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非常确定,自己刚才绝对是按照医院画的路线图走的,按照正常发展,她应该是走到住院楼,再不济也应该是门诊大楼,而不是火葬场。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天阴沉沉的,风吹动的周遭的树叶带起哗啦啦的响声,配上铅笔色的黑云,真的有种恐怖片再现的感觉,不知道哪里传来响动声,她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她还是打算赶紧离开。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孙嘉桥?”
刚刚从小路旁另一侧路过的男人似乎也听见了向南的声音,转头望了过来。
“向小姐,好久不见。”孙嘉桥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带着几分阴郁,语气却足够轻松,他招了招手,虽然背后的地点是火葬场,但是脸上并无悲伤之意,“上次一别,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听说,在余家的时候,闹出了一点不小的风波,我不去还真是可惜了。”孙嘉桥是真觉得可惜,那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让他错过了?
向南皱了皱眉,“你怎么会来医院。”
“如你所见,我已经被孙家流放了,看守火葬场是我最近新上任的职业,唔,包五险一金不说,工作还轻松,是不是挺让人羡慕的?”
孙嘉桥面上一片无谓,让人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向南显然没被他的表象所欺骗,他耸了耸肩,只能承认:“好吧,我刚才是开玩笑,我妹妹病逝了,我是来取骨灰的。”
“妹妹?”
孙家好像只有一个姐姐,没听说过还有妹妹的存在。
孙嘉桥也无异把家世说给外人听,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病的太重,就没了。”
“难得碰见,要一起坐一坐吗?你刚才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很乐意当你的挡箭牌。”
向南没想到他刚才居然全程都在,有点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卷土重来,迟疑了两秒,还是答应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上了车,向南听见孙嘉桥随意的问。
“算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既然已经上车了,主动权就不在向南手中了。
向南心里一直牵挂着池景澜,偶尔会心神不宁的看看手机,孙嘉桥也不介意。
一个小时后,向南发现他们刚刚从喧哗的城市离开驶入了一条安静的乡间小路,两旁的人由少变多,路上,穿着朴素衣服的农妇以及背着锄头的人都一一的向驾驶座的人打招呼,而孙嘉桥也放缓了速度,脸上带起亲切的笑容,耐心的跟他们说话。
有人发现了向南,“孙先生,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人过来,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向南听他的语气并无恶意,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你误会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是孙先生带来的那也是我们的朋友。”他回身取下背篓,里面有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粉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