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中,自然也有消息渠道,就是没有明国公送来的消息详细。
没办法,成王府安排的官吏站在后面,明国公身份在那儿,就站在花厅门口,亲眼看了全剧。
那个随从将明国公交代的话说完,拱手告辞。
顾如画让人送他出去。
唐鹤年有些疑惑,“世子妃,明国公的意思,是不是田昌手中的圣旨得毁掉?”他们与明国公府一向没什么交情,现在明国公打算和成王府站一起了?
顾如画觉得,明国公只是护短,晋王夏绰害大嫂明秋华动了胎气,还得仓促离京。夏绰没有仁义之心,就连孝心都没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皇帝?明国公这是提醒自己要断了他的成皇路。
明国公只在阻止夏绰成皇这件事上,与成王府立场一致,其他事他是不掺和的。
“世子妃,这事,我们要给宫里送消息吗?”
“田昌身边,还有我们的人?”
“小德子惨死后,没了。”
“这事,秦王的人更着急。”孟晦他们又不是傻的,当然知道有这么一份圣旨,该多糟糕。
那份圣旨,顾如画觉得也是假的,田昌投到了云妃母子这边,明宗用玉玺,都是他去捧的。他们只要找个人模仿笔迹,然后盖上玉玺就行了。
“夏结重伤,那边也不知有没有人安排这事。”
“秦王与世子交好,世子觉得这人才能出众?”
“秦王自幼处处与晋王反着来,晋王骄纵无礼,秦王礼贤下士;晋王奢侈无度,秦王简朴节俭;晋王宠侧妃,秦王尊重正妻……”
唐鹤年露出讽刺的笑容,“可实际上,秦王的内衣,都用的是寸寸金的蜀锦,秦王府中的奴婢,每年都要失踪几个,这次秦王巡查京畿一带,凡是告了秦王一派官员的状纸,秦王不仅没接,告状的人也都不见了……”
这两人,晋王不屑掩饰,而秦王呢?他是给自己披了层画皮。
顾如画正想问端王如何,门外有人禀告说端王妃宋氏来了。
顾如画没和宋氏打过交道,当初除夕宫宴上,秦王妃与自己亲热说话,端王妃就跟自己打了个招呼。
“她来有何事?”
“我先去见见她吧。”顾如画倒是不怕,他们派人给端王送了消息,端王才能提早去通知皇室宗亲,拉拢人心。两边就算不是盟友,也算交好吧?
她亲自去门口迎接端王妃,来到正厅分了主宾坐下。
“暗香院的事我都听说了,一听我就吓了一跳,明日后只怕要忙了,赶紧来看看你。”端王妃一脸关切地看着顾如画,“你没事吧?”
“我?我听了这事,也是吓了一跳。”
端王妃本想借这话题表明自己与顾如画同仇敌忾,可顾如画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试探地问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顾如画伤心地说道,“暗香院的事,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我们与晋王府近,听到那边喧闹发现出事了。唐先生一直说王爷对世子多有照顾,我想着不管真假都得给王爷送个信……这事竟然是真的,我虽难过,总比不上王爷父子连心。王爷还好吧?”
“王爷伤心地哭晕了几次。”端王妃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只好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你今日到暗香院,是圣上召见了你?”
“是啊,王妃也知道,圣上一向对我家世子亲厚,他担心世子身体,传我过去问了几句。那时,云妃娘娘拉了黎嫔去探望曹侧妃,我也就告退了。我出来时,遇到了沈侧妃……”她又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
端王妃看顾如画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所有的话又被堵住了。
她转念一想,是了,晋王就算真有算计,既然未成,顾如画肯定不愿沾上这种话题的。
她来这儿,不是为了骂小沈氏不知廉耻,想要试探顾如画的态度的。看顾如画不愿深谈此事,她笑了笑,没回顾如画的话,转了话题,“我家爷与夏世子乃是堂兄弟,你怎么与我生分了?该叫我一声嫂子才是。”
“那我就逾矩了。”顾如画叫了声嫂子,低声问道,“明日何时回京啊?”
“明日一早应该就会回京了。”
“听说王爷请了忠郡王来做主?”
“老皇叔辈分最高,圣上去的匆忙,自然应该他老人家来做主。”
“也是,王爷想得周到。嫂子,听说圣上生前,已经立下立储诏书了?”
“这是谣传,你从哪儿听说的?”端王妃矢口否认。
“这事很多人知道了,我身边的丫鬟,刚才出门,碰到其他府上的婆子,说了几句闲话。大家都说圣上已经立下立储诏书,就等着宣读了呢。田总管亲口说的。”
“你说此事是真的假的?”端王妃抬头看向顾如画,郑重问道。
“要我说啊,八成是假的吧?立储可是大事,圣上怎么忽然就拟诏书了?若是拟了诏书,圣上也该放在御书房,或者让礼部的人宣旨。田总管连圣上微服私访都揣着诏书,这也太不可靠了。”
“难道……”顾如画压低了声音,“是沈侧妃求了圣上,圣上在暗香院写好的圣旨?”
端王妃打量着顾如画的神色,心中一下闪过什么。
顾如画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浮现一丝笑意,“嫂子,我就觉得沈侧妃好歹也是晋王爷的侧妃,她与圣上……宫里还有云妃娘娘呢。”
端王妃就觉得,顾如画那张漂亮的脸,看着让她有些害怕。王爷说今日之事,恐怕是晋王算计顾如画不成,反被她给算计了。
夏南不在京,成王府主事的只有顾如画,那眼前这一切,就都是顾如画的安排了?
明宗与小沈氏白日宣淫,而沈侧妃之所以会委身公公,是为了魅惑圣上为自己的夫君晋王争取立储诏书……沈家女儿不知廉耻,晋王为了太子之位将妻妾送上龙床……
有这个理由,今日的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晋王头上的帽子,也摘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