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这屋里啥味呀？”
易忠海推开傻柱的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酸臭霉味，皱着眉头看着床边椅子上的一堆脏衣服就皱了皱鼻子，“你干嘛呢？”
“找磨刀石呢！”傻柱蹲在后墙角落里，转头看了一眼见是易忠海便继续翻找了起来，“脏衣服，好些天没洗了！”
“吃饭的家伙你都乱丢啊！”易忠海摇了摇头，看着桌边地上的花生壳便背着手走到傻柱身后，“会不会被棒梗拿去玩儿了，他没事就带着小当、槐花到你这屋你来......”
“他们几个都好些天没到我这儿来过了！”傻柱头也不回地说道，“前几天还看到呢，也不知道被我丢哪儿去了！”
易忠海疑惑道，“棒梗好些天没到你这屋来了？为啥呀？”
“我哪知道，这都快大半个月没过来了......誒，找到了！还真的在这儿......”傻柱拿起一块磨刀石就站了起来，伸脚把刚刚翻出来的东西踢了踢，随后拿着磨刀石丢到了火炉子边上！
易忠海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看起来油腻腻的，便皱着眉头道，“你这屋子也不说让淮茹过来帮你收拾收拾，乱糟糟的！”
“明天抽个时间再自己收拾收拾！”傻柱拍了拍手走到了桌边，“我跟她都好长时间没搭理人了，自个又不是不能收拾......”
易忠海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啥，淮茹干啥不搭理你！”
“上次我跟她说许大茂那孙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劝她别跟他走太近而已。谁知道她不乐意听，过后连搭理都不搭理我了！”傻柱不满地说道，“没人帮忙收拾屋子就自个收拾呗，多大点事儿......”
这怎么又冒出了个许大茂来了？
“淮茹不帮你收拾屋子，棒梗他们也不过来你这儿玩了？”易忠海觉得自己好像对于这近在咫尺的两户邻居有点疏忽关注了，“半个月了？”
“差不多吧！”
“不是，淮茹这是咋了？”易忠海眉头紧锁，一边观察着傻柱的神情一边道“她现在不搭理你了，转过头来又去给张三干活儿了......前段时间那张三不在的时候，好像棒梗还帮着人家喂鸡呢！”
“那倒插门？”
傻柱听到这话就有些怨气地说道，“不就仗着自己是农村来的，乡下有点亲戚，能弄点棒子面跟土豆啥的么！”
易忠海点了点头，“人最近......”
傻柱压根就没搭理易忠海的话，有些不屑道“那倒插门的能有多大的本事儿，倒插门本来就够丢人了，还给人扫地出门了！她给他帮忙也就看着他可怜，以前还是邻居呢！”
“许大茂那小子是好人么，我劝她别跟他走太近还不乐意了！那倒插门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搭理我就算了呗，我还懒得搭理她呢......”
易忠海见傻柱好像有点怨妇一样，看似豁达地说着跟秦淮茹闹矛盾的事情，但实则却有点酸味，忙打断傻柱的话说道“最近厂里听说要组织考核的事情了，我刚刚跟淮茹说了！”
“你知道她怎么回我的么？”
见傻柱不发牢骚了，易忠海便叹气道“我跟她说，这段时候我带着她多练练手艺，到时候要是考过去了，这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
“她却说现在这工资够养活一家老小了，现在手艺还没到那地步......”
“她那工资能涨起来，多少还跟我有点关系呢！”傻柱不屑地说道，“那天要不是我劝一下那主任，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
傻柱这是在干啥？
自己想往张三身上扯，他跟怨妇似的说起那点吃食。自己想说这考核的事情，他岔开话题往秦淮茹那工资上面的事情聊......
易忠海听着傻柱说着那天他跟秦淮茹去找工会的事情，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了起来，这傻柱难不成还真的对秦淮茹有那意思不成？这屋里衣服袜子的酸味就够臭了，这傻柱怎么也满是一股酸味......
......
“嗯，你这么说是对的！”
张三摸了摸肚子，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秦淮茹，“咱们先不说这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也不说他易忠海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也不管这事到底成还是不成，这事只要发生了，他手里就有了你的把柄！”
“之前你工资才多少，那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找什么领导帮你说说工资的事情？”
“我就琢磨着这点感觉不太对！”秦淮茹拿着抹布擦了擦茶几，“他在我们那厂里确实还有点关系，但主要是这种事情我觉得风险太大了！”
“一个不好，到时候我连这份工作都没了......所以，我就给回了！”
“他这是在打你主意呢！”张三拿起边上的纸笔，“这种事情啥时候不能说？大晚上的喊你到外头说......”
秦淮茹皱眉道，“不能吧！”
“我一大小伙都馋你身子，更别说他这老家伙了！”张三摇了摇头，“反正别跟他走太近就是了，没有做好翻脸的准备也别得罪人，人家跟那后院的老妖婆经营这院子多少年了......”
“嗯，我知道！”
秦淮茹说完，见张三就拿起纸笔忙活起来了，“事儿还那么多么？”
“事儿多着呢，我在考虑着以后这价该怎么跟人报！章师傅跟一段时间就能带他们去干活了，这装修的事情我就能稍微放开一下手，但我这不仅得给他们工钱还包他们一天两顿饭......”
秦淮茹站在边上看着张三问道，“你给章师傅开多少钱啊？”
“一块六，晚上加班多五角钱，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半！”张三看着秦淮茹笑道，“他一个月就差不多五十多块钱，小国十五，三大爷的跟小赵也得八九块钱......”
“就他们几个的工钱每个月就得八九十块钱，还有一天两顿饭！算下来每个月的开支得一百三四十......”
“这么多！”
看着秦淮茹惊讶的样子，张三便笑道“这钱又不是我给的，有些活儿是包工包料的，这工钱也就都算在里头了。若是包料不包工的话，活儿干完了这工钱到时候也会跟主家算的......”
“只要有活儿干，开支越大我挣的越多！”
“这可是一百多块钱啊！”秦淮茹睁大眼睛看着张三，“你一个活儿能挣多少？”
“十几块吧！按现在的人手来算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能干四个大活儿！若是算上晚上加班的话，差不多能有五个跟一些零散的家具.......嗯！”张三摸了摸下巴，“一百块钱应该是有的！”
“上个月就我跟小赵两个人而已，也能挣个六七十块钱！现在人手充足了，我也能抽出一些时间干设计的事儿......”
秦淮茹讶然道，“这么多！”
“那你以为呢......”张三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了一根，“要不是因为外头差了好些钱，我也不至于这么拼！要是没这个数，我还不如自个帮人打打家具就是了......”
秦淮茹有些看不懂这个要命的姘头了，想到今天的事情便问道“我今天去你们村了，张大彪家里的女儿说......那白色的猪是你们去外省买回来的，你前段时间出门就为了买那三头猪？”
“嗯！”张三点了点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把脚架在了摇椅上面，“那玩意可先别到外头说去，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下崽了，到时候我弄一条给你们家养去！”
“不是，你们几个人跑去外省就为了买那几头猪？那猪看起来又怪又丑......”
“你不懂！”张三摇头笑道，“若是那猪现在就能下崽了，我这活儿都不想干了！在你看起来，那是白猪......在我看来，那是金猪......”
白猪的事情，还是上个月回乡的时候想着去套张修宇的话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的！以前家里有个长辈，就是靠着贩卖白猪猪苗而开始发家的！
那长辈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农场当驾驶员，应该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有一天往省城送橡胶返程的路上，路过隔壁市的时候，大清早在外头遇到一辆拖拉机翻车了，拖拉机驾驶员的腿被压到了。
那人被压在下面一整夜了，好在只是压到了腿而已，问清楚他家里的位置便帮他去家里载了一车人过来把拖拉机扶起来，还顺便开着车送他去医院。那时候的人比较淳朴，就因为这个事情两家人就开始走动了！
家里那长辈因为是农场的驾驶员，时常要往返省城，每次路过都会都那人家里留宿。有一次突然看到他家里的白猪，得知白猪可以长到二百多斤顿时就上心了......
然后就让他那个朋友帮着买了两头自己回家养，隔年养大以后整个农场就开始养起了白猪。他让他朋友兼起了中人从他那边买猪苗回农场那边贩卖，后面挣到钱了便办起了养猪场！
这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的广东，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偏远的山区里头压根还不知道有白猪呢。很多人那会养的都是本土黑猪，肉质虽好但是一年能养到一百二三十斤算是口粮充足的了！
但白猪却能长到二百来斤，而且在几十年后有充足的饲料的情况下，二百三四十天就可以养到将近三百斤可以出栏了。若是饲料精细一点，蛋白指数高一些还不需要这么久......
那会就因为白猪的养殖利润较高，而很多地方还没普遍，就让他挣到了第一桶金了！
那还是在八十年代呢，现在可才六五年......
秦淮茹听到张三说的这么夸张便问道，“这白色的猪有那么好？”
“岂止是好！”张三笑道，“饲料充足，一年能长到二百多斤......你觉得好不好？”
“二百多斤？”
“嗯！”张三点了点头，“这事儿先别到外头说去，我估计现在整个北京范围内不超过五十头......你知道广州在哪里不？我们三个人跑到山东找了四五天都找不到，才跑去广州买回来的！”
“两千多公里啊，三个人花了半个月的时候就为了找这么几头猪......这还是我们几个不要脸不要皮缠着人家才给弄到手的！”
张修宇只找到了前几年的报纸，说是华北有，里面能找到的确切信息也只有一个山东。然后他跟张大彪跑了一趟山东，问了好些畜牧站跟农场都没找到！
后面张三跟着过去找了一趟还是找不到，最后想到了这玩意好像是广东那边最先引进过来的，因为现在外头封锁，咱们好些东西都只能通过香港为中转，所以就南下去了！
好在刚到广州，下了火车打听了几个农场的地址就朝着最近的燕塘过去了......
没成想还真有，而且通过了解才知道这玩意其实民国的时候，北方就有了。只不过那时候还在试验的阶段而已，而燕塘农场那边五十年代初期就一直在外头引进、培育！
“真的能长到二百斤么？有这么大的猪么？”
“有！我们本来可以提前一两天回来的，刚好隔天人家要秤重就搁那儿等多了一天......从猪苗出生养到二百五十天整，一百九十八斤又二两！不过这是人家试验的猪，喂养的比较精细......”
张三弹了弹烟灰，“按咱们现在喂猪草、糠麸的话，一年到二百斤没问题！他们农场那边一些喂养的粗糙一些的，年头到年底差不多三百天左右。好像是二百一十多，还是二十多！”
“那......”
秦淮茹不是城里面不认识猪的人，虽然小时候家里没有养过，但村里条件好的人家家里却会养。现在猪的宰杀标准是一百二十斤，可是很多人家年头养到年底都养不到一百斤！
有些家庭养了足足两年也才一百三四十斤......
二百来斤跟一百出头，这就是一倍的差额了！一百斤猪肉，直接卖给食品公司的话，按现在的生猪收购价是五角六七分，那一百斤就是五十多块钱了......
“估计最晚后年开春就能下崽了，两头母猪一头公猪！人家农场说第一胎可能下不了几头，但最少也有六七头小猪吧，到时候给你家留一头......”张三见秦淮茹一副心动的样子，便笑道“赶紧刷碗去吧！”
“待会咱们边干活边唠成不成，别待会又急急忙忙就得回去了......”
秦淮茹笑了笑，“成！”
大白猪跟本土黑的不同点很多，长肉是一方面，习性也比本土黑猪的差了很多！燕塘农场的人说了很多，但这三头猪主要是用来下崽的卖的，张三只记住了它下崽方面的事儿......
这猪有七对乳，第一胎下的崽子往往也就不到十头，而且第一胎的存活率很低。一个是猪的习性很暴躁，那边出现了好几次母猪狂躁的情况下，咬死乳猪的情况，还有一个小猪被母猪翻身的时候压死！
那边还存在第一胎下了八头，却没有一头站得住的情况！
但是，第二胎就好了。更多的情况是，七对乳都不够乳猪吃的，那边最高记录是一胎下了十九头小猪。后面能站住的都不止十四头，不够吃的只能想办法弄的牛羊奶、奶粉、米汤......
现在一头黑猪猪苗，差不多要十块钱，十多块钱，视天数与重量而定。能长肉翻一番的白猪，即便是翻一番价格也有大把的人抢着要！
而一头猪一年能下二到三胎，等于养一头猪一年可以创造几百块钱的经济价值......
燕塘农场那边，有人说这猪不到一年就可以配种了。但是在缺少养分的情况下，保守估计得第二年才行！这事儿现在也不忙，做的也是将来的打算罢了！
“秦姐，张三在家么？”
张三听到外头的声音便朝着外头看了出去，见秦淮茹蹲在地上刷着碗筷朝着外面道，“慧琴呀，在呢！”
杨慧琴？
声音倒是有点模糊，张三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见杨慧琴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门外，“有事？”
“嗯！”
张三带着疑惑朝着她看了过去，见她看了秦淮茹一眼便轻声道“咱们到外面说吧！”
“成！”
这都九点半了吧，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见杨慧琴转身朝着外面出去了，听到她打开四合院大门的声音，张三见秦淮茹朝着自己看着便笑道，“等我，我看看她有什么事情！”
“嗯！”
张三走了出去，来到大门口外面见她正缓缓朝着供销社那边走去，这心里更纳闷了......
一身蓝白色碎花的连衣裙，外面搭着一件外衫，脚上还穿着一双布鞋。这大晚上的是要出门啊？
“啥事儿呀？”
张三见她都走到供销社门口便皱眉道，“说个事儿跑那么远干啥？”
杨慧琴听到张三的声音便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眼张三便朝着对面的自行车停放处走了过去！
“有啥事儿？”
这边没有灯光，但在供销社边上那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张三看着她那张跟个把月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脸，心里的气也就消散了不少。自己正准备跟秦淮茹交流呢，这大晚上外头也挺凉的......
“怎么了？”
张三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便轻声说道，“有事情就说，你二姐也不让咱们偷偷接触！”
“后天一号了，到时候再喊你二姐过来一趟，我.......”
“我有了！”
“我再还你......什么？”张三刚刚才记起快到月初了，正说着还钱的事情，突然听到杨慧琴这话就皱起了眉头来，“啥有了？”
“有孩子了，我今天去医院.......”
张三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你有孩子关我屁事啊！”
“是你的！”
“打住打住！”张三忙摆手道，“不关我的事，咱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说过了，现在咱们两个还有的关系就是，我还欠着你钱......”
杨慧琴手都抖起来了，“医生说还不到两个月......”
“不关我的事情，我说过了！”张三拿起手里的烟抽了一口，随后烦躁地丢掉了，“之前你跟你二姐也说了，就算有孩子也不关我的事情。更别说现在咱们都离婚了！”
“我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反正不关我的事情！”
杨慧琴怔在原地，“可是，这孩子是你的......你是他爸！”
“谁爱当他爹谁当去，反正不关我的事情！记住了......”张三捏了捏拳头，“你若是要生下来的话，这孩子跟我没任何关系！若是想要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很简单......”
“我不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