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新郎却因为涉嫌吸毒被警察当场抓走。
anna看着闹作一团的现场,颇感荒唐地大笑了起来。
急红了眼的文母自看不到她这笑中的绝望与痛苦,只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她却还能笑得出来实在的刺眼。
恼怒之下,文母一个健步朝她走了过去,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之下,一把将她的头纱扯了下来,紧接着一个用了十分力的耳光“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会场。
“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自从遇见了你就再没有好事!是你吧!我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的anna如同一个破败的旧布娃娃一般,只是没有任何反抗地任文母哭喊着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对着她又打又挠的,直至身上脸上出现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周围窃窃私语般的嘲讽声愈来愈大,让被包围在内的文英花只感受到了无所遁形的窘迫。
再忍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她终是挣开了两个堂姐一左一后的束缚,抬脚往暴风的中心走去。
“够了!oma!”
文英花满脸厌烦地将自己母亲往外一拉,因为力气过大,只见踩着高跟鞋的文母被拉得一踉跄,险些一屁股摔到地上。
“自家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德性,oma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一直指着无辜的人骂又有意思吗?!”
被自家女儿无比嫌弃的神情与甚为尖锐的言语狠狠刺伤的文母在文父的搀扶下堪堪站稳了身子,愤懑地抬起了手,直指着文英花不停地点着,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她拆骨然后吞下腹。
“那可是你的哥哥!”
文英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可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妹妹。”
自小以来,文浩宇与她在文家的生活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一个是被众星捧月娇宠着长大的宝贝,一个是爹不疼娘不爱、在无尽的无视与忽略中长大的灰姑娘。再加上两人水火不容、有你没我的性子,她真是盼着文浩宇出事都来不及了,而现在好不容易日夜盼望着的事实现了,她幸灾乐祸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替他担心忧愁?
不再理会自家母亲的哭天抢地与自己父亲的责备谩骂,文英花转身搀起失魂落魄的anna往休息间走去。
这次倒没有人再阻扰,甚至大家还安静地让出了道来,显然是anna悲惨的模样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本没有任何反应,只任由文英花搀着的anna见出去了解情况的文健雄在助手的陪伴下再次走进了会场,终于显示出了活人的生气,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不说,挣开了文英花的手,提着裙摆就往文健雄的方向跑去。
“爷爷......”
听到anna对他的称呼,文健雄的眉头下意识地一皱,转头看见她狼狈的模样,本就耸达的嘴角愈加地往下垂落。
他没有理会anna恳切的询问,只是肃着脸默默地往台上走去,见大家的目光都望至他的身上后,慎重地开了口。
所说的内容无非是围绕在感谢与致歉上,最后还以和蔼亲切的语气加上了一句若是敢泄露今日之事文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威胁。
宾客都散尽后,文健雄也懒得再管仍旧不知停歇的吵闹家人,领着助手匆匆便离开了会场。
紧急公关封锁消息、找律师商谈、还有寻老相识将自家宝贝孙儿弄出来等等,该文健雄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纵然文健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但第二天有关于致一科技文小公子因吸\\毒被抓获拘留的新闻还是传遍了韩国的街头小巷。
“老文啊,不是我不帮忙,这次......唉,只怕浩宇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上边是铁了心要狠狠查办呢。”
无论求了多少人,文健雄得到的答案都是四个字——凶多吉少。
疼宠的小孙子并不乐观的处境,因丑闻而不断下跌的公司股价,本还算精神抖擞的文健雄几乎在一夕之间呈现出了佝偻的老态。
一看到文健雄这般憔悴的模样,anna便知道事情远比她所想的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
“anna啊......”
那从文健雄浑浊的双目中透出的慈爱光芒不仅没有让惴惴不安着的anna有丝毫的放松,还让她胆寒地生出了几分警惕。
“你同那日光临寿宴的田小姐应当是老相识了吧,浩宇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思来想去最后的希望只在田小姐的身上,你看看能不能拜托拜托她,只要有她的一句话,事情便能变得简单无比。”
anna闻此有些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视作是依附着男人才让人忌惮的小小娱乐公司社长会是一个以一句话扭转局面的大人物。
“田小姐......吗?”
“你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吗?”读出她语气中的迷惑与不解的文健雄难得露出了始料不及的惊讶模样,“也是,作为田家人,她的确低调,你只要知道她是一尊我们需要跪拜的大神就好了。”
也不待anna消化完这话中巨大的信息量,文健雄的下一句话便又紧跟着接了上来,“anna啊,拜托你了,即便跪下来求她,也要让她答应帮忙才行啊!”
便带着这句话,anna再一次来到了family,似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一般,才刚给前台的小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就见她神神秘秘地微微一笑,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筒,省去了询问的步骤,恭敬地表示社长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叵测的鸿门宴,可对于现在的anna来说,避无可避。
即便婚礼没有完成,她同文浩宇也已是命运相连的夫妻,只因她唯恐夜长梦多便诓了文浩宇先领了结婚证,这也是为何文母对她的态度愈来愈差的主要原因——她完全将她当做了蛊惑文浩宇的狐狸精,将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的情况已不足以让她全身而退,或者该说,她在与文浩宇领完结婚证的那一刻便注定与文家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无论是文浩宇还是文家出了事,对于她而言都不是件有利的事。
思绪辗转间,电梯已随着“叮”的一声到了目的地。
这是她第二次造访了,所以也可算是驾轻就熟地敲响了田多美办公室的大门。
“这不是annaxi吗?真是难得的贵客啊~”
顶着田多美似笑非笑的目光,anna默不作声地走至田多美的办公桌之前,然后在她有些诧异的注视下,缓缓跪在了地上。
虽然惊讶于她这突如其来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但田多美却没有半分的客气便受了下来。
“哇,怎么回事啊,又没到新年,annaxi这是行的什么大礼呢?”
似是没有听到她语气之中的揶揄以及驱逐之意,此时的anna完全不见了第一次的趾高气昂,恭顺得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田社长nim,请原谅我先前对于你的种种不敬,恳请你救救我的丈夫吧。”
看着这样的anna,田多美只是微微笑着起身,倚着桌畔颇为自在地饮了一口清茶,让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小心观察着她反应的anna紧紧地抿起了唇。
“annaxi这是强人所难了呢,想来你们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求到了我们这里,我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社长又有何能力能够做到连文家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的。”
听到她这饱含着信任的话,田多美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是吗?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呢,这真的是我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一句话,只要您的一句话就好,求您。”
田多美挑了挑眉,正想说些什么,桌面上的电话却铃铃响了起来。
是公司的内线电话。
“稍等。”
她对着仍旧跪在地上的anna如是说道,却没有半点让她起来的意思。
田多美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既然她自己选择了跪下,那么就该有一直跪下去的觉悟。
“社长,a班有一个练习生出了车祸,似乎伤得挺重的,具体的情况还要待我到医院之后才能得知,我现在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田多美本因anna的到来而变得轻松无比的心情在听完跟进练习生状态的负责人这番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未待她问明受伤练习生的身份以及现在入住的是哪个医院等等信息,一旁的手机便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田多美瞥了一眼屏幕,却是果果来的电话。
这个点她的果果该是在练习室练习才对,现在打来电话的话......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才是.....
这般想着,田多美自然是无暇再多问那出了意外的练习生,只急急地嘱咐了负责人到医院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记得再打电话回报于她后便结束了通话。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果果略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慢慢传进了她的耳畔,那话中的内容直炸得田多美慌了神。
他说,oma,出事了,我在医院。
听完这句话,田多美自然再没有闲心与anna周旋,三言两语将她打发回去之后,便往果果所在的医院赶去。
出事的并不是果果,而是与果果关系甚好的闵玧其。
结合担当负责人方才的话,可以肯定那个出事的a班练习生便是闵玧其无误了。
据果果方才所言,闵玧其是在做外卖兼职之时不小心同摩托车相撞了,而相撞之后那肇事的摩托车司机只瞥了一眼地上动弹不得的闵玧其便急忙驾车逃走了。因着送餐地点甚为偏僻的原因,街道冷冷清清,不见任何人影,艰难地掏出手机后,恰好果果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这才解了他的困境。
“情况怎么样?”
担当负责人看到自家社长朝自己走过来,因不可置信而瞪大的双眼甚至给人一种下一秒眼珠便会从眼眶之中掉出的错觉。
“社长nim,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