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中,顾如玥小产之后,身体虚弱。晋王命太医看顾,养了大半个月,顾如玥身体好了些,可是神色郁郁。
晋王让人收拾了城外自己的田庄,让顾如玥去庄子中静养。为了让她心情好些,还命人接了顾家女眷去陪。
顾如玥说自己想念家中亲人,晋王派人接了钱氏到田庄,沈王妃又派人到伯府求见姚氏,说顾姨娘多番哀求,想念当年在伯母身边的日子,想求姚氏去陪伴一二。
明秋华自然不会答应,婉拒了王府的嬷嬷,只说时令变换母亲身体不适,怕到王府去,反而让顾姨娘过了病气,不能养好身体。
姚氏是伯府夫人,明秋华这么说了,沈王妃倒是没有强人所难,反而派人送了一些药材等物。
顾如画本来打算着,让大哥和大嫂护送母亲到定州去。毕竟大姐一个弱女子,钧儿年纪又小,在定州逗留这么久,家中肯定不放心啊。
怀恩伯府有顾显这个正主伯爷在京中,其他人无关紧要,出去待段时间也没人管。
可是明秋华说姚氏病了,碍于王府的面子,姚氏也不便出门,到定州之事只好拖延下来。
顾如画听到消息,也只能先等等,结果就等到临渊回来了。
临渊将世子的书信交给唐鹤年,自己就守在府中,顾如画出入身边侍卫,他都要亲自过问。顾如画一出门,他就跟在侍卫队中。
顾如画打发他回云州,“世子身边不能离开人。”
“世子说他如今身边侍卫周全,还有军中亲兵保护,奴才回京时,世子曾说,若世子妃伤了一根头发,奴才就得提头请罪。”
顾如画无法拒绝,只好随他守着。
唐鹤年担心北地的形势,问临渊,“临渊,云州情形如何?夏北所率的那些人马,实力如何?”
提起这个,临渊笑了,“先生不用担心,跟着夏北的人,本就是云子全这些年收拢的。世子说不急着动手。”
“世子是打算趁着这机会,将那些有异心的人都钓出来?”这倒是个筛选的好法子,“就怕军心浮动,会不会引起边关混乱。”
“世子刚进了云州城,就派人拿着王爷手令,去边关诸位将领那边传命了。夏北就算想调动边关的人手,也调不动。”
顾如画在一边听着,不由问道,“听说进城时城中大乱,世子可有受伤?王妃伤势如何?你来时,霍嬷嬷可有消息传来?”
“世子没受伤,王妃娘娘被云奸妃用簪子刺伤了,不过世子带过去的丁院正医术了得,王妃没事了。奴才出发时,霍嬷嬷还没消息送回云州。”
顾如画算算时间,自己也是心急了,霍嬷嬷跟在大舅舅一家走,路上车马劳顿,外祖母年纪大了不能赶路,只怕还得五月才能到幽州呢。
临渊看顾如画不说话了,想了想,又说道,“世子进城之后,马上稳住了城中形势。城中百姓们听说世子回云州了,一个个高兴得什么似的,争相出来迎接。云州驻军听说世子回来,王爷被云奸妃投毒之事,都誓死效忠世子。”
“对了,世子在军营中处理军务,每日都要忙到深夜。”
“有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有人送了点心过来,世子也没吃。”
“点心?”顾如画露出一丝笑,“军营里还有人送点心?”
“外人送的,世子将送的人处置了,那些点心,后来给双喜他们吃了。”
“对了,世子除了回王府处理政事的时候,其他时候晚上都住在军营里,吃不好睡不好。”
临渊说几句想一想,终于将双喜和同贺交代的话都说完了。说完又抬头看了顾如画一眼,发现顾如画专注听着,神色未动,也看不出喜怒。
临渊为难了。他是暗卫出身,主子提拔他做了侍卫头领,动手他在行,动嘴真是有点为难。
双喜和同贺交代他,要在世子妃面前说世子多辛苦多能干。也不知他说的这些,管不管用。
唐鹤年神色有些怪异地扫了临渊几眼,显然是讶异这闷葫芦一下这么多嘴了。往常别人不问,他绝不主动开口的。
顾如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也没再开口。
临渊终于闭嘴了,累死他了。
唐鹤年关心军务,“朝廷今年只怕没法送粮草到北地了,军中粮草可还足够?”
临渊掏出书信递给唐鹤年,“世子说粮草只怕要买,这信是给先生的,请先生在京中安排买粮之事。”
唐鹤年急着要看信,连忙告退。
顾如画让临渊也退下歇息,临渊能这么快赶回来,这一路上只怕都没怎么歇息过。
临渊退下前,又掏出一封信,“这是世子给世子妃的信,世子交代奴才,说世子妃要是想问什么,回头世子回答您。”说完,他才告退,这一路每日就睡一两个时辰,他也是累了。
顾如画看着信封上“见信如晤”四个字,顿了一下,才拆开信,信纸上却是空无一字,只有一个墨点。这是装错信了?还是跟自己闹着玩?
她将信纸塞回信封里,猛然又想到临渊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打开信纸看了几眼,心里想到了一个答案。随后不由一笑,自己真是想多了。既然想不出这信的意思,就不想了。
她眼前还有更大的谜题:晋王府忽然派人来接母亲去,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如玥小产之后一身狼狈,想见钱氏还有可能,想见自己母亲?只怕她宁愿死都不会愿意让母亲他们见到她的惨状的。
她觉得此事不同寻常,想了片刻,还是让人去外院找唐鹤年,请他安排外面的人打探一下晋王府和宫中有什么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