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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何琳姿擅自出逃后,何琛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了几个家丁到镇上去寻,但因怕人嗤笑不敢声张,毫无收获。当近申时,才有奴仆来报,说小姐回来了。
何琛赶忙出门去迎,便见自己女儿风尘仆仆,身后跟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其中一位气质非凡,令他有些眼熟,身上还背着一位紧闭双眼的女孩,即使灰头土脸的,也难掩其美貌。
何琛先是欣喜,而后沉了沉脸,抚着胡须道:“你还知晓回来。他们是谁?”
几人在何琛面前站定,见父亲态度依旧坚硬,何琳姿有些尴尬,她将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一番,小声说道:“父亲,女儿在外面遭遇劫镖之人,是他们救了我。”
“什么?”何琛惊呼一声,连忙左右端详起何琳姿来,急道:“又是那些畜生!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爹爹……”见何琛如此关怀自己,何琳姿顿时也感触良多,软下口吻,道:“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真的?你别瞒着爹!”何琛道。“还是叫你叔叔来看看,爹才安心,你叔叔虽窝囊,好在医术高明。”
一提起叔叔何琰,何琳姿忙道:“爹爹,女儿真的无事。反而是这位姑娘,得叫叔叔来看看。”
何琛转而看向江寄余背上的凌珊,这才发现凌珊眼眶通红,眼角有泪痕。
“这是……”何琛面露疑色。
江寄余这才适时开口,道:“何掌柜,久仰。在下江寄余,背上之人是舍妹凌珊,今日偶遇何小姐遇难,出手相救,却被歹人用白灰迷了双眼。”
江寄余说完,何琛向何琳姿投去询问的目光,见何琳姿神色肯定,这才吩咐道:“去叫何琰来。”
语毕,便迎几人进了屋,何琳姿因头发散乱,衣着不整,先回房换洗衣物了。江寄余将凌珊扶坐到椅子上,弓着身子又担忧地看了很久。
何琛喝着茶,有意无意地说起话来:“既是认识了江少侠,那其他这几位是?”
闻言,江寄余缓缓直起身子,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靖川行,这位名沈代亦,我们几人,均是混迹江湖的武林中人。”
语毕,靖川行与沈代亦均齐齐拱手施礼,身段颇有少侠之风,倒是令何琛十分信服。
只听他又道:“那劫匪,武艺高强,不料你们几人年纪轻轻,竟然制得住,实在是年轻有为啊。”
“武艺高强?”一直沉默的凌珊突然开口,语中有嘲讽的味道。她一直不愿开口,也是因双眼疼得厉害。
“一群小贼,打不过我还使阴招……哎呦!”当又气起来,脸上一撕扯,令凌珊又吃痛起来。
“哎呀,凌小姐,你就别乱动了。”沈代亦无奈道。到了此时,他才算是真正领略到凌珊那股不肯认输的劲来。
靖川行望着凌珊也是连连摇头。
那何琛确是被凌珊的话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是四人合力救出的何琳姿,听凌珊这语气,是她一人所为啊。
“这小女子当真好生厉害。”何琛赞道。“不瞒各位,那拨劫匪,在这一代恶名远扬,扰得我们不得安宁,如今总算有了可以严惩他们的人。”
“哈哈,他们几个都打不过我一个。今天过后,恰好我也算跟他们结下恩怨了,再次见到,我不会饶了他们,就当是为民出害吧。”凌珊笑道。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何琛面目欣赏,说道。
“嗯?”凌珊偏了偏头,不动神色地拉了拉江寄余的衣角,道:“什么意思?”
江寄余低声道:“你只管说谢谢,夸你呢。”
“哦!多谢何掌柜夸奖。”凌珊抱拳道。
说罢,凌珊又想讲起一路上的精彩见闻,令何琛又是连连称赞,几人越聊越欢,颇有忘年之交的意味。
也不知过来多久,才见一瘦高男子提着药箱姗姗来迟。此人小眼凸嘴,一副精明人长相,额头上盈着汗,嘴边挂着油滴,身上一股子酒味,想必才刚放下筷子来的。
当一进门,他便立刻施礼,忙道:“大哥见谅,小弟来迟了。”
而何琛却突然换上一副不耐烦的面孔,厉声:“你怎么这时才来?”
“这……”何琰面露难色,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不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说罢他望了望身后,天色已近黄昏,方才几人聊的欢,竟无一人察觉到。
何琛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去给这位姑娘看看眼睛,据说是被白灰迷了双眼了。”
“哦,好好好!”何琰连忙站起,朝凌珊走去。
只见他左右端详了良久,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膏,正迟疑该递给谁时,却被江寄余接了过去。
“此药如何用?”他问。
“这是清热膏,轻抹于姑娘的眼周。还好清理的及时,未用水去洗,否则姑娘的这双明眸,只怕保不住了。”何琰说道。
闻言,沈代亦瞥了一眼靖川行,靖川行憋着嘴垂下了头。
“啊,那我还能好吗大夫?”凌珊问。
“好的了好的了,涂几日便好了,只是这几日姑娘少用眼才好。”何琰道。
“是了,凌姑娘不必心急。这泅水镇医馆可均是我家所开,姑娘毕竟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姑娘瞎了眼的。”何琛也出口安抚道。
此话一出,倒是令凌珊打了一个激灵,问道:“何掌柜是说,这镇上的医馆都是你家开的?”
“呵呵……”何琛抚着自己的半长胡须,一副神气模样,道:“是也,是也,要说起这事儿,可不止医馆药铺,连着那裁缝铺,兵器铺……”
他还未说话,却被凌珊突然打断:“哥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活捉了李生铭这个混蛋。”
江寄余正给她擦着药呢,手上顿了顿,微微蹙起了眉,心中已猜到了大半。
“你这眼,怎么抓?”江寄余问。
“哼,小偷都在夜里呢,他看不清,我看不见,不都一样,但我比他多了一双能听的耳朵!”凌珊越说,下巴翘的越高,看得江寄余勾起了唇角,眼中难掩宠溺之色。
“好,我与你一起。”江寄余将药膏涂在掌心,用手温热化后,才点点地给凌珊涂上药。
当罢了他才收起药膏,俯身又对何琛施礼,道:“舍妹不太懂懂礼节,兄长代他向何掌柜致歉了。”
“诶!”何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挂怀,倒是好奇起二人的对话来。
江寄余一笑,将凌珊所想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