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缱绻没有说话,一辈子总有一些事是想做就做了的,没有缘由,不过关于这件事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这辈子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不想到死了连身体也不完整。没有那么复杂,什么忘不忘记的,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再说这些显得也太没觉悟了!
“呵呵!你总是那么独特,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没事的,谁一辈子没做过几件痛彻心扉之后又大彻大悟的事情呢!只要经历了那就是精神财富谁也夺不走”莫九阳漫不经心的说着。
白缱绻口不能语,但耳朵是好使的,瞬间的眨巴着大眼睛,有点不以为然,说的轻巧,精神财富?是能换饭吃?还是能换钱花?还谁也夺不走?恐怕是没有人愿意夺去取别人的悲伤吧!
“呵呵!你还真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要知道人的肚量是和委屈成正比的,就像胸怀是岁月撕裂而成一样,你现在的胸怀都可以容纳百川,这样你还怕连一个你爱的人都包容不了吗?”莫九阳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现在已经无力呐喊,只想无语的陈述一个事实,我的爱很自私很渺小,就像栖身与万千世界里的一小小砂砾,简单的拥有便已是全部,别指望我对待爱情,会像爱祖国爱山川爱河流那么高尚,我本就是凡人,很自私,很平庸的凡人。虽然我也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差劲,但对待爱情的不贞我也会和其她女人一样不安,发疯,直到声嘶力竭甚至孤独终老。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个,男人和女人的爱情观500年来都不统一,聪明如你,我也不指望这么容易就能和你达成共识,最近恢复的不错,估计不出一星期你破损的声道就能明显好转,我可是很期待听到你的声音呢!”莫九阳顺手将薄被掖了掖,捡了一则比较轻松的新闻阅读着,他的声音总是很圆润,语调总是很自然,真的就像一缕阳光撒入了山脚下的小溪,驱走了阴暗,带给白缱绻阔别已久的温暖。
这个月份,梨花开的正盛,微风一过,满地雪白雪白的花瓣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铺满整个林荫小道,若风劲再大些,花瓣又会卷土重来,弥漫在整个林荫上空,那铺天盖地的白色沉重的让白缱绻透不过气来!白色又是白色,他似乎一直很钟情白色!
“不舒服吗?那我推你到别处”莫九阳在身后说的云淡风轻,“不用了,男女之间也没什么单纯的友谊可言,现在你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尽职尽责的守护在我身边了吧?”白缱绻声道已经完全恢复,只是身上的纱布除了双腿还没有完全拆掉。
“我啊!是这个医院的心理辅导讲师,你意志坚强,没有依赖心理,但有点神经过敏,过于操心,常为此感到困惑,你需要一个常能帮助你替你拿主意的人,起初你不能理解对方的心理,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就会心安自然,后来呢,在照顾你期间无意间走进你的梦中,你独特的思想见解让我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所以我就打着为你疏导心理的名义留在了你的身边”
“呵呵,现在后悔了吗?我没有生活,没有色彩,又何来的独特”白缱绻拾起落在身上的花瓣仔细翻看着。
“每件事既然做了就有当初必做的理由,无论对错,只要码定时间重新来过,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就不叫后悔,就像你需要的那个人伤了你,你也不能后悔一样,更不要说你没有生活,你既然是个大活人,又是一个不肯安分的人,就一定会有生活,你吃饭吗?你睡觉吗?你能看到这漫天的梨花吗?你能感觉到你被伤的疼痛吗?这就是生活,不要欺骗自己了,你眼睛里的色彩连我都可以看得到”
白缱绻不小心手指一用力,手上的花瓣便有一个指纹大小的凹陷,“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你又怎么会了解,切不说我坏的要死的脾气,单说外表,你知道吗?这次我有可能将近一半的皮肤尽毁,这不是病治治就好了,这是根深蒂固的伤,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再说我人不好,名声更不好,堕过胎,守过寡...”
“不要再说了,把自己的缺点无条件的放大,这种不给人幻想的做法,本身就让人充满幻想,快点好起来吧!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莫九阳执起扶手,用行动结束了这次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