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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见手下一个个喜形于色,不由得苦笑。
他的人还没有找到机会给李意书做套呢,李意书就无意间撞到太子的人卖东西给北蛮人,如果说这事放在前几月,贤王自然会瞅着这个机会,指使人与李意书一起将太子告发。
因为当年太祖打天下时,曾被北蛮背后偷袭,所以庄氏建立大齐后,就下令不许大齐将东西卖给北蛮。
十数年下来,可苦北蛮人了。不说兵器等,便是寻常果腹御寒的粮食布匹也不宽裕,尤其是在春夏换季之时,皆面临断粮的窘境,而秋冬之季则紧缺棉衣。所以这个时候往往会有大齐的百姓为了赚得高价利钱,偷偷卖东西给北蛮人。
而朝廷自然不会坐看百姓阳奉阴违,那两季之时,便会严加看防,一经发现,便会严厉处理,有时为了震慑百姓,还会以通乱叛国罪论处。
如今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竟然也会为了谋利而与北蛮人交易,违背祖宗家法,真要揭露出来,也够他受的。
可惜,现在贤王什么也不能做。
他因为府里用度太大,银钱上一时张罗不上来,便也想到这个捷径,今年过年时节就悄悄指示手下人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卖些物资给北蛮,没想到他们做事倒是麻利,已于两个月前找准买主大嫌了一笔,不然贤王哪里能有闲钱寻到那些江湖人去劫杀六皇子。
他的人当然会做事妥稳,但是一经告发太子,太子必不会痛快承认,到时皇上免不了让人细查,这种情况下。贤王不敢保证自己的人不会露出蛛丝马迹。
贤王明白,皇上可以默许他们兄弟之间为了皇位而动些手脚,相信算计,但是这个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决不能犯,被皇上知道了。他只怕也就失去了夺嫡的资格。
贤王投鼠忌器,默想半日,不得不提笔告知手下的人:一定要设法保住李意书,而且务必劝告他不许将此事声张,便以后与北蛮人做生意之事。却是不要再有了。
着人送走信后,想到失去如此好的扳倒太子的机会,贤王心里特别难受。只好安慰自己:至少李意书已经看清太子鼠目寸光不堪大任的真面目,将来定会影响到其父城安伯,近而影响到朝中一些文官,总算是有得有失!
过了好几日,吴天佑才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太子:与北蛮的交易的事情败露了。
太子一听慌了神,连声埋怨道:“看你出的什么生财的好主意,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吴天佑被太子教训了一顿,心神倒是稳了许多。忙道:“如今李意书已经被贤王的人抢去,如果他二人联手告发的,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不如请徐戒帮着出个主意。”
太子大声斥道:“关键时刻,舅舅总出这些馊主意。当年祖父在北蛮人那里吃了大亏,徐戒本就是祖父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我竟然为了私利违背祖父之言,你打量他不会心里有疙瘩吗?”
吴天佑不由急得团团转,忽然眼睛一亮,对太子笑道:“北边本就有很多将领是听命于贤王的,他们如今将李意书抢到手中,按着贤王没事还要来挑太子爷的错的性子,这次怎么倒悄无声息,莫非贤王也曾做过那种事?”
太子略一思忖,不由拍手笑道:“果然蹊跷!原来堂堂的贤王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人,我看八成就是这样子,所以他不敢挑起事来,免得父皇真派人去查访,露了他的底子。”
吴天佑越想也越觉得有道理,又道:“贤王必也恼怒李意书的,但仍要保他,看来是想通过他,结交朝中文臣世家。”
太子冷笑道:“李意书挡了我的财数,况且又有那样一个大把柄落在他的手中,我怎能让他就这么逍遥在外,我听说他倒有个嫡妹如今已经长大,若是我纳了她,将来成了一家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吴天佑忙道:“这些世家最是高傲,庶女倒也罢了,那嫡女必是死都不会嫁人为侧室的,还请殿下三思!”
“舅舅此言差矣!”太子摇头笑道:“我的侧室可不是普通的妾室,那是要上玉碟有封诰的,若是她是个绝色的,以她伯府嫡女的身份,做个正三品的良娣倒也使得。不要说什么伯府千金,她若是将来嫁不成世子,熬一辈子也未必能熬到三品诰命,且不必说,若她真是个好的,将来我登基后,说不定一品的妃子也做得。”
吴天佑无法,只得低头想了一下,道:“听说城安伯的嫡女年纪尚幼,未足及笄,殿下此时上门提亲怕有些不妥,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太子便道:“时间等不得,我得在李意书的事情传来之前,就将亲事定下,等城安伯府知道真相后,就不好办了,现在就派人好好盯着他府上,若有些异动马上告诉我,说不定就有奇遇呢。”
所谓无巧不成书,如果李瑶琴老老实实在家呆上两三个月,也许真让太子寻不到什么机会,可偏偏李瑶琴算着日子,知道哥哥此时定是遇到麻烦了,再怎么说也是两世的兄妹,她也真当李意书为哥哥,故此时心中不安。
其实也怪前世李意书被贤王的人说动了,认为皇上必不会现在就舍了太子的,故如果太子所行之事传到皇上耳中,为了皇家的体面,也不过是暗暗惩罚太子,但是做为知情人来说,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事情已过去很长时间,太子的人也必会将漏洞填补好,而且他手中还真没有什么证据,说不定反会被扣一盆子屎。
所以李意书只得与贤王的人一起装聋作哑,心里却明明白白,太子决不是明主,然此事实在不易宣之于口,故前世对李瑶琴也是含含糊糊,并曾说得明白,以致于有些误导了她。
李瑶琴越香越担心,便想去寺院为兄长祈福。
不过现在,她可不敢再去广源寺,因为前世就是广源寺的僧人说她命格奇特的,幸好京城内也有一家小寺院,名声倒不错,多是一些不方便出京的贵妇早晚过去烧柱香。
李夫人听说后,倒也觉得可行,虽然她仍然不方便同去,便想着最近女儿比之前要乖觉了很多,那家小寺院多有王妃贵妇们时不时过去,定然不会出错,多多派了丫头婆子们跟着去,想来应无碍。
李瑶琴前脚出了伯府,后脚太子就得了消息,心中暗喜,觉得倒可以来段游龙戏凤的戏码了。
偏巧今天沈丽君也来到小寺院,为儿子祈福。
两队人马同进到了寺门,李瑶琴只得下了车,侍立在院门,静候贤王妃先行。
沈丽君眼睛都不瞟一眼地带着人走了过去。
虽然这几日贤王认为李意书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对城安伯府要客气些,但是沈丽君却认为李意书已经失了告发的先机了,又得罪了太子,他以后只得投靠于贤王,骤然对他家热情,反让人以为贤王府就是如此现用现交,再则看到李瑶琴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就心里不舒坦,故仍是待李瑶琴如故。
在这个特权社会,李瑶琴也无法,只能遵从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直到沈丽君一行走过去,这才随后跟着进了寺院。
寺院虽小,倒也五脏俱全,也有两三个小院子,沈丽君便选了东边较大的那的,李瑶琴只得去了西院。
两边刚准备得差不多时,太子就带人过来了。
寺院主持倒是颇有些吃惊,因为这寺院太小,故大多只有些女眷前来,少有男子过来的,且又闻听太子名声不雅,便欲阻挡。
太子笑道:“前几日太子妃曾派人来这里求平安符,不知可好了没有?”
这可是睁眼说瞎话,太子妃这几日哪里派人来过?
太子旁边的侍从吩咐道:“还不快拿来,殿下正好顺路捎着。”
主持无法,只得退回大殿去为太子妃祈平安符。
这边,太子便去了西院。
听见说太子前来拜会,又道略知北边的一些事,怕是李意书有些麻烦了。
李瑶琴听说后,不由恨得牙根痒痒,前世也是如此骗得她相见,差点惹出麻烦来,今生她已知哥哥有惊无险,自然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于是想了想,让人悄悄去找主持出面,又派人前去向沈丽君求助,这才命人向太子说明道:“碍于规矩,此时不方便与太子相见,若有什么话,还请对城安伯说吧。”
太子听了咬牙,没想到李瑶琴也是个心冷的,听说自己亲兄长出了事,竟然无动于衷,便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家小姐不过一个小姑娘罢了,哪里用得着避嫌,见见又何妨。”说罢,便带人往院里闯去。
此时,沈丽君也得了太子闯去西院的事,心腹说道:“王妃要不要去管一管?万一那伯府小姐真被太子坏了名声,将来两家做了亲,于咱们王府不利啊。”
沈丽君笑道:“管自然是要管的,只是现在时候不对。再说也不知那李小姐是什么脾性,贸然进去管,万一坏了她的好事,倒是好心办坏事了,等她派了人求助,或事情真不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