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一抹娇俏的身影就来到他们面前,很自然地挽上皇甫森的胳膊,“皇甫伯父,我是不是来晚了?”
皇甫森转头一见那女人,冷厉的脸色都变得好了不少,“呀,慕慕来了啊?你爸爸呢?”
“爸爸陪妈妈在那边和李伯伯打招呼,我想皇甫伯父了,就先过来找你了,你不会怪慕慕不懂事,打扰到你和这位小姐谈事吧?”女人吐了吐舌头,撒娇开口。
可看向沈潇潇的目光却不怎么友好。
带着敌意。
“怎么会?皇甫伯伯就盼着你来呢,今儿是你凝姐姐的好日子,她不是要你当伴娘吗?下次啊,就等着你当新娘呢!”皇甫森笑呵呵的开口。
女人羞涩得低下了头。
沈潇潇看他们之间的互动,神情始终淡淡的,轻笑着打断,“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师兄,不打扰你们了。”
“沈潇潇,我们聊聊!”
皇甫森叫住准备转身,嗓音低沉,示意沈潇潇跟他走。
以为他多少会避讳着那女人,没想到他竟任由她搀扶着他一同过去。
看来眼前这个叫慕慕的,就是皇甫森为皇甫爵安排的妻子人选。
也不知哪来的脸。
角落处,皇甫森杵着拐杖站在一侧,表情肃穆,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要你和爵儿离婚。”
沈潇潇挑眉,漆黑的眸色淡漠,声音平静得经不起波澜,“皇甫先生大老远发请柬,邀请我们夫妻前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俩离婚?”
“是,你一个二婚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皇甫爵?慕慕比你小四岁,家世也比你要好,能力出众,是享誉全球的钢琴师,性格也比你好,不似你这么强势霸道。更重要的是你以后都不能再生育,难道要皇甫家绝后么?”
沈潇潇抿唇不语。
可眼底的笑意却已经忍不住了。
她抬头,笑了笑,“皇甫先生,我不了解这位慕慕小姐如何如何优秀,但我也不差。她是钢琴师,而我也是画坛新秀‘sun’,一幅画虽说卖不上千万,但过百万也是没有问题的。其次,沈家虽然没落,但好歹也是海城百年世家,没有很好,却也不差。”
皇甫森嗤笑,“破产也叫世家?”
沈潇潇扯着唇,勾出几分讥诮,“是破产了,可怎么办呢?阿爵他就是喜欢我啊,别说我二婚,我就是街边的乞丐,他也喜欢呀。不然你以为他费尽心力爬到最高的位置,是为了什么?”
皇甫森眯眼,像是察觉到沈潇潇要说什么,眉目微沉。
“为了可以随心所欲,不被人摆布。”
沈潇潇脸色冷静,隐隐透出几分傲气,“皇甫先生,本来有些话我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怎么着,你也算长辈,依着辈分,我得尊称你一声舅舅,可你着实担不起呢!”
“就算如今乔治的父亲尚在人间都不能命令他,让他离婚,更何况你一个卖了他母亲的舅舅?”她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眉目间隐约透着薄凉,“你想要他回来接管皇甫家,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明白,皇甫凝撑不起皇甫家,你又不能信任皇甫凝的丈夫,只能迫不得已接受皇甫老爷子的意见,让皇甫爵这个外孙回来。”
“说是掌权者,不如说是一颗能随你摆弄的棋子,恰如当年他母亲那样。”
“可皇甫先生,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
昏暗的角落里,灯光昏暗,气氛却剑拔弩张起来。
站在一侧的女人瞪大眼睛看沈潇潇,很不可思议。
她还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这么跟皇甫伯伯说话。
像察觉到女人在看她,她微微挑眉,“皇甫先生想让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做小三,人家父母同意吗?”
那笑容里的讽刺虽然不深,却刺痛了女人的眼睛。
她眯着眼,“你胡说,我才不会做小三。”
沈潇潇微笑,“那就好。”
这小姑娘好赖话听不懂?
她也不想和她计较许多,只是看向皇甫森的讽刺更深,白皙的脸庞精致,显得格外娇媚。
她说,“要我和阿爵离婚也不是不可以?您将皇甫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阿爵,我就跟他离婚,怎么样?”
皇甫森看着站在对面娇笑的女人。
忽然隐约浮现出另一个,眉眼带了几分冷艳的孤傲,却比当年的皇甫玥更加的肆意。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让他无端生出几分羞愧。
良久,他眯着眼,淡淡的笑道,“百分之三十?沈小姐口气好大啊!”那双眼睛里锋利的神色再次显露出来,唇色更淡了,“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我总能有办法逼得你同意,沈小姐的软肋还挺多的,不是吗?”
沈潇潇脸色微变,目光徒然变得凛冽起来,“你既有心让他接管皇甫家,却连股份都不愿意给?况且他要的只是属于他母亲的那一份。”
“至于您说我的软肋?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阿爵他现在脾气并不是很好,你动我身边的人,他发疯起来,说不定会牵连皇甫凝。”
“她是你唯一的女儿,若她再有什么意外,你可就真绝后了。”
她拂了拂挡在眉间的碎发,淡笑道,“还请皇甫先生往后尊称我一声,雷伊斯夫人。”
而后在男人错愕的神情中转身离开。
……
沈潇潇去了趟洗手间,整理下妆容出来,顺手从服务员的手里端过一杯果汁,往会场中间走去。
她倒想看看这出戏,皇甫森还想唱什么?
昨天约萧衍见面的时候,她询问过他的意见,他对皇甫凝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性格很合适做妻子。
那就看季城会不会来了?
不过皇甫森的计谋居然被皇甫爵全部猜中了,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她低头喝着果汁,淡漠的眼神落在众人中央的皇甫森身上,眉眼沉冷。
“你似乎很恨他?”
淡淡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沈潇潇抬头——
是季城。
他一身西装,却穿得十分随意,不似厉行渊那么刻板正规,整个人透出几分散漫。
愣了下,沈潇潇环顾四周打量了下,眉心紧蹙。
季城顺手从服务生餐盘里端起一杯酒,“在找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