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用？”李世民不解问道。
“奥，先生，这安全带就是保护咱们安全的。
“如果强烈撞击下，若是没有安全带的固定，咱们人怕是很容易就会冲出去，或者说撞在前面的驾驶台上啊，座椅上啊，或者说被甩出窗外啊等等，但有了安全带，就不一样了。
“安全性能，大大提升！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
李世民恍然。
他轻轻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又看了看联接之处。
“妙！”
“这法子，真的是妙啊！”
李世民感慨。
嗡嗡嗡….
车子，动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车内，突然传来了音乐的声音。
这让李世民疯狂朝四周望去。
长孙皇后，宫女和李君羡也都是不知所措。
这车里，那里传来的声音？
他们茫然！
“先生，不用惊奇。”驾驶工作人员笑了，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中控台：“先生，这里面放了一个留声机。”
“这样，在途中，咱们也都能欣赏到音乐了。”
“赶去疲劳，增加注意力。”
“也会掩盖一些噪音。”
咕咚！
听到这话，李世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死死盯着那中控台的地方，整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出了。
李君羡，长孙皇后和宫女三人也都是屏息凝神。
车厢中，只有轻柔的音乐声音，飘起，外面似乎和车厢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紧接着，有女声，传了出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李世民的双瞳，不由自主的瞪圆了。
他的呼吸，很轻很轻，好似都没有了。
没有人敢打扰这音乐和歌声。
长孙皇后，宫女和李君羡三人也都是懵了。
这歌….
这是什么歌？
他们从未听过，这和大唐流传传唱的歌曲，截然不同！
可是听着，却让李世民他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血液，更是忍不住的沸腾，双瞳，都有些发红。
一曲终了，短暂的寂静。
车中，无比死寂。
李世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
“这声音，是雪雁唱的？”旁边，长孙皇后轻声开口，她听出来了这是李雪雁的声音：“没想到，雪雁竟然还有如此才艺。”
“女士，你们的耳朵还真灵，是我们雪雁公主殿下所演唱，不过，这歌的作词作曲都是我家陛下想出来的。”
“我家陛下倾情推出的这一张唱片，可以说是风靡了大江南北。”
“只可惜大唐那边没有电，不然，我都送你们一个唱片。”
司机笑着说道。
李世民狠狠攥了下拳头。
这歌，太奇妙了，也太好听了！
特别是豺狼之说…….
更是给这首歌曲充满了力量！！
车窗外，茫茫一片。
大雪，给人间带来了短暂的宁静。
道路上，似乎只有汽车。
这么厚的雪，好像，马车真的很难走动。
汽车平稳的行驶着，丝毫没有任何的颠簸。
也随着发动机的工作，车厢中温暖无比，如同春夏。
李世民轻轻靠着座椅，目光望着外面的银光素裹，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便是已经到了火车站前。
呜呜呜….
坐在车厢中，就能听到火车站外那鸣叫着的长笛。
先生，女士，火车站到了。
车，停下了。
李世民恍恍惚惚的，也被这个声音拉了回来。
“啊？”
“好的。”
“多谢！”
李世民急忙道，长孙皇后已经给他取下来了安全带。
车门打开了。
一股寒风，直接灌了进来，车内和车外，差别，巨大。
这也让李世民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
他充满不舍的望着驾驶台，还有耳边缓缓传来的音乐声。
但，没有办法，这里，终究是梦幻，外面的冰天雪地才是真实。
哎！
他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汽车远去了，李世民望着汽车远去的影子，无比不甘的深吸了口气。
“大炎，似乎，已经是咱们无法想象的国度了。
“大唐好似现实，大炎，好似做梦！”
李世民缩了缩脖子。
这一会，风竟然大起来了，疯狂的朝着脖子里倒灌就算是有围脖，也多少有些挡不住。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大炎啊！”
李世民心里真的是充满了复杂情绪。
“陛下，走吧，进站吧。”
“外面，冷。”
长孙皇后轻声道。
李世民点点头，转身，一步步的，朝着火车站走去。
咯吱！
咯吱！
咯吱！
脚步踩在深深的积雪中，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李世民的背，可能是之前挺得太久了，这一会，弯的厉害。
……
火车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不过这速度，比以往是要慢一些的，毕竟也是要保证安全。
火车上的人，不多。
毕竟这个天气，但凡不是当紧的事情，都会缓一缓。
李世民坐在窗边，他的神情仍旧还有些恍惚，整个人的目光也有些浑浑噩噩。
他仍旧是处于大炎的震撼之中，有些恢复不过来。
每一次，从雁云城离去，他几乎都会经历这一次好似灵魂得到了重塑的过程。
这个过程，很难受.
但是，压根没有办法避免。
雪，快速在车厢外飞逝，大片大片的田野，也在视野中出现，消失。
“河波浪宽….”
长孙皇后坐在一侧，鼻中轻轻哼着这首歌。
“娘娘，这汽车，真的是太舒服了。”
“大炎皇帝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玩意，真的是坐上一次都回不去了啊。”
“相比于马车牛车什么的，汽车真的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宫女还在感慨着。
“谁说不是啊。”长孙皇后轻轻颔首，她揉了揉鼻子，脸上充斥着惊叹：“谁能想到，汽车那么重的重量，竟然不仅能走，还能走的如此平稳，车厢中更也是那么的舒服。”
“开着车，听着歌，看着风景。”
“啧啧啧！”
“如果汽车开放发售的话，到时候，我定然也要买一台。”
“这高速公路，估计就是为这汽车而生吧，太媲美了，以后，就算是没有火车，有了汽车也能方便很多啊。”
“不得不说，大炎皇帝的前瞻真的是太恐怖了。”
“估计他修建高速公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汽车。”
长孙皇后轻声附和。
宫女连连点头。
两人小声交谈着。
在火车的哐当哐当下，距离长安，越来越近。
等他们到了蒲县的时候，天，已经是轰黑了。
可李世民没有停，取来牛车，慢慢的朝着长安行去。
车厢中，李世民忍不住的狠狠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的呼吸，都充斥着哆嗦。
这感觉，和汽车的车厢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越发的想念汽车了。
那温暖，那速度….
“陛下，咱们现在接种完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不是要正式和大炎谈一谈？我觉得，还是要趁早把天花疫苗引进大唐吧。”
长孙皇后说道。
她是想要用话题，来分散一下夜晚的寒冷。
说实话，这个时候，是最冷的。
雪，还没有化，大地的热量全都被雪给吸走了，再加上寒风在外面，呼呼的吹。
比她们之前赶往蒲县火车站的时候，都要冷很多很多。
李世民又是深吸了口气，他又紧了紧面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天花疫苗，还是要看一看效果。”
“能不求大炎，就不求大炎。”
“而且现在，还是要再看一看江南道的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
李世民抿了下嘴唇，他望着黑夜中的长孙皇后和宫女声音，发苦：“这一次，怕是大夏都等着咱们开口求他们呐。”
“若是朕求了，看着吧，咱们大唐不付出血的代价，对方是不会答应的。”
李世民沉声道。
“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咱们，不求，又能如何呐？”
“到时候，怕是百姓都会自发的脱离大唐了吧。”
“河东道，这就是之前的例子！”
似乎，大炎这一次又要大大的往前走一步了。
“是啊！”
“河东道….”
李世民叹了口气，曾经河东道的百姓，可就是引入了大炎，如果到时候天花肆虐，大唐百姓一批一批的死去，而天花疫苗真的有效果，大唐朝廷却死撑着，怕是，大唐将会彻底的覆灭。
太可笑了！
真的是太可笑了！
这样的覆灭方式，说真的，李世民就是死，都没有想到过！
曾经的雄心壮志，到了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李世民都只想着，希望大炎不要再南下了，失去的那些地方自己也都不要了，平安无事，不好么？
这是最好的方式！
但是，自己同意，人家不同意啊。
其实，换做自己，肯定也不会同意!
车厢中，又沉寂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朕，能见一面大炎皇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世民的声音，幽幽响起：“朕，朕….”
“朕说实话，都已经想过，投降了。”
投降？！
听到这两个字，长孙皇后愣了下。
“其实，陛下，这也是一个选择。”长孙皇后想了想，如此开口。
李世民哈哈一笑。
“是啊！”
“让百姓少受些罪，挺好的。”
“也让大唐的那些百姓，早早享受到大夏的科技。”
“说实话，之前，朕还真没有想过，但现在，朕见了大炎他们用盐，来化雪，可笑的是，我大唐不知道多少百姓还都做不到顿顿吃盐呐。”
“还有大炎的这些科技。”
“那留声机，我的天，当时，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朕都以为，车里面还有个女的在唱歌呐，但是朕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大炎啊….”
“但是，朕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朕能选择的。”
李世民的声音落下，车厢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牛车外，月光亮堂，反射着大片的积雪，视线，很长，真的很长。
长孙皇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君羡则是紧了紧围脖，专心的驱赶着牛车。
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一趟回去的路，可比来之前好受多了。
这棉衣围脖耳护等等工具的加持，李君羡起码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要僵了。
等他们回到长安，已经是清晨了。
也就在他们并不知道的江南道，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李靖，感染了天花！
而房玄龄，甚至还都没有抵达洪都府。
……
江南道的路，真的是很难走。
沼泽水乡，再加上这潮湿的乱七八糟，再算上江南道肆虐着的各种危机，房玄龄算算时间，自己都已经从长安来这里十天了。
可，足足十天的时间，还没有抵达洪都府。
“房大人，按照咱们这个速度，再过上四五天，就能抵达洪都府了。”
这江南道，真的是毒漳频频啊。”
“这地方，呵呵呵，听说百年前，还都没有办法住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改变了这么多，但即便如此，也是不能和咱们长安相比啊。
旁边的下人笑着说道。
房玄龄眯了下眼眸。
他环顾四周，整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炸裂.
“是啊！”
“但，这么好的地方，现在却偏偏出现了天花，该死的！”
“等到了解决天花之后，老夫到时候，定也要来这里逛一逛，虽说这里的瘴气密布，可这一路上走来，好山，好水，好人间啊。”
“对了，潭州府，在哪一个位置？”
这时候，房玄龄忽然想起了潭州府的地方，想着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看。
“潭州府，怎么说也是这一次天花传播之地，去哪里了解下情况，想必对于老夫而言，帮助颇大！”
房玄龄轻声道。
可是旁边的下人听到这话，却一下子有些害怕了。
整个人都哆嗦一下，其他人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他们都是精锐的金吾卫，特意来护送房玄龄入洪都府的，可是，潭州府，这个地方真的是他们心里的噩梦之地。
那地方，真的要去么？
他们随便想想，心里都有些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