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川眉心狂跳,眸光逐渐阴鸷,凌冽的气势骤然迸射出来:“昭昭,别说胡话。”
分明是哄她的话,却带着森然的威胁。
沈昭昭浑身发冷,却依然毫不退让,死死的瞪着他。
她从来是很听话的,虽说任性胡闹,但对沈楚川总是会有一些敬畏之心,这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并且沈楚川当过她一阵子老师有很大的关系。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跟他这样叫板,沈楚川心中有些恼火,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胸腔之中翻涌着的怒火隐隐已经有了压抑不住的趋势。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站起身来:“你先歇着吧。”
然后转身大步走出去,他要是再呆下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她是小孩子脾气,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冷静一下,缓一缓或许就好了,他想。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自己更需要冷静一下。
等沈楚川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守着的下人们吓的战战兢兢,他冷声吩咐:“照顾好夫人。”
“是。”
沈昭昭便将自己闷在房里,一步也不出,谁也不见。
只等到要用晚饭的时候,珍珠才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吃饭了。”
沈昭昭趴在窗台上,眸光沉沉的看着外面的园子,正是春日风光好,满园子的花开的正艳,可她此时却没有半点心情欣赏,只空洞洞的看着外面的园子发呆。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不是?夫人午饭就没吃。”珍珠很是心疼的道。
沈昭昭依然没说话,珍珠急了:“夫人!”
沈昭昭黯然的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只沉沉的开口:“放那儿吧。”
珍珠眼睛有些酸涩,却也只好哄着:“芍药的事,奴婢刚刚打听清楚了,说是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被处置了,爷大概是不想让夫人伤心,夫人别怪爷了,他······”
沈昭昭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怕我连我身边人都护不住。”
“怎会呢?爷那么在意夫人,夫人想护的人,一定护得住的!”
沈昭昭扯了扯唇角:“是么?”
语气显然是不信的。
赵舒鑫被挑断手脚筋的事,她被瞒了整整一年,宁家母女,芍药,所有的事情,她甚至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满京都都知道的事,她都可以一无所知。
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然后将她一个人蒙骗在鼓里。
她还如何相信他?
“你出去吧。”沈昭昭下巴枕在手臂上,声音淡淡的,没有交谈的欲|望。
珍珠心里叹了一声,只好退出去了。
这次是夫人和爷吵架吵的最厉害的一次,现在这么僵持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沈楚川今夜没有回来住,他知道沈昭昭肯定也不想见他,所以住在了外书房,只是周身的低气压渗人的很,明德等人跟在身边都觉得如坠冰窟。
一整夜辗转反侧,清早去上朝也是面沉如水,寒着一张脸,让人大气都不敢出,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屏息凝神,连褚嵘都有些坐立难安,只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让散朝了。
他在宫中处理政务,等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夫人如何了?”沈楚川冷着脸,难得开口。
明德犹豫着道:“主院的人说,夫人一直没出门。”
沈楚川眉头紧蹙,他又没锁着她,她竟在房里闷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