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似乎轧到了一个坑洼处,倾斜了一下,茶杯没端稳,撒了半杯茶水出来,将他的衣袍都湿了一片。
赵舒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杨姝连忙将茶杯放到桌上,用帕子擦他身上的水渍。
“对不起,是我没端稳。”
赵舒鑫冷声道:“怪你什么?是我自己无用罢了。”
杨姝捏着帕子的手一僵,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夫君何必说这样的话?我从未觉得夫君无用,夫君······”
“行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赵舒鑫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别擦了,不过是一点茶水,还能死人不成?”
杨姝喉头酸涩,却还是停下了动作,低着头坐到了旁边。
赵舒鑫靠着车壁坐着,车窗帘子被风吹开,他看着车外的景致:“还有多久到京都城?”
“咱们赶路赶得快,最多七天就能到了。”杨姝说着,有些犹豫:“大哥之前交代过,咱们不能随便回去的,现在这样私自回京,会不会不好?”
赵舒鑫讽刺的笑着:“他只顾着赵家的荣华富贵,何曾想过管我死活?就我如今这废物样子,他恨不得我死在外头才好吧。”
“大哥还是心疼夫君的·······”
“你闭嘴!”赵舒鑫厉喝一声,双目猩红。
他看着自己虚弱无力的双手双脚,两年前他被沈楚川割断手脚筋,从此成了一个废人,而他的兄长他的家人不为他报仇雪恨,反而还尽心尽力的为沈楚川做事,反而将他扔到那千里之外的地方自生自灭,他如何不恨?!
什么骨肉至亲,什么亲兄弟,在赵家人的眼里,都比不得家族的荣华显贵。
他已经看清了。
“你若是也嫌弃我无用,也大可以走人,我给你和离书便是。”赵舒鑫闭了闭眼,不愿再看她。
杨姝滚下了泪珠子,连忙道:“我没有,我既然嫁给了你,便从未想过离开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赵舒鑫心口一痛,讥笑一声:“鲜衣怒马,呵。”
那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而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这一切的人,如今权势滔天高高在上,还占有着他心爱的女人。
他骤然睁开眼睛,眸中仿佛掀起了腥风血雨,凭什么呢?既然他害他至此,那也该让他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
沈昭昭次日一大早便去了赵家,秦如雪拉着她在园子里赏花晒太阳。
“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快尝尝这玫瑰糕,是我新做的,味道怎么样?”秦如雪将一碟子糕点推到沈昭昭的面前。
沈昭昭捻起一块尝了尝:“好甜呀,而且还不腻,如雪,你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秦如雪笑盈盈的道:“没办法,团哥儿喜欢吃,我就想着法子做了,不过我可比不得你,赵舒城前几天回来就跟我抱怨,说沈楚川跟他显摆来着,说你都亲自给沈楚川做衣裳了,我却连个袜子也没给他做过,他觉得自己输了,闹着让我也给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