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说,不用和你的继父告别吗?”
“你、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这件事能瞒我多久?”
芃麦咬了咬唇,将目光移向前方,“我没想瞒你,只是觉得我们家的家庭情况,你应该没兴趣了解罢了。”
商湛哼了声,“难怪我那位岳父每回见我都板着张臭脸,原来是替别人养了孩子,却没捞到一点好处,这心里不平衡啊?”
听他这么一说。
芃麦倒是松了口气。
起码他虽然了解了一点。
但却并没有了解那么多。
“是徐露告诉你的?”
“总不可能是我那位岳父大人来对我说?”
芃麦不说话了。
车子行驶了一小会,商湛又问,“你妈带着你和你弟改嫁给了你继父,那你亲生父亲呢?”
芃麦目光微顿,一瞬间眸中有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交织,短暂沉默后,她淡淡回了两个字,“死了。”
车子停到了芃麦工作室的楼下。
芃麦下车前,随口问了句,“要去我的工作室参观一下吗?”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
“那行,晚上见。”
她从车里下来,迈步向办公大楼走去。
“芃麦。”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唤她的声音。
这似乎是商湛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芃麦疑惑地转过头,朝他车边走过去,“怎么了?”
商湛手指轻扣方向盘,眼里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讳莫神色,莫名说了句,“最初你运筹帷幄,可现在结果却偏离了自己的掌控,挺苦恼的吧?”
他指的是芃麦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攀高枝,可现在却丢了自己的心,这或许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然而芃麦却并不清楚他在心里脑补的这些。
刚想问他什么意思。
车子哧的一声,绝尘离去……
“他在说什么啊?”
芃麦一头雾水,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像个谜了。
原地悻悻站立了片刻,正好谈静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随手接听,“喂,静静?”
“麦子,你不是说让商湛喝药了吗?结果怎么样?”
“哎……”芃麦垂头踢了一下脚下的地面,“别提了,一言难尽,等明天你若有空出来的话,我们见面说吧。”
“行,正好明天我婆婆过来,我让她帮我看一下昊昊,我们见面谈。”
“好。”
挂了电话,芃麦迈进了写字楼。
……
晚上,商湛十点半回到惠南苑的家中。
玄关处换鞋时,一眼瞥见芃麦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手里拿着笔,正在稿纸上画着什么。
他缓步朝她走过去,淡声询问,“你在干嘛呢?”
“画图啊。”
商湛瞄了眼桌边画好的一堆图纸,“怎么不在你屋里画,跑到外面来了?”
“在屋里没灵感,在外面会好一点,所以就在外面画了。”
呵。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明明就是在等他,想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却非要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商湛压着唇角坐到了她身后的沙发上,顺势拿过了一沓她画好的图纸。
他一页页翻看。
眼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惊艳。
芃麦觉察到后,得意询问,“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才华惊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捡了个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