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得挑，纪元和干脆也就先转道去火宅佛狱。至于先跟玄膑进去兜风……反正事后还得回来找其他晶灵的灵力，不必急在一时。
“都肉包子砸狗了一回。那位新任森狱之王，真会把其他晶灵借给师兄你吗？”
“借不借是他的问题，拿到木晶灵之力才是重点。”
虽说玄膑能够通过天宪，及时获知许多情报。但外界对纪元和实力的描述，显然不会那么具体。
而汤问梦泽内有诸多高手，玄膑相对合理的揣测，最多认为纪元和手段五花八门，但硬实力应当不及他。撇开七条龙魂之力与魔身杀体不谈，玄膑的判断绝不能算错。
就算纪元和拿到木晶灵之力，亦势必会元气大伤，开罪了火宅佛狱，再面对黑海森狱时无疑会处于相对弱势，拿捏起来就轻松许多。
伊羽萱眉头一皱：“这人看似大方，实际很阴险啊。”
“不奇怪。按实力来说，玄同最有资格当王。但算帝王心术，这位曾经的大太子才是合格的那个。”
并没有计较这番算计，纪元和抛开杂念，反正先把木晶灵之力弄回来再谈其他不迟。
只是跟刚到黑海森狱边境一样，纪元和三人抵达森狱与火宅佛狱接壤之处时，顿见一名身着墨绿羽袍，半边面颊黥有邪纹，面容邪魅的男子等候了许久。
看样子，森狱佛狱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太和睦，那边纪元和刚登记讯息，这边似乎就已经有人候着了。显然火宅佛狱对黑海森狱的任何变化，都异常的上心。
而不等纪元和重复自报家门，兀自独立的邪魅男子就已率先开口：“汤问学府之人，凯旋侯久候。”
“嗯？！”
“不必稀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凯旋侯为求战无不胜，早当做好万全准备。”
见纪元和面带疑色，凯旋侯直截了当道：“两国接壤已久，总有私下通魂混血者，同时兼具两族血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是必然。”
“承平千年，我只是没想到，这样你们也要安排卧底。”
“居安思危，可是佛狱至始至终的信条。”
等纪元和三人通了姓名，凯旋侯理直气壮地承认，是自己在森狱当中埋了钉子。
对此，凯旋侯没有什么可隐瞒：他当年为了调查一桩隐秘，给火宅佛狱当入侵苦境的开路先锋，都能提前几百年卧底过来，哪里会在意这点小手段？
而知连玄膑都亲自把纪元和送了过来，凯旋侯怎么可能不慎重对待，轻松一笑：“王在休息，由侯招待，应当不显失仪。”
“谁招待无所谓。只怕我们成了不速之客，恶了你们的兴致就是了。”
“听说现任森狱之王待你十分随和，想来是他有求于人？”
纪元和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其实，森狱之主的盘算，对像您这样足智多谋者应当不难猜想。毕竟，森狱跟佛狱之间的交集实在不多。”
“是黑月，还是枢王？”
火宅佛狱，三权分立。
王为至高主位，公、侯则为左右股肱之臣。
凯旋侯能多年屹立不倒，除了这么长时间少有剧烈冲突的缘故，主要还是他自己能谋善断。
纪元和顺着话头说道：“是为木晶灵之力。玄膑怀疑你们占着木晶灵之力不放，又迟迟不见宸枢苏醒，因此怀疑你们的动机。”
“果然如此。”
不像黑海森狱家大业大，凯旋侯非常明白，偌大一个火宅佛狱，除了能打的“三公”，也就一个嘉陵称得上不弱的高手。就算千年来不乏后进，但跟隔壁家大业大的黑海森狱一比，家底差得实在有点多。
因此，凯旋侯并没有否认自家是有拖着不还木晶灵之力的意思，而是转而言道：“想必玄膑虽未竭尽诋毁之词，但对佛狱也不会有什么善言。”
“嗯。”
陌生人之间对谈的好处，就是凯旋侯担不倒纪元和的底，所以会保留一些该有的体面，不至一开始就撕破脸皮，会耐着性子跟纪元和虚饰一番。
但与玄膑相比，凯旋侯也不必那么虚伪，会干脆地提供一些不必私藏的信息。
纪元和颔首：“不过，因为是我问他们借木晶灵之力，所以佛狱是不得不来。”
“你要借木晶灵之力？”
凯旋侯一正神色，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玄膑是利用你来‘借’木晶灵之力了？”
“严格来讲，八成是有借无回。”
惟独这一点，纪元和没法遮掩。
凯旋侯也觉得有趣，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直奔正题道：“如果我们不借，莫非你们三人还想与整个佛狱为敌？”
“你们强取豪夺，那我也可以强取豪夺。”
打劫强盗不算打劫……这很合逻辑！
不过，纪元和还急着回去对付魔始、皇鳞，显然不愿节外生枝，索性拜托道：“不知可否请您带我们游览一番商山？”
“自无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凯旋侯好像十分大方，竟然真把纪元和带到宸枢沉眠的地方。
而在这处火宅佛狱近千年来的“崭新”地标上，赫见一只羽翅整齐神俊的巨大玄鸟，在众人临近商山的瞬间猛然睁开了双眼，显露出锐利的精光，散发出绝伦的压迫感来。
纪元和脚下一停，随后耳畔就响起凯旋侯的戏谑之词：“如果只是佛狱不交木晶灵之力，恐怕拦不住玄膑的明枪暗箭。”
“这只鸟……”
纪元和沉声道：“就算不比战云界的巨魔神梼杌，却也差之不远。火宅佛狱竟然还有这种存在？”
“巨魔神兽性中虽有灵性，但怎样能与这只玄鸟相比？吾倒是不介意它隶属佛狱，不然又何必忌惮森狱？”
凯旋侯沉声道：“可惜，它只属于枢王一人。”
“枢王一人？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庞大的玄鸟，是道瑛一家给宸枢找的宠物？
纪元和刚产生这一疑问，凯旋侯就自顾自答道：“很简单，它并非纯粹的生命，更是枢王的元神兽。”
“元神兽……居然是这样！”
蓦然，纪元和的脑海里浮现起清晰的记忆。
假如说火宅佛狱的特色，是强者都会有特殊的副体当帮手。那黑海森狱的特点，则是强者的体内会生出元神兽。
譬如，纪元和之前见到的玄膑，元神兽就是龙龟神武，让他多了一重非常厚实的龟壳。
而一般来说，元神兽不会脱离主人躯壳。但宸枢沉睡不醒之后，元神兽却本能地留在商山寸步不离。任何胆敢接近之人，都会遭到玄鸟的敌意驱逐。
到了这时，凯旋侯才坦然一摊手，让出了一条路。
“能否取得木晶灵之力，单看你是否有那等能耐。”
凯旋侯的意思清晰明了——
火宅佛狱不是强留，而是别人根本带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