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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和妻子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对她知之甚深，自然听出妻子并非开玩笑，更没有无理取闹。
眼见的妻子和女儿越走越远，他吓了一跳，高声呼唤。
“嘉禾，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好好说，你别走……”
脚步匆匆追了上去。
赵昭华将平南王府搅得乱七八糟，却毫发无损，心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眼角眉梢。
为了不叫旁人看出端倪，她尽量低垂下头，拼命抑制上翘的嘴角，语调哀婉。
“陛下，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父王和母妃因为民女而起争执，民女虽万死不能辞其咎，请陛下允许民女先行告退，向他们二位老人家负荆请罪。”
赵钧似笑非笑看了她片刻。
如果赵昭华玩的小把戏是针对别人，他确实懒得管。
可她欺辱的对象是赵柔，这就不能忍了。
他正准备给皇后一个眼色，让皇后出面，帮赵柔出口气，就听长公主淡然开口。
“赵姑娘且留步，柔儿方才说你和方世子已经珠胎暗结，也不知是真是假，本宫好奇的紧。”
“你这般善解人意，替本宫解解惑，想来应该是很乐意的。陛下，麻烦你宣个太医来，当着众多人的面为赵姑娘号号脉。”
“若是没有，正好还赵姑娘清白。要是有了……”
长公主笑的意味不明，眸中寒光闪烁。
“那本宫可得去世子府上，好好恭贺一番。”
赵昭华面色瞬息万变，小脸惨白，勉强一笑。
“长公主殿下，民女一向循规蹈矩，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做出有辱平南王府门风之事……”
赵钧顿时来了兴趣：“辱没辱，叫御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昭华赶紧向赵宇求救：“大哥……”
赵宇往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陛下，昭华云英未嫁，你不能……”
“闭嘴！”长公主怒斥，“长辈商议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吗？再废话，扒光裤子杖五十！”
赵宇只能愤愤闭嘴。
赵昭华惊慌失措，她绝对不能让御医摸她的脉搏！
一个多月前，她和方世子情难自禁，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前两天该来的月事没有来，她就已经知道糟糕了。
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诊断出怀有身孕，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
情急之下，她两眼一翻，索性假装晕死过去。
原以为她都这样了，长公主总应该放过她了吧？
岂料长公主只是冷冷一笑：“呀，赵姑娘吓晕了？看来柔儿所说句句属实啊！”
恰在此时，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而至。
长公主翘着兰花指慢吞吞吩咐。
“方院使，你给这位姑娘诊一诊脉，可要摸仔细，摸清楚，万不能有一丝遗漏。”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就有几名五大三粗的宫女上前，七手八脚摁住赵昭华，让她想躲都没处躲。
方院使两根手指搭在赵昭华的脉搏上，片刻，双手抱拳。
“启禀陛下，长公主，此女腹中胎儿已经一月有余，为保胎相平稳，还请不要剧烈运动……”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赵宇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方院使，你是不是摸错脉了？”
方院使怫然作色：“赵世子这话好没道理，老臣从医几十年，连这么浅显的脉搏都摸不准的话，还不如一头碰死！”
长公主冷嗤：“赵宇，你小时候也算聪明伶俐，怎么大了之后越长脑仁越小？真不知赵昭华给你们父子喂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们蠢而不自知。”
她实在懒得再和赵宇多废话，搭着冯嬷嬷的手臂款款起身，朝着船舱上，那个掀起帘子探头探脑的小粉团招招手。
“祖母的乖宝，快点过来，咱们走吧。看着这个蠢货祖母就眼睛疼。”
乌篷船已经被禁卫军划到岸边。
顾心吟迈着小短腿咚咚咚跑过来，不由分说飞扑进长公主怀里，软糯糯唤了一声。
“祖母。”
她在船舱内睡了一大觉，醒来看到岸边有这么多的人，难免心生胆怯，只敢不停的朝这边张望。
“哎，祖母的小心肝。”
长公主抱起她，望向姜宛眉眼含笑。
“还傻乎乎跪在那里做什么？莫不是想要跪到天荒地老？”
姜宛急忙起身，向陛下和皇后行礼，提着裙摆小心翼翼下船，紧紧跟在长公主身后。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赵钧目光晦暗不明。
这样美艳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心腹的小乳娘，实在是太遗憾了。
怎么就没有叫自己早一步发现她？
虽说臣子妻不可欺，不过若是能想办法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爬他的床，想来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色欲，不耐烦的看着躺在地上继续装死的赵昭华。
“把她给方世子送去，传朕的口谕，似这等婚前失贞的女人，难登大雅之堂。”
“随便收拢在房中，做个通房也好，丫鬟也罢，总归在后院中关严实了，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基本上是给赵昭华判了死刑。
她这辈子别说做正妻，就连妾室都不够格。
就算方世子再喜爱她，也不可能为了她忤逆陛下。
急怒攻心之下，赵昭华双眼翻白，这次昏死的彻彻底底。
赵钧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从小和赵柔一处长大，感情深厚。
赵昭华算什么东西？也配在他面前装神弄鬼，和赵柔争宠。
方世子的母亲方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有的是手段搓磨赵昭华，叫她生不如死。
长公主回到雍华殿，也不急着离开，让下人带顾心吟出去玩。
长长的丹凤眼不动声色打量姜宛。
“姜娘子，你不好好在雍华殿呆着，跑到那里做什么？你可知你今日这番形容得罪了多少人？”
姜宛额头瞬间冷汗淋漓，扑通跪下。
“请长公主恕罪……”
顿了顿，到底还是壮着胆子，喏喏的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长公主容禀，并非奴婢胆大包天，而是……而是在那种情况下，奴婢为了保命，权衡利弊，选择了一条风险最小，得罪人最少的路。”
“哦？”长公主似乎很有兴趣，“你怎知你选的路风险最小，得罪人最少？”
“郡主毕竟出身正统，乃是明珠一般的存在，璀璨耀目。陛下，皇后娘娘，还有长公主，自然不会放弃珍珠而选鱼目。”
姜宛声音虽然软糯，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任何阴谋诡计在你们面前，都不过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明面上郡主只有王妃相护，其实陛下和长公主都是站在郡主这边的。”
“奴婢既然不得不做出头鸟，当然选择得罪最少的那一方。”
长公主神色不明，未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倒是圆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