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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
李成栋眯着眼,看着孟浚的使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周王威镇海内,不知今日遣使而来,所为何事?”
孟鸿微微屈身,对着李成栋说道:“镇南王久镇粤地,今又得广西数府之地,我王遣使特来贺喜。”
李成栋哈哈一笑,当初孟浚击败多铎时,吓的自己睡都睡不好,连夜派人过去上表臣服,只是看孟浚虽然击败清军,可看样子还是过于在乎名声。
要换做自己,肯定是直接挥师南下,彻底扫清南面,随后登基称帝,哪里像现在,费了那么大的劲,就得了荆州武昌二府,现在还派军北伐,在北方混了那么些年,李成栋压根不觉得那有什么好处。
不过李成栋对如今割据一方的成果已经十分满意,他也不想太过得罪孟浚。
李成栋听完孟鸿的话,笑道:“使者不用这般恭维我,我这镇南王的名头可比不上周王那般响亮,使者请直言,周王可是想要我做何事,只有我能做的到,绝无二话。”
孟鸿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自古云,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吾王数败虏军,顺军之部,尽数请降,西军之首,秦王远赴金陵,吾王待之如上宾,正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吾王欲效先贤,怀柔以待四方。”
李成栋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大致他是听懂了,眼前这老头是特意过来吹孟浚多厉害的,李成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附和道:“嗯,周王之威,世人皆知,本王也知道。”
孟鸿听后觉得这李成栋可能没听懂自己潜在的意思,索性直白些,说道:“镇南王久居粤地,可对如今天下大势如何看待?”
李成栋自从联合金声桓攻打孟浚失败后,他的雄心壮志犹如梦幻泡影般破碎,在不想太多的情况下,李成栋在广州日子过的乐不思蜀,此时忽闻孟鸿问自己如何看天下大势,李成栋有些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李成栋才道:“本王一武夫,想不得这天下大事。”
孟鸿闻言笑笑,说道:“自古英雄出草莽,吾王起于微末,坚韧不屈,世之英雄,不外如是,当今天下,犹比元末之时,清廷便如元廷一般,困守北方,且北地残破,非一年半载便可恢复,由此可见,一统山河者,必非清廷。”
孟鸿见李成栋不说话,继续说道:“而明廷君臣,早已如冢中枯骨,不值一提,李定国深陷朝堂漩涡,抽身乏力,郑家仅守福建,日日与夷人相攻,镇南王虽镇广东,若想凭此而争夺天下,怕是力有不逮。”
李成栋摆手道:“本王镇广东,已是心满意足,哪敢窥视天位!”
李成栋说完后,孟鸿忽然大声道:“既然镇南王无意天位,那么,何不早奉明主!”
李成栋被吓了一跳,暗道这老头声音还真大,但是就这么归降,李成栋却是绝对不愿。
在广州割据一方,日子过的好不畅快,何苦受人管辖,特别那人还是曾经自己看不上的人,想到这李成栋呵呵一笑,道:“本王身为明臣,自当效命天子,其他事,日后再说吧”
说完后,李成栋又故意打了个哈欠,对孟鸿解释身体乏力,需要休息,随后便让孟鸿离去。
在随后的日子里,孟鸿屡次求见,李成栋不是出城巡视工作,便是身体染疾,后面干脆孟鸿一来就派部将作陪,连续五六日,孟鸿依然见不到李成栋。
孟老头气急,当即便欲返回金陵,可却被李成栋派人拦住,原来是李成栋得到消息,孟浚又在赣州增兵,人数不知,或许有万余人。
按说李成栋自控广东后,拥兵十一万,且不论军械待遇,至少兵员有这么多,不至于惧怕韩雄,可李成栋担忧的是,孟浚增兵赣州,是否只是开始,按其所想,孟浚如今的实力,要是两面开战,是不是要拿自己开刀?
随后李成栋接见了孟鸿,推说这些时日,身染恶疾,怕冲突了使者,对着孟鸿只是呵呵了两声。
这次李成栋对孟鸿的话表示赞同,当即便亲书一封,称愿听从周王之令云云,但对孟鸿又推说广东战乱方平,他需要镇守广州,又言粮饷不继,无法为周王提供粮饷,最好是江南支援些物资。
孟鸿对这话倒是听的明明白白,这李成栋的意思是,称臣纳降都行,但是他要在广东,他的军队不能殿,钱粮也不会给,就给个投靠的名头。
孟鸿虽对此颇为不满,但还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随即派人先行,用快马回报金陵,自己则慢慢回返金陵。
…………
孟浚先是收到徐州城不战而破的消息,大喜,派人大力嘉许赵用平,而对赵用平之建言,厚赏于睦等一众降将,孟浚无有不准。
在徐州城的赵用平,一面整顿降军,安抚城内局势,一面遣张成盛所部斥候,朝阜阳方向,侦探清军豪格所部之动向。
赵用平也有些疑虑,按理来说,豪格所部骑兵众多,援兵若是驰援徐州,应该早就到了,而现在豪格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赵用平心中有些隐忧。
而在轻易夺取徐州后,军中各将纷纷言当尽早北上,夺取济宁府,赵用平虽跟随孟浚日久,且有攻破江北大营,夺淮安,克徐州的战绩,但在军中的威望却还是不如林士奇。
诸将因此轮流询问赵用平,其意便是要尽快北上,便是连柏永馥也暗中劝赵用平,言军心可用。
诸将屡屡进言,但赵用平仍然要等探查清楚豪格的动向,可又等了五日,张成盛仍未查到豪格所在。
到现在便连赵用平都有些顶不住压力,随即决定继续北上,但对留守徐州之地,诸将纷纷推脱,皆不愿留守,赵用平决定遣副将吴之番,并将本部武宁镇,尽数留下,防守徐州。
而此时的豪格,却根本不在阜阳,其部已至泗州(今泗县)以南之盱眙,豪格之意,趁虚而夺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