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可有人选了?”
君临妄抬手将她飞舞的青丝绕至耳后,又起了逗她的心思,神秘笑道。
“一个很粘人的小鬼,我看他较为合适。”
楚倾瑶无奈地摇摇头,“也罢,谁合适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可不一定。”
君临妄攥着她的手走进船舱,厚绒锦帘垂下,江风雨雪皆被隔离在身后。
“怎么这般说?难道还有变数?”
“非也,是合不合适,你也可以说了算。”
楚倾瑶抬手给了他胸口一巴掌:“我若真开口,岂不是大逆不道啊!”
君临妄捉住她拍红的小手吹了吹:“摄政王还是太上皇,你选吧。”
“我哪个不选。”
夜幕降临,船舱顶楼书房某处。
“我选!我选还不行吗!你个混蛋!”
“倾瑶,晚了。”
更深露重,楚倾瑶哭的梨花带雨。
“滚出去!你个大骗子!”
君临妄掐着她小脸摆正,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
“乖,骗子爷认了,这不是补偿你呢?”
风雪呼啸哭哭啼啼,楚倾瑶踹了好几脚也没将人给踹下去。
次日君临妄脸上顶着十分显眼的巴掌印,横抱着楚倾瑶在港口悄悄下了船。
——
两日车程可谓眨眼便至,入京时,楚倾瑶直接被残破的城墙惊得一时失语。
“怎么会这般严重,烨王直接带兵攻城了吗?城中可还有那么多百姓呢!”
车辙碾过暗红色的泥地,窗帘被君临妄从身后放下,楚倾瑶被扯入温暖的怀中。
“别看了,七皇子提前让兵部几位大臣带走了大部分百姓,所以无辜的伤亡并不算多。只是宫中,算是被血洗了一番。”
楚倾瑶颦着眉,被君临妄用手指一遍又一遍抚平。
“倾瑶,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
“待京中事了,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楚倾瑶推开他的手冷哼一声:“你少混淆是非,我说的分明是.....唔!你耍赖!”
后面的话楚倾瑶也说不出口了。
全被君临妄悉数堵了回去。
——
犁北军平定叛乱不过短短半旬,怕迟则生变,半个月后君临妄就命六部共备册封大典。
君临妄对皇位不感兴趣,楚倾瑶对后位也不感兴趣。
烨王被贬庶人流放蛮南下海,其他几个皇子也在这场宫变中死的死伤的伤。
最后就剩一个还未及冠的七皇子,被君临妄提前保护起来至今安然无恙。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主少国疑。
君临妄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耗在摄政王的位子上,一直耗到七皇子君若铭及冠,且能独自担当国事才行。
如此,登基大典也改为了君临妄封摄政王大典,名义上是辅佐君若铭,实际上是教导君若铭。
满朝上下对这个结果毫无异议。
当然,有异议的被君若铭这个未来储君当场提刀给砍了。
别看君若铭年纪不大,但展现出来的手腕不可谓不狠辣。
不少朝臣明里暗里找上君临妄这个摄政王,冠冕堂皇了一大堆。
无外乎日后国主若为暴君,乃天下不幸。
然后,说这种话的大臣就没有然后了。
没被君若铭砍了,被君临妄让人砍了。
“这种墙头草,当真早除早无后患!”
君若铭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长义行礼后,提着滴答落血的长剑无声退下。
主位上君临妄正认真品茶,被他这么一打岔,眉心不悦地皱起。
“陛下若是闲了,那就看看各家贵女哪个合眼缘吧。”
君若铭当即变了脸色,不情不愿地扭身离去。
正巧碰到前来寻君临妄吃午饭的楚倾瑶,君若铭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吓得楚倾瑶如受惊的兔子般,直接跳起来往君临妄那边跑。
见自己恶作剧成了,君若铭哈哈大笑了两声,而后捂着肚子一声痛呼。
楚阔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的,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君若铭的肚子上。
“让你吓唬我阿姐!”
君若铭捂着酸疼的肚子勉强站起身,双眼眯起,隐隐有了帝王威严。
“我可是未来的皇上!”
楚阔撇撇嘴,拱拱手意思了一下,转而手臂压在君若铭肩膀上,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楚倾瑶望着两人嬉笑打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
“云瑾,阔儿究竟明不明白皇上这个身份?”
君临妄熟练地将人搂入怀中,板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腿上。
“若铭因为生母是宫女,小时候没少受气,若不是后来皇后将他要了过去养在膝下,他找回了些为人的尊严,不然还真有可能会是个暴君。”
楚倾瑶抿唇,从膳盒里摸出块还温热的红豆酥塞进他嘴里。
“你们皇子之间总是争个头破血流,那你小时候有没有欺负过他?”
君临妄三两口吞下红豆酥,又就着楚倾瑶的手喝了两口药茶。
“哪呢啊,我也就护过他两回,结果就被他给黏上了,就是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要不说看他先前刚回京时黏我的,跟楚阔黏你没什么两样。”
楚倾瑶轻笑,被君临妄捏了捏小脸。
“他们哥俩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己去处,不过也幸好若铭和你弟弟合得来,不然日后你我周游天下,他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兄弟都没有,得憋死。”
说起周游天下,后来宫中简宴上,君若铭问君临妄,若是日后他及冠称帝了,他们可还要回犁北。
君临妄看了看身侧的楚倾瑶,面露几分迫然。
“暂时不打算回犁北,你还有半年登基,届时我带着你皇嫂,先往南边游历一圈,在往西边去看看,慢悠悠将大好河山都晃一遍再说。”
话音落下,夫妻双双迎来君若铭幽怨的眼神。
君临妄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怎么?舍不得皇兄?”
君若铭气得脸一红:“你怎能如此不顾朝政!”
“我顾朝政那还要你这个皇帝有什么用?”
“我也想周游天下啊!”
君临妄给楚倾瑶盛了碗翡翠白玉汤放在手边,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那祝陛下早日心想事成。”
然后君临妄就被楚倾瑶往胳膊上赏了一巴掌。
“陛下莫怪,回去了我收拾他。”
君若铭点点头,咬着牙戳了戳一旁吃的正欢的楚阔。
“你回去也帮我收拾一下皇兄。”
楚阔一脸懵地抬起头指了指自己。
“我?我收拾他?我几条命啊这么飘?”
噗嗤一声,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笑的,渐渐几人都笑得眉眼弯弯。
同年八月,新帝及冠登基。
九月,君临妄暂辞摄政王一职,准备十月初,就带楚倾瑶开始四处周游。
九月末,楚倾瑶开始害喜。
起初还以为是天热的人脾胃不和,后来君临妄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挨个诊了一遍脉后。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已经两月有余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面露惊喜,君若铭更是高兴的仰天大笑了三声,连道数声‘好好好’。
只有君临妄哭笑不得地进了屋,半跪在楚倾瑶身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还未曾鼓起的肚子。
“倾瑶,我要当爹了?”
楚倾瑶刚吐完一通,面色还显得苍白。
听闻他这话,心绪不稳骤然就不高兴了。
“怎么?你不想当爹?还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君临妄连忙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我只是一时惊讶,有些无措,还有些说不上来感觉。”
刚刚还气呼呼炸毛的楚倾瑶忽然又变了情绪,亮盈盈的泪珠啪嗒啪嗒砸进君临妄的掌心。
君临妄手忙脚乱地给她擦金豆子,“怎么又哭起来了?真这么气?那打我两巴掌。”
楚倾瑶被君临妄握着手往他脸上带了两下,又破涕而笑。
——
次年六月,流火盛夏。
婴儿啼哭声划破蝉鸣夏夜。
产婆抱着怀中两个小团子欢天喜地地跑出产房。
“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
“儿女双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