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言不仅应承要帮助夏南,还直接将幽州两万人马送给顾如画当嫁妆。
如今政令不出京城,大舅舅敢拍板说出这话,显然幽州军已经尽在他掌握中。
安老太君听着儿子说这话,笑容满面,“你大舅舅说得好,你那父亲指望不上,你大舅舅只想做个忠臣良将,这些兵马要是能帮上你,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不懂带兵打仗的事,这些人如何安置,还是得大舅舅安排。”对于自己不懂的事,顾如画不会去指手画脚。
“我到幽州时,幽州军号称五万人马,实际却是一万多点,剩下都在那儿吃空饷。所以,军中将领我已经洗了一批。”姚伯言这个“洗”字,自然不是解甲归田的意思,显然是杀鸡儆猴了,“后来,我直接招募了一批人。”
“说起来,招募新兵还借用了你和夏南的法子,我直接招了一批流民中的青壮。所以,到现在,军中这些人马,大部分都是可靠的。”
顾如画听到大舅舅也招募了流民青壮,不由为夏绰叹息。他前世想出的好主意,这辈子,就便宜了自己几个。
“这些人,先留在幽州也好,你不是一直说钧儿嚷着要从军吗?回头让他来幽州,我带他试试,他要是能干好,不如就交给他。他是你弟弟,为你掌管亲卫军,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是,我听大舅舅的。”顾如画听姚伯言的安排,连钧儿的前程都考虑到了,比自己想得还周全。
“另外——唉,我倒是想跟你求个情,你明伯父,他陷在京里,他那人,肯定不会与夏绰同流合污的。但是,他身在京城,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以后,你替他求个情,不是说不问罪,让他们父子戴罪立功就行。”
“他到底是你大嫂的亲生父亲,想来你大嫂也会求情的。可是,我知道你明伯父,他也是有心做事的。要是让他做个闲散勋贵,只怕他心里得闷死。让他们父子戴罪立功,夏世子这儿,也能添一员将领。”
“再说,你明伯父一直在兵部当差,对兵部也熟,有他帮忙,你们了解天下军政也有好处。”
姚伯言担心顾如画和夏南将来进京之后,要跟这些留在京城的老臣算账。明睿那老小子是傻了点,死窝在京城不走,弄得一家三口就陷在京城逃不掉了。
可老友的抱负和才干,他都是清楚的。夏南那儿他还说不上话,只能指望顾如画这枕头风了。
顾如画听完,才发现明伯父未对大舅舅提过自己。明仲桓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明伯父当初也对自己和大哥有维护之恩,还有大嫂明秋华的情分。大舅舅不提,自己也记着这份恩情。
“此事,我会与世子提起的。”
“那——”
“行了行了!”安老太君听不下去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怎么,你想让画儿吹枕头风,你也想过一把前朝那些外戚当权的瘾头?”
“母亲,儿子哪里是这样的人。”
“那就把你肚子里什么啊这啊那啊,都给收了。你是画儿的舅舅,替她打算是应该的,给她添麻烦的事,就别提了。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大的碗,不要扯什么有的没的。真要有理,你就该去一趟云州,当着人夏世子的面说。”
安老太君深知女子立足不易,听姚伯言为明睿求情还求职,已经皱眉了,看他还要再说,板着脸训了一通。
姚伯言苦笑着连忙拱手求饶。
安老太君搂住顾如画,“行了,你出去吧,别扰我与画儿说话。”
陶氏看老太君的样子,也起身告退,“我去厨房安排人准备晚膳。”
安老太君点头,拉了顾如画坐自己身边,小声问着她与夏南相处如何。
顾如画怕老人家担心,低声说了一些两人相处之事。
安老太君听得连连点头,末了,拍着她的手欣慰地说道,“你比你母亲聪慧,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看着她满头白发,顾如画心里一阵酸涩。幸好,今生不在京城,外祖母肯定不会有事。
幽州之行,很是顺利。
离开幽州城时,顾如画听到了朝廷钦差遇难的消息,临渊低声禀告道,“奴才跟着钦差卫队查看了,是军中哗变而死的。”
军中哗变,那就是将领们动手,杀了钦差这一群人。
姚伯言此举,杀了钦差,还彻底断了三心二意的将领们的后退之路。整座幽州城,总督的威望一下提高了。
临渊就觉得,有安国公这样的娘家,当年姚夫人稍微硬气点,估计顾显都被抛尸护城河了。他回去得跟自家主子说说,世子妃娘娘的外祖家,手挺黑的。
顾如画手里拿着大舅舅的书信,还有一块调兵虎符,跟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幽州。
而秦三娘想开的镖局,也终于能开张了。姚伯言对于用军中伤退老兵做镖师的事,觉得很不错。他还特意写信到青州,让自家姑爷帮着在青州看看,那边能不能开个镖局分局啥的。
来时匆匆,回去时就稍微慢了些,临渊派人快马加鞭赶回云州报信,免得世子担忧。
等到进了北地境内,小蛮在车里伸懒腰嘀咕,“还有两天,就到家了,我都有点想念霍嬷嬷了。”
小柔也觉得马车坐太久了,“出来这么久,奴婢也挺想家的呢。”
听着两人自然地说着想家,顾如画也点头,“是啊,真有点想家了。”想家,想家里的人。她想看看夏南惊喜的样子。
主仆三人正说着闲话,马车外,临渊敲了敲车壁,“世子妃娘娘,主子来接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