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淡笑着摇头,“自然没有……”
顾如画不信,后悔刚才夏南躺着时没有帮他查看,心里一急,起身要拉他进拔步床。
夏南抬手掩住衣襟,正色道,“夫人,要去吃团圆饭了!”
这语气,这神色……活脱脱顾如画是要强抢民女的劫匪,而夏南正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顾如画气得伸手拧住了他腰间软肉,还未发力,夏南猝不及防之下,轻嘶了一声。
顾如画脸色一变,看向手指抓的那处。
“没事,就是小伤,破了点皮。”夏南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顾如画却不再听他的,用力将人往拔步床里拖,夏南知道不让她看,只怕她是不安心了。她又大着肚子,哪里敢用力挣脱,只能随着她走进拔步床。
顾如画让小柔拿了烛台,她亲手将烛台放到床边,夏南苦笑着摆手,“我自己来,你退开些,免得血腥气冲了。”
顾如画也不开口,就盯着他的手。
夏南解开腰带,褪下外袍和里衣后,就露出了伤口。腰上还缠着布带,刚才顾如画抓捏处,有红色渗出,显然是伤口有些迸裂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
“小伤,只是不好包扎,军医只能绕着绑了一圈。”
顾如画抬手要去拉开药带,夏南压住了她的手,“你看这布,刚包上去的,丁院正和府医都替我看过了,这要解开,又得重新上药。再说,我不想让孩子看到伤口。”
顾如画看他坚持,将手放了下来。除了包住的,露出的前胸和后背上,也有不少伤口。尤其是胸前一道,从左肩斜到右腹,这么一长条,伤口虽然长好了,却还是一道猩红的伤痕。
顾如画抬手摸着那伤痕,“这是不是之前信里说的受伤的地方?”
夏南叹了口气,“就是一时不小心,碰上了两拨刺客。双喜没经过事,一点小伤手足无措,要是唐先生在,肯定不会那么慌张地乱送信。当初在京时,我受的伤重多了。”
他当时昏迷了,双喜急得往云州送信,等他醒过来,信追不回来了。为这,双喜又挨了罚。
“还疼吗?”
“这点小伤,真是小伤。”夏南看顾如画眼眶都红了,将衣裳拉上,“那些将军们都说了,男人身上没几道伤疤,都没男子气概。”
他说笑话,“你是没见过,那些人,闲来无事,还互相比伤疤。”看顾如画没说话,自己理好衣裳,“走吧,别让母妃久等,我把钧儿也叫过来了,只怕在等着你呢。”
“钧儿有没有受伤?”
夏南犹豫了一下,“他几次率兵出城夜袭,受过伤。不过,他身边带着顾家护卫,明仲桓又将明家护卫里的好手都派去护着,不是什么重伤,小伤,都是小伤。你放心,我让丁院正给钧儿也看过了。”
“明……明伯伯他们……”
“都没事,不受伤是不太可能的,不过都是轻伤。明仲桓此次作战勇猛,智计百出,居庸关能守住了,多亏了他。”
“没事就好。”顾如画听说明仲桓安好,松了口气。若是顾钧没事而明仲桓有事,那自己的歉疚,真是无法躲避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一到居庸关,夏南就派了身边侍卫去护着明仲桓了。至于顾钧,他身边的明家护卫,自然也都回到明家父子身边守护。
对于这个情敌,夏南可是派人仔细保护着,他才不会给情敌机会,让画儿愧疚呢。
明国公要是知道夏世子是因为这原因,对自己父子照顾有加,只怕要揪着明仲桓胖揍一顿了。他老人家可一直认为是自己德高望重,得世子敬重呢。
“明国公他们回来了,不过一进城,听说明夫人未住在王府,而是住在咱们的一座别院里,他们急着去跟明夫人报平安。我也派府医去别院替他们换药包扎,你不用担心。等明日,他们也许就来府里拜年了,你可以见到他们。”
顾如画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重新上了脂粉,跟夏南一起往正院去。
顾钧也换了一身衣裳,正在正院与成王妃说话,看到两人进来,他冲顾如画咧开嘴,叫了一声“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