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戏谑又散漫,好像只把他当成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看待他的身份也从来跟父亲两个字无关。
因为跟池景澜再次重逢的时候,她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池景澜还没有当父亲的自觉。
现在骤然之间听到他突然开始想要当一个好爸爸,听上去就好像是心血来潮,转眼就会忘记。
“算了,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我不想知道,看在你爸爸的份上,这么点小忙我还是会帮的。”
“稍后我会给你发一份邮件,里面会详细回答你的问题。”
“没事了吧,那我就——”
池景澜说:“姑姑。”
威廉女士的声音挤压在喉咙里,突然出不来。
“我妈的事我会查清楚。”
“你想做就去做,我跟池家,早就两清了。”威廉女士说,“我不会帮你。”
“我知道,姑姑,谢谢您。”
挂断了电话,威廉女士眉心又多了两道竖纹。
这孩子,跟他爸的倔强是真的如出一辙。
“怎么了妈妈?”
还未离开的二女儿看见母亲眉心皱的紧紧的,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给她按摩着肩膀,“是景澜说什么了?”
“这孩子,真是太固执了,长了一身反骨,跟他爸一模一样。”威廉女士在女儿熟练的手法中,忧愁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他不知道,池应言有多危险。”
一旦遇上她的事,衣冠楚楚的混蛋就会剥下那道伪装变成真正的野兽,到时候,池景澜还有能力招架得住吗?
“为什么不相信景澜呢?”池沁说。
威廉女士皱紧了眉头:“他还只是个孩子,羽翼未丰,就算有池家也不够,池应言比他手段老辣的多。”
池沁一眼就看出自己母亲的嘴硬心软。
“我倒不这么觉得。”池沁坐在母亲身边,搂着她的胳膊,回想起上次在医院,“他已经长大了,我相信,为了自己爱的人,他会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说到最后,她又补充了:“就跟舅舅一样。”
威廉女士的记忆一下子就走远了,脑子里池景澜的那张脸跟去世多年的弟弟竟然重合起来,她揉了揉眉心,“算了,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用多管。”
至于池应言,总有人能治得住他。
另一边。
池景澜在五分钟后就收到了威廉女士发过来的邮件。
一页页word文档不仅详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甚至快要追溯到人类的起源。
池景澜忍住内心的无语继续往下看,一直看到最后,附带的食谱,终于心满意足。
他对吃的没有什么执念。
只是注意到云婶离开了之后,新来的厨师手艺似乎不太符合向南的口味。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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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睡的却不够安稳。
只勉强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
翻了个身,她睁开眼,正对着落地窗。
茂密的树叶几乎占据了大窗三分之一的视野。
哦,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已经搬到了池景澜的房间,她现在睡的是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