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府衙,籍书库。
这里汇集了西流域内的各色档案。
其中很多档案信息都是最近一二十年收集整理的。
毕竟,当年西流的那一战可是近乎毁掉了所有。
就连这西流城都是重新修筑的。
而这西流籍书库,也是那许放野的就职所在。
不出赵流澈预料,许放野那厮并未在此。
听说这厮最近在开小灶。
也不知道和谁在学武。
赵流澈进入籍书库的同时,林夕海也注意到了他。
“小赵山水,这边。”
闻声而去,赵流澈看到了埋头于书籍档案之中的林夕海。
“小赵山水,怪哉,怪哉啊。”
“那黑家寨怎么能酿出兰花酒呢?”
“嗯?林老怎么说?”
“小赵山水,你来看,这是黑家山的档案情报。”
“黑家山,地处西流南部,流水静谧,不产茅草,更无良泉。”
“按照道理……这黑家山应该酿不出那般成色的酒水啊。”
一眼扫过林夕海面前那铺开的各色档案。
赵流澈眼中也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林老?这档案是何时的?”
赵流澈此话一出,林夕海也是猛地一愣。
看着身旁的赵流澈,林夕海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真是虎父无犬子,赵流澈一语便道破了此间最大的问题。
连忙翻出一旁的封条,林夕海旋即说道:
“五年前……”
声音响起,二人对视。
两人眼中皆闪过同样的凝重。
连忙翻找档案资料。
这一忙,便忙了大半天。
最终,二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黑家山的山势水文可能出了大问题。
将得出结论告诉师爷宋辰之后。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和赵流澈无关了。
于赵流澈而言,今天乃是拜师的大日子。
所以,赵流澈也便没去后山那里。
后山剑停。
陆宁止步。
阴云起,雨点落。
秀眉蹙,眸含光,发丝扬。
陆宁抬头仰望之际,甘平的声音也悠悠响起。
“天要下雨了,今天他应该不会来了。”
“甘教习……他真的会成为大景的祸害吗?”
没有直面回答陆宁的问题。
甘平反倒是追问了一句。
“若是到了那时,你又当如何?”
啪嗒——
啪嗒——啪嗒——
雨丝成线,滴落剑尖。
手持剑条,陆宁面不改色。
“如若那般,那我便亲手杀了他。”
静静看着铁匠铺外的陆宁。
甘平洒然一笑。
“器无对错,重在御者。”
“大景牧流马,重在节度二字。”
炉火徐徐,似有一柄锋芒正于火中酝酿。
……
外面风吹雨,赵宅之内却是一片热闹。
今日,赵流澈正式拜师徐佩甲。
白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赵流澈正式给徐佩甲叩首敬茶。
而赵父则在一旁代为见证。
奉六礼,叫师父。
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
师父二字,珍重万分。
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流澈,白姨眼中更是泛起泪花。
“姓徐的,你可不敢欺负澈儿。”
“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
当夜,徐佩甲缓步走入了赵父书房。
“老爷。”
“徐兄,你我之间,相知相遇,无需如此。”
“如今你也成了澈儿的师父,以后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徐佩甲踟蹰之际,赵玄继又拿出了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一道迷离的柔光悄然散出。
于那木盒之内,徐佩甲看到了一枚浑圆的虫卵。
温润如白玉,其内更有一道道金色脉络起伏不定。
一眼扫去,竟好似一颗金色的小树。
于那虫卵之内。
许佩甲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可怕的造化生机。
不用想也知道,此物怕是珍贵到了极点。
“老爷……这是什么?”
“徐兄,这是一颗种子,一颗武道的种子……”
“徐兄,赵某资质有限,蹉跎数十年,方得窥见这一线机会。”
“佩甲贤弟,我对不起你啊……”
“老爷……不,赵兄,我不适合修武……我已经老了……”
不等徐佩甲拒绝,赵玄直接将那枚虫卵重重地放在了他的手中。
“贤弟……先不要着急拒绝,岁月还长,道路遥远。”
徐佩甲正欲开口,赵玄声音又起。
“佩甲兄,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澈儿那边,还麻烦你多照看着。”
“那孩子心性早熟,喜欢将事情藏在心里,我担心有一天他会走歪路。”
“若是有你在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好走许多……”
“佩甲兄,澈儿毕竟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你应该知道的那孩子本性不坏。”
听着赵玄那近乎托孤的语气,徐佩甲脸上也闪过一抹焦急之色。
“老爷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若不是您,当年的那一战又岂会那般结束!”
“大景难道真的不给活路吗?”
脸上神色淡然,赵玄继又微微一笑。
“佩甲兄……我的罪不在大景。”
“吾之罪,在乎南疆。”
看着面前的赵玄。
徐佩甲也是猛地一怔。
其实,他也知道,无人能代赵玄。
有些东西,总要付出代价的。
心念浮动,徐佩甲重重地点了点头。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赵玄也得以长舒一口气。
……
次日一早,赵流澈便跟着徐佩甲学起了挂劈之道。
徐佩甲打算先教赵流澈挂劈掌作为入门技巧。
既修武道又怎能没有绝技傍身呢?
要不然那不是傻大个嘛?
“挂劈之道,挂海劈山,以求力道通达。”
“远则长击,近则抽打,可收可放,可长可短。”
“举手抬足,举重若轻,收放自如。”
“流澈,我给你演示一遍,你且要看仔细了。”
话音刚落,徐佩甲便给赵流澈演示了一遍。
再然后,目不转睛的赵流澈继又开口。
“师父,能再来一次吗?”
即便是借助于认真蛊。
赵流澈还是有些看不明白。
再然后,徐佩甲又演示了三遍。
五遍之后,赵流澈摸到了挂劈掌的一抹神韵。
于徐佩甲面前,赵流澈继又打了一遍连贯的挂劈掌。
而后者也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心念微动,赵流澈继又回头看向了徐佩甲。
“师父,您当年学这个用了多久啊?”
“一遍。”
赵流澈:???
看着那一脸憨厚之色的徐佩甲。
赵流澈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做人啊,还是得保持低调。”
跟着徐佩甲学了一个时辰的挂劈掌。
冲了个凉水澡,赵流澈继又换了一身衣袍。
目标,王婆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