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沉思的赵流澈。
赵玄的声音也随之再次响起。
“澈儿,不用着急回答。”
“路还长,且行且思,不用急于一时。”
“观人运气的蛊虫,即便是有,寻常人也见不得。”
“不过,关于运道的研究,中洲却是远胜南疆。”
“以后若是有机会了,你不妨去中洲看看。”
“那里或许便能给你一个答案。”
赵流澈起身欲退,赵玄目光继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西流城最近几天的雨水,似乎又大了许多。
天色阴沉,浸染如墨。
一眼望不到尽头。
轻敲桌案,赵玄眸光渐归幽邃。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他得早做安排了。
念头通达,赵玄继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赵流澈。
“澈儿,你过来,顺带着把门关上。”
门户合上,父子对面而坐。
当着赵流澈的面,赵玄掏出了一个漆黑的小山。
那山子约摸着拳头大小,一眼看去很是温润。
小山之上,分布着若干孔洞。
很快,赵流澈便在脑海中找寻到了相似之物。
它很像是博山炉的炉盖。
目锐蛊催动,透过其中一个孔洞。
于那小山之内,赵流澈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洞。
这座小山的内部,竟好似一座蜂巢一般。
惊讶于其内在结构的同时,赵流澈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座小山的材质,似乎和那纳戒的界石如出一辙!
不,它的气息比界石更为神秘!
此物绝对不简单!
赵流澈凝神之际,赵玄也将这方黝黑黑山推到了他的面前。
“澈儿,此物叫做黑巢,它乃是我赵氏的传承重器。”
“它便是赵氏蛊脉的真正基石。”
“黑巢之内,曾经栖息着赵氏所有的蛊虫。”
“我赵氏当年也是拥有足以动摇一方格局的千年大蛊。”
“只是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为父倾尽了黑巢之内的所有底蕴。”
“为父老了,黑巢在我手中也不会再次盛大了。”
“所以,我打算把它交给你。”
赵玄此话一出,赵流澈也是陡然一惊。
因为,他没有准备好。
将自家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
赵玄继又说道。
“怎么,澈儿,你在怪我给你留了一个空巢吗?”
赵流澈自然不可能怪赵玄。
赵玄曾经也说过,他们若是不离开南疆。
等待他们赵家的便是族灭下场。
若无赵玄,怕是赵氏早就血脉断绝了。
倾尽黑巢底蕴又能如何?
赵氏的血脉还在延续。
黑巢依旧还在赵氏手中。
能走到这一步,赵玄已经尽力了。
换位处之,怕是没人能做的比赵玄更好。
“不!爹!我怎么敢呢!”
“既然不怪,那便快些将黑巢炼化吧。”
“心神勾连蛊契,滴血加以炼化,我帮你护法。”
于赵父的引导下,赵流澈顺利炼化了黑巢。
掌握黑巢的同时,他也得以窥见黑巢的内在。
一眼扫去,赵流澈也是吃了一惊。
界石中空,黑巢自成格局。
它俨然就是一座中空的小山。
山壁之上,镶嵌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石室。
于那些石室之内,赵流澈还看到了几只巨大的蛊虫。
而在那小山的中间,竟然又是一个个方正的药田。
更让赵流澈感到不淡定的是。
黑巢竟然还可收于命海!
此物已然可以算是一方重器!
与此同时,赵玄的声音也是再次传来。
“澈儿,黑巢之内,自成格局,你为巢主便有绝对权柄。”
“至于黑巢中间的药田,你以后也可种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我在里面留了两只地龙蛊,你得了药种,便可交给它们代为种植。”
“澈儿,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要千万记牢了。”
赵玄声音陡然改变,赵流澈也缓缓坐直了身躯。
“澈儿,赵氏的根本不是黑巢之内的那些蛊,而是黑巢所孕育而出的蛊胚。”
“借助于黑巢,我们的气血可以温养出极为特殊的蛊胚——血子。”
“白纸蛊虽好,但它却不是最适合我们的。”
“而血子便是我们赵氏蛊道的繁衍根本。”
“以血子养出的子蛊,驱动起来也更为简单。”
“澈儿,你还记得尸蛊一脉吗?”
赵流澈点头,赵玄又道。
“澈儿,赵氏……乃是血道一脉。”
“而那传承的南疆蛊王,则是变化一脉。”
“爹……那我的母亲呢……”
沉默片刻,赵玄开口了。
“你母亲,来自祖庭……”
“澈儿,莫要再问太多,你只需要知道。”
“你母亲很爱你,她爱你胜过了一切。”
没过一会儿,赵流澈走了。
赵玄却是坐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
似觉主人情绪改变,血崖也爬上了赵玄的肩头。
摸了摸血崖的脑袋,赵玄眼中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老伙计……你怕吗?”
血崖头顶黑子闪耀,赵玄也明了它的心意。
“那就让我们再来一次吧。”
“澈儿已经长大了。”
“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
……
有了黑巢帮助,赵流澈御起蛊来也是愈发得心应手。
武夫气血交融其中,很快,赵流澈也养出了自己的血子。
它们就安静地待在黑巢之内,静待着赵流澈给它们赋予生机造化。
又过一日,赵流澈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
今日还是发薪日。
领了银子之后,于那山水办事处,赵流澈也看到了等待已久的柳三贯。
柳三贯恢复得不错,如今的他已经看不出半点瘴气入体的迹象了。
嘴里嚼着槟榔,柳三贯继又丢了一个黑布包裹给了赵流澈。
“那狗东西还敢涨价,老子吓不死他!”
“老子半条命都快没了,他还敢讹诈我?”
“喏!赵狼!你看看,你要的东西是不是这玩意?”
接过柳三贯抛来的东西,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没错,就是养瘴果!
真没想到啊,柳三贯竟然真的搞来了!
欣喜之余,赵流澈又多给了柳三贯二十两银子。
“赵兄!诶!我们什么关系嘛!”
话虽这么说,柳三贯还是将银子收入了怀中。
过了一会儿,思虑再三,柳三贯又挑了十几个大的槟榔放在了桌上。
看着如此柳三贯,赵流澈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