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样式不同的瓷瓶都是典型的中医药瓶。用于存储各种药膏药丸和珍稀药材。现如今市面上还能看见的药瓶大部分都缺盖。这四个药瓶同样有两个没有盖子。
缺盖的黑药瓶用其他瓶盖代替,再用蜡封死。
另外一个同样如此。
拿起两个瓷药瓶看了看,金铎也知道了这两个药瓶里装的东西。
一个是麝香药膏,一个是虎骨膏。
前者治疗疝气关节痛,后者治跌打损伤。都是拿钱买不到的玩意!
另外一个青花瓶子装的是粉末,也是好东西。
“嘿!”
只是轻轻一嗅,金铎的脸上又扯起那条悚然可怖的裂纹!
“犀角粉!”
这个青花瓶子里,装的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犀角粉!
早在上世纪末神州就全面禁止犀角贸易,十多年严厉打击让市面上的犀角已接近绝迹。有的是以前的存货。用一点就少一点。
青花瓶子很小,不过就半个烟盒。里面的犀角粉不过五六克上下,弥足珍贵。
最后一个白的瓷瓶直颈鼓腹有盖,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塔。
拔出瓶塞倾泻瓶口,一颗颗米粒大的粒状物乖巧躺在金铎手心!
粒状物呈黑青色,闻嗅不到味道。入口略微酸涩,而后有微苦味道!
这就是金铎苦觅多天的地龙箐!
金铎轻轻吐出地龙箐,舌头传来微微麻感。
这地龙箐,够年份!够劲道!
十老爷出身中医世家,做出来的地龙箐相当完美!
地龙箐原来只生长在天贵彩云两省,临近的翡翠国和安南两国北部地区也有。
它只有根茎可以入药。需要蒸过之后再爆晒再循环蒸晒九次,最后又切成颗粒窖藏地下数月方算完工。
只有从地下取出来后,这种药才能真真正正的叫做地龙箐!
在地龙箐制作过程中消耗极大,一不小心就会全盘报废,因此地龙箐非常难得!
之所以中药市场那些老人都不认识地龙箐,那是因为,地龙箐只治一种病!
虎骨膏、麝香膏、犀角粉再加地龙箐。十老爷‘卖’给金铎的药材,价值不低!
这不仅是一个老中医毕生压箱底的珍藏,也是一个咬卵犟顽固老头最后的坚守。
随后金铎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压箱底的那叠方纸上
无论是中医西医,都得开方子。
这一叠就是十老爷珍藏下来的药方纸。
药方纸足有半公分厚那么一叠,纸张种类足有好几种。
宣纸、青衣江纸、经年不衰的薛涛笺,专门给土匪和尚张大千做的大千纸。
其中有两张背光宣纸最为上佳。都能做国家古籍重点工程的专用纸。
这些纸有些是十老爷家存的,有的是大户人家送的,能保留到今天,殊为不易。
拉出桌下箱子依次打开,细数自己买来的多种药材,金铎脸上又现出那道恐怖狰狞的脸纹。
自己已经有了毒蛇蛇液和地龙箐,只需要再找到一味药就可以试试给汤静雅治病了。
这一晚,金铎睡得很踏实。回到锦城已快半个月,这一晚破天荒的没有再做那个噩梦。
一觉醒来已是七点半,阵阵熟悉的土豆稀饭香味传入鼻息,让金铎有些腻鼻。
滴答熬稀饭的技术日渐趋于成熟。稀饭里除加了土豆之外滴答还加了一些肉末。
不过当金铎尝了一口后立马判断,这稀饭不是滴答的手艺。
“静雅姐姐熬的。”
蹲在地上划着刀的滴答有些不好意思:“我划刀划忘了。”
啪。
一声脆响自滴答手中传出。
正在刷牙的金铎嗯了声,突然扭头过去,露出一抹异色。
滴答手里的裁纸刀刀片断裂,剩下短短的一截陷在纸板中。
从好几天前开始,滴答划刀就改用了纸板。
纸板比木板密度轻,且软。在纸板上划刀比起在木板上难度更大。
眼前的纸板上密密麻麻的刀痕一条比一条规整,一条比一条笔直。完全看不到最初的纵横交错杂乱不堪。
目光停留在刀片陷入的那一条深缝中,金铎轻声问道:“换了多少刀片?”
“五十七块。”
“能划多少刀了?”
“昨天破了三万四。”
“一口气?”
“不是。被傻B仙男耽搁,摆摊划了一万一。宾馆等你划了九千。昨晚回来划了一万四。”
滴答头也不抬,神情专注逮着裁纸刀继续划着。
十刀径自有三刀准确无误落在那条深缝之中。没划进深缝的七刀赫然也有两刀痕迹一样。
看着滴答五指上包裹着的层层创可贴,再看着一滴滴自滴答掌心中滴落的汗水,金铎有些失神。
“怎么了。铎哥。”
金铎轻声说道:“当年我一口气破一万一,用了四十五天。你只用了十八天。你天姿比我高。”
“哦!”
滴答没有看金铎,继续划刀。只是小小的脸上露出难得的骄傲。
金铎不会告诉滴答,自己当年用的是重八斤的柴刀。
门外传来一阵阵噪杂声响,没几分钟一群人走进废品站。正在捆绑垃圾的老鱼头赶紧下了垃圾山。
来的这群人是来测绘的。
猪儿市场搬迁,涉及到很多后续规划。
领头的村头肥头大耳叼着软中背着手站在废品站门口不愿进来,老鱼头捏着双手忐忑不安聆听着大胖子的训示。
“老表。你们门口估计要规划一条大路。直通你们家承包的两座山。以后你们家要发财了。”
老鱼头两只手紧扣着,战战兢兢看着大胖子,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却糯糯的不敢说话。
本乡本土一个村子的人,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大胖子算起来还是老鱼头的侄儿。不过大胖子却称老鱼头为老表。
“我来给你商量个事。你拿座山给我,我去开个星级农家乐。每年我给你三万块钱。”
老鱼头抖抖索索说道:“是不是……有点少……”
“少?三万块你还嫌少?你龟儿一年才挣好多?”
老鱼头鼓足勇气低低说道:“都是亲戚,你诚心要租,多少加,加……”
大胖子志明大刺刺说道:“我加尼玛的锤子。”
“三万块,够你和鬼女花了撒。”
“你鬼女又活不到好久。她死了,你一个人能用得了多少钱。”
老鱼头不敢吱声,黑黑的牙齿咬碎了烟嘴,鼓足勇气低低说道:“那我不租。”
大胖子的脸垮下来:“你不租是不?”
老鱼头吓得缩成一团低低抗议:“太……太少了……”
大胖子肥壮胖手一挥没好气叫道:“懒得和你龟儿子多说。”
“挖。”
“把这条路挖断。从今天开始,老鱼头你龟儿不准从这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