,阿斯加德所处的位置,原本已经死亡的枝丫又抽发出新的嫩芽。
对此,遥远地球上的索尔尚且不知,虽然风暴战斧没有眼睛,但索尔就是能感觉到风暴战斧正冷眼看着他试图举起妙尔尼尔。
“呼,让我最后试一次,就一次。我保证不会将你闲置在武器库里面,你可是我最喜欢的武器...之一。”
索尔俯下身子,手指摩挲着神锤上刻着的咒语“凡是拥有资格之人,举起雷神之锤,都将获得雷神之力”,紧接着他握紧锤柄,双手用力一提,一瞬间天空变得昏暗,乌云如同听到召唤一般聚集于此,电闪雷鸣的异象发生。
但纵使索尔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或者单手,或者双手,都无法移动妙尔尼尔一丝一毫,它就这样纹丝不动地抵抗着索尔的召唤,这和力量无关,只关于资格,毫无疑问索尔已经失去资格。
失格者索尔无奈松开手中神锤,天空又回归到万里无云的晴朗,阳光灿烂得刺眼。
风暴战斧飞到索尔身旁,上下稍微停顿,大概是安慰的意思吧。
索尔举不起妙尔尼尔,泄了气地直接在旁边躺下,在罕见人迹的荒原土地上感受不被打扰的宁静。听父亲奥丁说这有助于感受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微风轻拂过他的脸颊,背靠着的土地粗粝而又坚硬,身体也能感受到阳光的炙热,思绪也跟着安静下来,心里的问题也逐渐清晰。
这一切都很好,蚂蚁沿着气味信号爬行,即便干旱也能够在石块之间扎根汲取养分生长的杂草,天气也是久违的好天气,但就是......
索尔回想起在阿斯加德的日子,他记得阿斯加德的土地肥沃,植动物都在那样的土地上生存,牛羊在山坡享用最鲜美的青草,也有些地球不存在的物种,房子也和地球不同,这里的房子都像是装鸟的笼子。
阿斯加德的蜜酒比地球最烈的酒更烈,他和希芙、沃斯塔格几人能喝上一整天。如果洛基看见了就会用讥讽的口气开玩笑说:“瞧瞧阿斯加德未来的国王,他能够凭借超常的酒量统治这个国家。要说索尔会什么,除了打雷就是喝酒。”
哈,想到这索尔的脑中就浮现洛基不羁的表情,他总是带着笑意说出扎心的话语,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满意,所以他就要嘲弄一切,表明自己不屑的态度。
其实索尔知道他偶尔也会偷偷品尝蜜酒,不是用酒桶,而是把它们倒进浅浅的杯盏里,再慢慢小口小口地嘬。
如果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弟弟还在的话,一定会震惊自己主动放弃国王的位置。成为阿斯加德的王曾经是他的执念。如果他还在的话就好了,没有无聊恶作剧的日子更无聊了。
父母、朋友、故乡都已经离我而去,如果我是国王,那一定是世界上最一无所有的国王了。
把王位传给女武神是个明智的决定,她带领阿斯加德人民在美国政府划分的区域重新生活,虽然比较艰难但似乎融入得还不错,只是这里终究是地球。
这一切都很好,但就是,这里不是阿斯加德。
就在索尔思绪飘到九霄云外的时候,天空中有只漆黑的乌鸦笔直地坠落而下,高度远远超过普通鸟类能够飞行的最高高度。它穿过大气层时身上的羽毛燃起绚烂的火焰,一声尖利的啸声响彻云霄。
索尔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而后举起风暴战斧朝它飞去,在它坠落地面时接住了它。
“雾尼?”
索尔认出这是他父亲奥丁养的两只乌鸦中的其中一只,在他第一次失去神格坠落凡间的时候,奥丁就派乌鸦来地球保护自己,当然也有监视和汇报的功能。但真正关键的是,它的到来是为了向索尔传递一条弥足珍贵的信息。
雾尼的嘴里衔着一枝长着一片绿叶的枝杈,周围弥漫着非凡的魔法光辉,仅仅只是靠近就能感受到其中浓郁到极致的生命力。
索尔惊呼:“这是世界树的枝杈!你是从阿斯加德带过来的?!”
这意味着,阿斯加德正在世界树的滋养下萌发出新的生机。尽管诸神黄昏摧毁阿斯加德的土地,但毁灭之中又孕育着新的希望。
生命总是在轮回,生与死,别与离,当最终它们始终生生不息。
正当索尔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感到高兴时,乌鸦雾尼却缓缓必上它的眼睛,羽翼也不再展开。
它太累了,从阿斯加德到地球,没有彩虹桥的情况下,这是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可为了向伟大的仙宫之子报喜,也是为了奥丁最后的嘱托,怀揣着对阿斯加德深沉的爱,雾尼只能扇动自己的翅膀,鸟喙衔着世界树枝杈,在寒冷的宇宙中飞翔。
很难想象它要经历多少次振翅才能够来到这,那应该是个天文数字。
现在它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再也飞不动了。
索尔将世界树枝杈郑重地收入自己的怀中,放在紧贴着胸口的位置,手捧着乌鸦做最后的哀悼。他虔诚地低下高贵的头颅,以一位阿斯加德人的身份,向雾尼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风暴战斧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雷神索尔的忧伤,这位战无不胜的神内心正在流泪。它也沉下自己的斧头,做出相同的举动,为那只鸟儿哀悼。
当索尔抬头,他望向慕尼飞来时的方向,那个方向也是家的方向,他说:“不,我不会把慕尼葬在地球。我要带它回家。”
风暴战斧不理解家的概念,它只记得是一位矮人工匠将它打造出来,最初的记忆里都是熔炉和金属的味道。
索尔心情复杂地解释道:“家......家就是故乡,就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去的地方。”
风暴战斧依然似懂非懂,这样抽象的概念对它来说很难理解,但它意识到自己只是武器,一把斧子,对敌人足够致命就够了,索尔召唤它准备前往另一个地方,于是它满足地响应并使出全力带着索尔疾速飞驰。
唯有雷神之锤妙尔尼尔,依然停留在此处等待有资格之人举起它。
许久之后,一道惊雷响起,紧接着是无数狂暴的雷霆落下,妙尔尼尔感受到来自远方的召唤,于是它飞过荒原沙漠,穿过丛林瀑布,最终来到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手中。
锤与盾再次相遇,这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