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大人!”“大哥!”房中的几人,纷纷向南宫燕凌行礼、打招呼。
南宫燕凌眼尖,看到原湘要站起行礼,连忙出言阻止他。“原公子,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他望了望房中的几个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欧阳静的身上。
“欧阳小姐,你受惊了。本府已经派人快马传书,将你遇袭的消息送去淦州,让欧阳府派人到距离泠州200里的秀水镇接你,本府也会派人护送你到秀水镇。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驿馆的外面,请欧阳小姐马上起程。”
“不,我不走!”她走了,谁来指证南宫芷情?知府大人是南宫芷情的亲大哥,慕容浚也偏袒她。还有原湘,虽然他为了救自己受了伤,可他毕竟是慕容山庄的人,一切行事要以慕容浚马首是瞻,她一走,恐怕原湘立马就会改了供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她受的惊吓,受的委屈,找谁去诉。
“欧阳小姐,此地危险,你必须走!等风平lang静之后,本府欢迎你回来作客。”见欧阳静不配合,南宫燕凌板起了脸。泠州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他可没有工夫去理会一个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听南宫燕凌这样说,原湘劝道:“欧阳大小姐,知府大人一定会彻查此事,秉公办理,揪出真凶。你先回淦州,免得欧阳老爷为你担心。”
欧阳静不情愿地看了看慕容浚。原以为他是个冷情的人,对所有女子都冷淡,所以她一直不愿放弃,认为总有一天能够打动他,可是在泠州不到两日,他的行为彻底颠覆了她对他的印象。有南宫芷情这个狐媚子待在他的身边,她这一走,不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慕容浚冷着脸,不客气地道:“这一次,多亏了有原湘保护你,你才会毫发无损。可那些杀手没有完成任务,难保不会去而复返,再暗杀一次。那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你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命,最好还是先回淦州,不要让大家分心照顾你。”
欧阳静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一个多时辰前刀光剑影的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她有些犹豫,一方面舍不得离开慕容浚,另一方面觉得泠州确实不安全。
南宫燕凌看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经动摇,向站在一旁的其中一个捕快示意了一下。那捕快连忙过来,请欧阳静立即动身。
欧阳静恋恋不舍地望着慕容浚,见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话到唇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一旁的南宫芷情看出了她的心思,忍不住脱口而出:“奕飞,你送送欧阳大小姐吧!”
话一出口,南宫芷情马上就后悔了,欧阳静三番两次地想打自己,为什么要帮她。再说,要帮也应该是帮原湘。
她歉意地看了看原湘,却看见原湘回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接着她的话说道:“欧阳大小姐来参加越香楼的开业仪式,却遇到这样的事,惊惶害怕是难免的,庄主就送一下欧阳大小姐吧。”言下之意,希望慕容浚能安慰一下受惊的欧阳静。
慕容浚看了一眼南宫芷情,又看了一眼原湘,眸光中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他淡淡地对欧阳静道:“既然情儿和原湘都开口了,那我就送欧阳大小姐到驿馆门口吧。”
南宫芷情望着欧阳静骤然跨下来的脸,心中暗笑,他真绝,一点软话也不肯说,非要说是因为她和原湘才送她,而且只送到驿馆门口。
那边,慕容浚送欧阳静出去。这边,南宫燕凌将一干捕快、丫鬟谴走,房中只剩下他、南宫芷情和原湘。
南宫燕凌朝南宫芷情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在桌前坐下,拿起茶壶,自斟自饮。
南宫芷情则落落大方地走到床榻边坐下,白皙的柔荑抚上原湘的手腕,熟练地为他把起脉来。她见原湘略略有些吃惊,对他莞尔一笑,道:“原公子不要紧张,否则脉会把不准的。”
过了一会儿,她松了一口气,对原湘道:“原公子的脉搏还算平稳,没什么大碍。不过旧伤刚愈,又添新伤,难免会气血不足,平日要多注意调理身子,多休息,要戒口,尽量不要碰腥辣之物。还有,原公子平日不要思虑太甚,适当放宽心情,这对双腿的恢复会有好处。”
原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无奈地道:“多谢南宫小姐,只是原某的双腿早已经废了,再怎么医治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南宫芷情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以现在这个身份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安慰他道:“原公子不要灰心,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芷情医术尚浅,帮不了公子,但芷情认识一个医术精湛的医女,相信她会有办法帮助公子。但首先公子应该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这是最重要的。”
说完,南宫芷情站起来,转身,一眼就看见慕容浚正倚着厢房的门,一脸深思地望着她。他回来多久了?
“奕飞,你回来了。快过来,听听大哥的勘察结果。”南宫芷情走到桌前坐在了南宫燕凌的身边,拿起茶壶,往南宫燕凌的杯里添了茶水,又再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自己的对面。
慕容浚也走了过来,在南宫芷情对面坐下,乌黑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若有所思。
南宫芷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脸上泛起几丝可疑的红晕,螓首也不禁低了下去,只顾看着茶杯里鲜绿的茶汤,直到听到南宫燕凌的咳嗽声,才恍然想起正事。她连忙抬起头,看向南宫燕凌,问道:“大哥查到了什么?”
南宫燕凌皱了皱眉,明显是不满她刚才轻易地就被慕容浚扰乱了心神。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样约莫两寸的物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外面包裹的白布。
很快地,一片两寸长的断刃出现在布上。这断刃明显是刚被拗断,断面很新,刀刃处透着淡淡的寒光,很是锋利。大刀的刃口一般不很锋利,只有以杀人为生的杀手才会将刀磨得如此锋利,以期一刀致命。
“这是在城外案发现场的草丛中找到的。”南宫燕凌解释道,“本府将它与上次原公子遇袭时贼人被夺下的刀对比过,无论是形状、材质还是锻造技术都是一样的,肯定是来自同时打造的一批刀。由此可推论出,这次的杀手和上一次的是同一批人。”
“不过,除了这片短刃,本府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证据。那些杀手训练有素,行事谨慎,来去无踪,本府查了将近一个月,都没能找到他们藏匿的地方,实在是惭愧!”南宫燕凌摇头,右手握拳,在木桌上用力地锤了一下。木桌在撞击下发出咚的声音,白布上的断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
“大哥你再做一次刚才的动作。”南宫芷情似乎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