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口头表扬一次,不要骄傲,继续保持啊。”林祐说着,取下夹在验尸报告上的死者遗体照片。
正如法医报告上所说的那样,照片中的死者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都布满了类似于鞭痕的痕迹,那痕迹虽然多,但却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规律整齐分布在死者的肌肤上,就像是施虐者在仔细的作画般,每一次留下的痕迹都力道均匀准确,看着十分的诡异,就像某种暗含隐喻的印记。
难不成是起忄生/虐致死?
这是林祐通过法医报告下意识想到的,若是死者在被鞭打的过程中有过反抗行为,想必痕迹不会这么的富有规律,当然,也不排除死者在被鞭打时已经被凶杀用药物制服,当时丧失了反抗能力与理智。
林祐心中做着推测,继续看着法医报告,却在看到后续时推翻了忄生/虐这一想法。
经由法医判断,这些伤痕是被害人死后才形成的,所以排除了生前被忄生/虐的可能,暂定为死后虐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位被害害人与凶手之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仇恨呢?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还用了如此的手法。
林祐陷入小小的沉思当中,法医给的报告上写明了死因为窒息身亡,并且未曾从这位死者的体内检测出任何的药物残留成分,手脚处虽然有捆绑痕迹,但是却并没有挣扎痕迹,也就是说,这位死者在被捆绑时应该是处于清醒状态的,并且是很顺从的在接受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就更不对劲儿了,既然凶手没有使用药物令死者丧失抵抗能力,为什么死者会没有任何挣扎迹象呢?难不成死者和凶手本就认识,心甘情愿的被对方绑起来杀害吗?
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林祐心中思索着。
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因为两人是熟识,并且真的存在着某些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本意想玩儿个捆绑play什么的,但却玩儿的还太嗨了,一不小心导致了这位死者的窒息身亡,而凶手因为不想承担法律责任,所以将其抛尸到了酒吧街,虐尸造成死者在酒吧街淫/乱的假象,以此来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
还有那枚乳环,是个线索,法医的报告中指出那乳环的贯穿伤很新,推测来看,可能是在被害人被毙命的前后被凶手带上的,可惜并没有发现指纹的存在。
这就很值得费点儿心思查一下,如此醒目的显露在那里,给了林祐一种凶手就在耀武扬威的感觉。
而且他总觉得那那枚乳环看着有点儿眼熟,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习惯性地一次次在脑海中勾勒出各种可能性,又一次次的将其推翻,越是去做出更多的假设,林祐越是觉得这名凶手专门留下专属记号,从而向警方挑衅的可能性最大。
开会而归的郑队与陆远带回来的消息更是将林祐所做的推测一一证实了。
把众人叫到会议室中,新案件的首次讨论会正是召开,不过不同于以往的便是,这次参与讨论的人不仅仅是局里同事们,居然还有不少陌生的人。
“人都到齐了吗?”郑队是最后走进来的,抬脚轻勾一下,便将会议室的门给锁上了,顺便把手中拿着一叠白色的文件递给了身旁的陆远,“发下去吧。”
就在陆远一张张给在座的众人分发文件时,郑队已经走到了会议桌的最前端,按亮投影仪的同时简单的开始介绍了一番,“想必大家也看到今天在做的有陌生的面孔,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们临市分局的同僚们……”
郑队让在坐的众人都稍微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相互熟悉一下,当介绍完毕时,陆远也已经发完文件,坐到了郑队身旁的位置上。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郑队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年过中旬的他威严之气内敛,目光锐利的在会议室众人面容上一一扫过,“这个案件的相关文件已经在刚才发到诸位手中了,大家可以一边看,一边听我说。”
耳中传入着郑队铿锵有力的诉说,林祐低头审视这手中的文件。
这一份文件的前几页与先前看到的那一份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是当他继续往后翻时,却看到‘系列案件串并’这几个字眼,而郑队,也在这个时候说到了案件串并这一话题上。
“今天在座的这几位临市同僚,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这起案件而连夜赶来的,就在开这个会议之前,我先你们一步,与这几位同僚探讨了一番,更加确信了发生于昨晚的这起案件,并非意外致死,而是一起影响恶劣的连续杀害案件,而且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人,当然,也不能排除模仿犯模仿作案这一可能性。”郑队继续说的,同时从桌前的笔记本上打开了一份文件,将其内容通过投影仪投射在幕布之上,“大家来看。”
林祐抬头看去,幕布之上,六张图排列整齐的图被投影出来,每一张图所显示的内容都是人的胸部,而且没一个胸部的右乳上,都带有一个白银质地的小圆环。
瞳孔收缩,林祐彻底想起来了,怪不得那枚乳环看着眼熟,前阵子别的警局发协查请求时曾给看过那物件儿的照片。
“现在给大家展示的是已发现的六位死者胸部部分的照片,前五位皆死于临市,而这第六位,则是昨晚发现的死者,大家看这里。”郑队用鼠标将那画面上圆环的位置一一圈了出来。
郑队顿了顿,继续道:“根据临市警方调查所提供的线索,前五位死于临市的死者尸体上所带的圆环也为白银质地,并且在其上也刻有‘Eros’这个英文单词,至于是不是与前五起案件处于同一人之手,这一点我已经交代笔迹鉴定科去进行鉴定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结果,如果笔迹这一点也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的话,那么,就可以基本敲定,发生于昨晚的这一起案件,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对此,大家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对此,众人皆是摇头。
“好,那我继续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等我说完后讨论。”
在郑队的思路带领下,局里众人各抒己见的纷纷参与讨论,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不过一小时的功夫,已经将整个案件的推理的七七八八,结果也正和林祐做的猜想差不多。
“林祐,对于这名凶手,你有什么看法吗?”
正在埋头苦做笔记的林祐冷不丁的被郑队点了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到了他的身上,当即,林祐停下了手中的笔,顺着众人方才讨论的思路分析下去,浅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感觉无外乎两种可能性,第一,这名凶手基因中就比较好斗,嗜虐,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死后虐尸并给尸体打上自己的标志,第二种可能则相反,这名凶手在生活中可能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或者是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哦?为什么这么说?”郑队来了点儿兴趣,继续追问.
林祐理了理思绪,开始向众人讲述自己的观点看法与分析.
“首先,凶手这种在尸体上留下类似签名般的痕迹,无非就几种可能,第一,抛尸过程中忘记取下了,但就目前发现的这些尸体上来看,这种可能性已经被排除,因为那乳环就像凶手的独家印记般,被留在了每一句的尸体上,而第二,则是一种对死者的强烈占有欲,就像动物会用各种方式留下记号划分地盘一样,凶手也用留下自己专属符号的乳环来独占受害人,第三,则就是出于挑衅警方的目的,凶手这么随意抛尸,被警方发现也是迟早的,但却偏偏留下如此特殊的物件在尸体上,不得不让人思考是不是一种专门对警方的挑衅行为。”
林祐不紧不慢的将各种可能性列举出来,随后继续进一步的对凶手的作案心里做着分析。
“第一种可能性已经被排除,那么如果是第二种,则这名凶手肯定有着极强的独占欲心理,可一般有这种心理的人我觉得并不会将尸体*的抛尸,反而是当做展品独自收藏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而尸体被发现时都是赤身裸体的,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算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性,我特别要说的是第三点。”
看着众人连连点头赞同,林祐继续说了下去:“挑衅,这个行为在心理学上也被说成是一种为了确定自我地位而进行的‘侵略’活动,由此不难看出,这种行为的出发点大多为逃避自己的情绪和懦弱、不甘寂寞、怕受冷遇,所以我想这名凶手在日常生活中肯定会较为缺乏安全感,不太融入群体。”
“不错。”一直听着林祐讲述的陆远认同的点了点头,“小林的这个观点我是赞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