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一听,居然直接支取了一千两银子,气得踹翻了一个凳子,冲过去与顾显理论。
顾显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你个逆子!如今这个家,还是老子我说了算!”
“伯府上下省吃俭用,你将银子给顾宅,送给顾铭砸到胭脂河去吗?”顾锦冷笑,“你也不怕哪日官府来通知咱们,去胭脂河领人。天天在那儿厮混,我真怕二弟哪天就死在哪个女人肚子上。”
“你……你放肆!大家公子,出口如此粗俗,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我从小就不学无术,不成器,出口成章的那个,如今在胭脂河呢。”
顾锦梗着脖子,嘲讽地一笑,“原来父亲喜欢的儿子,是要在花楼混得开的啊,那我真是……”
“我打死你个逆子!”顾显只觉得顾锦是在嘲讽自己,脸面搁不住,气得拿起搁在床边的玉如意,就砸向顾锦的脑袋。
姚氏、顾如画和顾钧听到消息,也顾不上是在外院,急忙赶了过来。
顾如画一看到顾显拿玉如意去敲顾锦的头,急得大叫“大哥快躲开”。
顾钧腿脚快,一头冲进去,本来他是想拦在顾显面前的,可是没刹住脚,个子又矮,直接撞到顾显胸口,将顾显撞得一个后退。
顾显身后的地上放着脚踏,顾显一退,直接被脚踏一绊脚,整个上身往后一倒,整个人倒到床上。
姚氏、顾如画和顾钧回头先去看顾锦,看他没事,才看向顾显。
顾显只觉得眼前一幕,很是碍眼,坐起来指着顾钧大骂,“你……你是想谋杀亲父!”
顾如画示意小厮进来扶起他,“父亲,钧儿也是担心您与大哥,一时跑急了。”
“这个小畜生,我要……”
“父亲!”顾如画看顾显又举起手中的玉如意,厉声喝了一句,加重了语气,“圣上若是知道您对大哥和钧儿张口逆子,闭口畜生,会不会以为您是对祖父不满?”
“父亲若是不怕圣上震怒责罚,只管再叫骂。咱们家这府邸,反正是透风的,就是——父亲,您可得三思,听说圣上这几日都打杀了几位大臣了。”
顾如画危言耸听,顾显却一时不敢再开口。之前被圣上责骂的场景,还记在脑海里,这几日圣上龙颜大怒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他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怒龙颜。
看他没再喊打喊杀,顾如画冲顾钧使眼色,顾钧上前行礼,“父亲,儿子是怕您头风又犯了,才急着赶过来,一时没收住脚,还望父亲恕罪。”
“老爷何必与钧儿一般见识?他到底年纪不大,又是挂念你。”姚氏也帮着开口劝。
顾显哼了一声。
顾如画又冲顾锦示意,让他也开口说几句。顾锦却是绷着脸不肯开口。
“来人,去请大夫来。”顾如画回头吩咐,又让人去煎药。
借着姚氏带人照顾顾显,她拉了顾锦到边上,“大哥为何与他争吵?”
“他竟然给了二婶一千两银子。”顾锦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竟然落到钱氏手里,觉得人都要气炸了。
顾如画微微皱眉,钱氏忽然又跑来要钱,二房如今已经支应不开了?
昨日李嬷嬷送来的消息,没听说二房缺钱啊。
如今顾宅的财物,都在顾老太太手里拽着。钱氏管着家里的人事开销,要用钱却得从顾老太太手里拿。
钱氏要用钱,看来这钱不是用在顾宅里。
她叫了平安过来,“你明日就让人盯着顾宅那边,看二夫人有没有出门,若出门到哪个府上去了。”
平安看向顾锦,顾锦瞪眼,“没听到二姑娘吩咐啊,快去办啊,有没有眼力见?”
顾如画失笑,“大哥,人家平安是等你示下,对你多忠心,你不赏也算了,还这样说。”
“快滚!”顾锦冲平安虚踢了一脚,看平安走出去,又想到了事情,叫他回来,递给他一个荷包,“拿着,去买些凉茶喝,别中暑了。来回跑的时候,有眼力见点,别自己傻跑,找几个帮闲替你跑腿。”
“嘿嘿,公子放心,小的知道。”平安摸着荷包,傻笑着点头,回头跑出去办事了。他家大公子,嘴硬心软。
顾如画不愿让顾锦和顾钧名声受损,看顾显看好大夫,姚氏安排人煎药,她让顾锦离开,自己走到顾显床前,“父亲,大哥也是担心二哥。您如今日日养病,可能还不知道,二哥如今的名声不太好,这不是给您丢脸吗?大哥也是怕他给您脸上抹黑。大哥知道错了,母亲罚他去反省去了。”
顾显一发怒,头痛就加重,思虑多了,头痛也加重,想自己来罚顾锦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摆手赶人。
顾如画走出门外,叫了大管家过来,“大管家,如今府里我父亲需要静养,无关紧要的事,就不用禀告了。”
“二姑娘,伯爷吩咐,老奴不敢不听啊。”
“有些事,大管家应该先禀告我大哥,我大哥自然会禀告父亲的,您说呢?”
对上顾如画清冷的目光,大管家低下头,“是,老奴明白了。”
伯府里还没有世子,但是,伯爷要是再病下去,整个府里的人都会越来越偏向大公子。那时候,大公子成为伯府的当家人,成为世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府中内外还算太平,也没人敢随意传闲话。二姑娘那可是不顾情面的人,谁敢犯到她手上。
所以,第二日,京中众人听到的消息,就是钱氏从伯府离开后,怀恩伯又请了大夫。
虽然顾显头风发了好一阵了,可是关系亲近的人家,还是派人来探问。而成王府里,这次也派人上门问安,惹来一片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