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当时追三轮车的时候,主要是看出这个法兰圆盘不是海黄的料子,而且雕工的手法跟其他部分也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要是其他人看来,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法兰圆盘直径超过四十公分,这么大的海黄料子本身就是凤毛麟角,用其他木料做代替也是情有可原。
但陆飞可不这么认为。
这只鱼缸上的雕花,刀法娴熟自然流畅,绝对出自大师手笔。
能用得起水晶鱼缸,能让大师雕花,再加上错银装饰,这些加在一起说明鱼缸的主人绝对是个牛逼的大人物。
近距离接触鱼缸的时候看到支架内壁“督军府”三个字,那就更加印证了陆飞的猜测。
督军是什么人?
在民国那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一个督军用不起海黄大料,那不是扯淡吗。
不要说四十公分的大料了,就是做棺材板的大料他们也搞得到。
所以陆飞当时就断定,这只鱼缸绝对有猫腻。
而且猫腻绝对就在这厚厚的法兰圆盘之中。
法兰圆盘上刷着厚厚的油漆,陆飞找来一把小刀在侧面轻轻刮了起来。
刮了几下,陆飞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妈蛋的!
这上边的油漆还不止刷了一层,而是足足的三层。
刷一层油漆那是保护实木,刷两层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明显就是在掩饰什么,更何况还他妈刷了三层。
随着油漆一层层挂掉,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出所料,这个厚厚的法兰圆盘是两块儿木头拼接而成,中间缝隙有封蜡保护,跟黄记的牌匾如出一辙。
这不过这个法兰圆盘的封蜡略显高级一些,是民国时期琉璃厂专门修复瓷器的封蜡,在当时贵的一批。
处理封蜡对于陆飞来说就是轻车熟路,照旧还是老法子烧刀融蜡。
半小时后,封蜡全部化开,不过陆飞这次没有贸然打开夹层。
黄记牌匾的夹层,陆飞知道里面藏得是麒麟针,所以大胆的打开。
可面对这个,陆飞有些犹豫了。
里面藏得要是丝绸绢帛,经过百年的密封,一旦贸然打开接触氧气,马上就会氧化成灰,那样一来自己就是鸡飞蛋打,陆飞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要判断里面藏得是什么也简单。
陆飞可不光有鹰视狼顾,还有一个比一般人灵敏得多的鼻子。
把鼻子凑到缝隙处用力的闻了闻,下一秒陆飞大失所望。
因为陆飞问道的是金子的味道。
别看黄金三百多一克贵的一批,但跟古玩比起来,黄金就是渣渣,渣渣中的渣渣。
别说夹层了,就是法兰圆盘都是黄金铸成的又他妈能值几个钱啊!
陆飞郁闷至极,毫不犹豫的打开夹层。
陆飞漫不经心的向里面看了一眼,但下一秒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发出两道炙热的精芒。
“嘿!”
“好东西啊!”
夹层空间极小,深度不超过一厘米。
里面就是两样东西。
一把铜钥匙和一张金箔。
金箔不过烟盒大小,厚度更是微乎其微。
上边有一横一竖两行刻字。
横着刻的是“魔都花旗银行保险库凭证。”
竖行刻着的是“天字甲五零七号”
上边有花旗银行的标志。
左边空白处刻着一个私戳,上边是三个篆体字“杨宇霆”。
哈哈!
竟然是杨宇霆的保险库凭证和钥匙,发财啦!
杨宇霆,字邻葛,系北洋军阀执政时期奉系军阀首领之一。
那是东北王张作霖最信任的参谋总长,一代枭雄的存在。
二次直奉大战张作霖大胜,张作霖独揽大权当然要论功行赏了。
不过这次的赏罚却有失公道。
二次直奉大战功劳最大的要数小鬼子郭松龄。
要不是郭松龄统帅的第三军九门口大捷,胜负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结果张作霖对郭松龄放心不下,只给了他一个京榆驻军司-令部副司-令的虚名,接着又找借口让郭松龄去岛国学习。
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让郭松龄彻底寒心才有了后来的山海关兵变。
最大的功臣没得到实惠,但最会溜须拍马的杨宇霆却得到的最肥的差事,江苏督军。
江苏自古就是鱼米之乡肥的流油,杨宇霆上任以后直接举起四十米的大耙子开启了疯狂敛财模式。
可惜好景不长,他上任不久,一向被他瞧不起的孙传芳、陈调元背后捣鬼。
郭松龄也趁机拆台,不待请示张作霖,就将驻浦口的第二步兵旅调回冀东,驻江苏的奉军只剩丁喜春一个师驻扎金陵,邢士廉一个师驻扎魔都。
杨宇霆发现孙传芳和陈调元撤了梯子,便下令邢士廉师速向镇江靠拢,渡江到瓜州集中,丁喜春师向浦口集中北撤。
10月16日晚他与陈调元开会中途,谎称身体不适,要到后边洗个澡再接着开会。
到了后边,换上便装,让事先已在后门待命的司机陈一恒开车只身溜出金陵,从下关渡江到浦口。
杨宇霆是跑了,但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全被他转移到了几大外国银行,那些财富的价值令人难以想象。
后来皇姑屯事件张作霖翘了辫子,杨宇霆自诩长辈处处刁难少帅张学良。
少帅东北易帜跟光头老蒋兵合一处,在这期间杨宇霆和常荫槐百般阻挠,最后少帅上了暴脾气,把这俩狗逼骗进老虎厅击毙。
弄死了杨宇霆,张学良只找到了一张魔都大陆银行的凭证,就是这一张凭证就提出四百万现大洋,可以想象杨宇霆这货多有钱了。
能得到杨宇霆的保险库凭证,陆飞激动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花旗银行在当时可比大陆银行牛逼的多,不出意外的话,这张凭证的价值,比大陆银行那张要大得多。
陆飞兴奋至极,马上在网上查找花旗银行保险库现在的归属权。
一直到后半夜两点,将一切都捋顺,陆飞这才睡了过去。
次日在酒店跟李云鹤三个男人喝了一天的大酒,晚上九点多,陆飞背着双肩包,带着口罩离开了酒店。
打车来到草堂古玩市场,刚到停车场却发现黑暗处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回穿梭。
陆飞悄悄的跟了上去,见那人走到一辆白色玛莎拉蒂轿车旁蹲了下去,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车胎狠狠的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