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阳光出奇的灿烂,这个季节阳光灿烂并不是什么奇事,可白缱绻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正常,以至于她不敢直接坐在阳台上,她只能放下厚厚的窗帘,躲在阴暗的地方偷偷的透过中间的缝隙去看外边的世界。
以前没有注意过别墅的外边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仔细看来倒是很丰富,有只能看见一半的林荫小道,小道两旁是那种细长细长的白杨,太阳一照就会有斑斑驳驳碎影的那种,并不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小道里侧是用不规则的鹅卵石铺就的一个一个花型的图案,具体是什么花型,坐在这里看的并不真切。
被鹅卵石,小道和林荫包围的中间是一片死水,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可她就固执的认为那是片死水,因为它并没有像书上形容的那种一刮风就能荡起层层涟漪的优美画面,所以它肯定不配拥有一个类似’湖泊’那样优雅的名字,如果这片死水不死的话,希望它也不要怪她不懂欣赏,只能怪是风没不给它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叮咚...电话响了,这个时候白缱绻想不起还有谁能给她打电话,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打错的,余下的百分之一肯定就是宣传广告,接吧!她是那种就算是卖老鼠药的找上来都能听人家讲解完才挂电话的那种人。
“喂!白子,是我,王姐,你现在有时间吗?”
白缱绻万万没想到打电话的会是王姐,她们在上次之后虽然也有联系,但也只是偶尔寒暄一下,这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语气还这么沉重,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白缱绻没有理由不去,虽然她不擅长经营朋友关系,但是她想如果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王姐端坐在最安静的角落,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就是一股子由内而外的知书达理的气息,无疑,她是一个成熟而知性的女人,是外表和内在并存的女人,换句话说她是白缱绻见过的最让人挑不出瑕疵的女人。白缱绻想象不到这样的女人还能发生什么事,走了过去,坐在王姐的对面,王姐冲她笑了笑,给她点了一杯咖啡,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是眼角的苦涩让白缱绻也不敢主动询问,那种难以启齿的痛楚看得白缱绻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几分钟过去了,王姐终于开口了,“我离婚了!”
只是几个字,仿佛她一个人的痛感一下子就此泛滥开来,渲染了整个咖啡厅,白缱绻心跳加速,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如果连王姐这种女人都守不住她的婚姻,那还说什么长相厮守,什么白头偕老,她真是一句都不信了,再也不信了,连一点试试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子,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那么的努力为工作为家庭,那么努力的去做好一切,不是因为我在证明我有多完美,而恰恰是因为我在拼命补足我的不完美,我离过一次婚,所以我比谁都更珍惜这次婚姻,我比谁都更迫切想要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我是那么...那么的努力,即便就是在离婚的前一刻,我还在想着我该怎么做,该怎么挽留,可是我们还是离婚了...我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憋的好难受啊,离婚都一个多月了,我的痛只多不少,你知道吗?这一个多月内我自杀过三次,撞过一次车,可我都没有死掉,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掉吗?因为老天爷她肯定是觉得我的孩子需要我,所以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我去死!”
王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从她拿起咖啡杯子的时候,杯子与底碟不经意间发出的碎而细密撞击声,就知道她的心有多颤抖,白缱绻不知道她听到这番话时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在王姐心中离过一次婚的女人到底有多卑微。
她只是脑海中浮现出王姐每次上班的时候都那么认真忙碌的背影,她知道她只是想早一些下班早一些把自己的时间分给老公和孩子一点,就这样家庭工作两头忙的辛苦女人,到了现在闹的失业,离婚,竟然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她觉得老天真的太对不起这些人了。
“白子,你知道吗?我是个一直把婚姻家庭放在第一位的人,第一次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因为他赌博,赌博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总有一天会倾家荡产的,不过没事儿,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认为婚姻大于一切的我在知道他有外债的时候二话不说卖掉我的房子就为他还债,我这样做的还不够好吗?可是他不但没有痛改前非,他还拿我的钱去外边养女人,我辛辛苦苦去上班,他把我挣来的钱都拿去养女人?呵!听清楚了,白子,是包养,不是睡一觉就各奔东西的那种。你说,我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还这么做他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