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废弃的仓库里,堆满了生锈的钢材,四周大大的窗户是挂着破旧的窗匛,歪歪斜斜,在微风中摇摇欲坠,和铝制的架子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声音。
仓库的一角的大柱子上帮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相互绑在一起。
穿着泡泡公主服的小女孩紧紧地抱着女人,瑟瑟发抖,公主服上的皱皱巴巴,倒也和此时的环境相衬。
“乖,盼盼乖,不要害怕,妈妈会陪着你……”女人轻轻的拍打着小女孩的后背,安抚着小女孩。
虽然自己也是狼狈不堪,可是女人的神情却很祥和,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丝惧怕,只是心疼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仓库的大铁门“吱呀”一声,慢慢开启,似是老人的喘息,拖着长长的尾音。
一个小男孩拿着两个盒饭进来。
“小峰,你又给阿姨送饭来了?”女人看到小男孩,抿了抿有点干枯的嘴唇开口说道,声音似春风般温柔。
小男孩听着那声音,内心也暖暖的,看着女人轻轻拍打着小女孩,轻声细语的安慰,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他很羡慕!
小男孩快步走过去,来到她们的跟前,看着绑着她们的绳子,嘴巴紧抿,他劝不了爸爸!
拉过旁边的小凳子,把盒饭放到上面,一一打开。
“哇,有番茄炒蛋,是小峰特地为阿姨点的吗?”
“嗯。”小男孩小声的应着,脸色微微泛红,有一点点腼腆,小心的饭盒递到女人的手上。
“小峰,今天你喂盼盼妹妹吃饭好不好?”女人拿着饭盒,望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惊得抬起头,他,可以吗?
看到女人鼓励的眼神,他点了点头,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塑料,小心的拿起凳子上的饭盒,挑起一小团米饭往小女孩嘴巴送去。
小女孩乖乖地张开嘴,吃掉米饭。
小男孩高兴的咧开嘴笑了,又挑了一根青菜。
小女孩很是配合,小男孩喂得更是起劲。
女人看着两个孩子,脸上是放松的一笑,老天,请原谅她私心利用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她狠了狠心,开口道,“小峰,阿姨拜托你一件事,如果可以,你会好好的保护盼盼妹妹,是不是?”
“嗯?”小男孩抬起头,看了看女人殷切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还在乖乖吃饭的小女孩,点了点头。
女人长舒一口气。
……
铁门“砰”的一声被揣开,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只剩小男孩一个,马上紧张起来,往堆满废材的角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看了看小男孩,“奶奶的,她们呢?”说着又一脚揣起地上的凳子,凳子被揣飞起来,砸到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小男孩低着头,不回答。
“啪”的一巴掌,小男孩的脸上立马现出五个手指印,身形踉跄一下,才稳住。
“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那疼你的老爸,问你话老老实实地说,她们人哪?”
小男孩指了指男人没有翻过的角落。
男人立马跑过去,从里面纠出女人,怪笑地看着女人,“嘿嘿,宁夫人,你最好老实点!你说嫁了那么有钱的一老公,有什么好!听大哥说那个宁董事长竟然报了警,看吧,你老公没那么心疼你,甚至他的女儿!”
女人奋力扭动自己的手,想要摆脱男人的牵制,奈何力量悬殊,只能做徒劳的功。
“你别才白费力!老实告诉我,你女儿呢!藏哪了!”看着女人一副誓死不说的样子,他又恶狠狠,“告诉你,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不说我也找得到!”
“小五,小五,妈的,老大叫你快点,这个时候磨蹭个屁……”
男人听到外面的声音,揪起女人就往外面走,“老子先把你送出去!”
女人被拖着往外,眼神却盯着小男孩,眼神里满是祈求。
小男孩朝着女人点点头。
待一切恢复平静,小男孩跑到门口,看到门外没人,才又走到大铁门后面,小女孩在后面缩成一团。
刚刚小女孩就藏在门后角,男人推开铁门,自然地就把小女孩挡在了后面。
小男孩抱着小女孩,赶紧往外跑,从山坡直上,直到一棵大树上才挺下来。
小男孩托着小女孩,待她爬上去,他自己也随后爬了上去,两人躲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枝叶,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上面藏了人。
山坡下的前方是一片空地,小男孩看到五叔叔押着女人在一边,还有他的爸爸,另外还有两个警察,穿着警服。
小女孩也看了,叫着要妈妈。
“别动,会掉下去的。你看,警察叔叔在那里,待会你就可以和你妈妈一块回家了!”
小女孩看了看树下,好高,她吓得抱紧小男孩,又听到可以回家,小嘴顿时扯开一个笑容。安安静静地看着山坡下前方的空地。
“砰”
小男孩赶紧捂住小女孩的眼睛,把她抱紧在胸前,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山坡下,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砰砰……”
又是几声枪声,除了两个警察,其他的人都倒在一旁。
小男孩抓紧树枝,他很想下去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答应过阿姨,要保护好盼盼妹妹的。
两个警察翻了翻倒地的人,又向仓库走去,不久又折回来,开着车子远去。
小男孩抱着小女孩,看到车子远去,直到看不清,才拉着小女孩,照顾着她下树。可是,还是出了意外,小女孩一个没踩稳,摔了下去,倒在地上,额头顿时一片嫣红。
小男孩赶紧跳下树,把小女孩扶起来,可是仍他怎么叫,小女孩也没有醒过来。想到山下的警察,男孩背起小女孩,从另一条路下山。
……
17年后,男人开着车子,一脸疲惫,可是那双眼睛还是很深邃,直视前方,突然一个小身影闯进视野,他急忙踩下刹车。
车子稳稳地停在那个小身影的面前,虽然距离仅仅相距5厘米不到。
小身影还是被吓到,坐在了地上。
他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冲过来,抱起地上的小人儿,一脸紧张,把小人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看到那抹白色后早已怔住。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吗?找了这么久,原来他竟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慢慢走近那个身影,深怕这是一场梦!
……
他久久凝望着慢慢远去的身影,脑海中他的话不断在盘旋,她说,她不爱他了,她已经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