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阴暗,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紧遮住了几扇高大的窗户,即便有微弱的外光,也被铁栅封锁得滴水不漏。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夹杂着纸张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四周的墙壁被深色的墙纸覆盖,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古典的浮雕,色泽已经黯淡,像是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靠墙的角落里,几尊古铜色的雕像冷冷伫立,它们目光森冷,表情僵硬,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闯入者。地面上铺着厚重的暗红色地毯,花纹复杂而精美,但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们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室内,这里像是国家图书馆一般,高大的书架排列得像一片黑暗中的森林,架子上摆满了发黄的古籍和破旧的手抄本,有的书脊已经裂开,书页散落在地上,仿佛被人匆忙翻阅后丢弃。许多图纸被随意堆放在桌面上或地板上,纸张边缘卷曲,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潦草的笔记,仿佛记录着一些秘密的实验。
一排排老旧的办公桌依次排开,桌面上摆放着古铜色的台灯,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灯光下的桌面布满了凌乱的纸张和笔迹潦草的记录本,有些本子已经被翻得破烂不堪。还有一些桌上放着用玻璃罩着的标本,透过玻璃隐约可见形态各异的生物残肢,有些标本似乎是不同种族拼凑而成,令人不寒而栗。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陈旧的画框,每一幅画看上去都充满了怪异的气息。粗糙的画布上描绘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生物,像是各种野兽和怪物,线条诡异扭曲,画中生物的眼神空洞,仿佛透过画框在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萧强好奇地走近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像,用手轻轻抹去覆盖其上的灰尘。画中生物的头部像是一只猛禽,长着尖锐的喙和透着寒光的眼睛,身体则覆盖着鱼鳞般的鳞片,四肢肌肉虬结,像是结合了猛兽和爬行动物的特征。画旁边用密密麻麻的铅笔字记录着各种数据和符号,他扫了一眼,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义。
“这些到底是什么怪东西……”他低声嘀咕,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仿佛空气中的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在提醒着他们,这里远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实验室。
“至高血统研究所?”大哥眉头紧锁,疑惑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语气里透出一丝困惑和警惕。这个地方显然不在他们计划的目的地之内。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猜测,不由得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感从黑暗深处涌来。
几分钟前,升降梯在途中突然失控,把他们带到了这个许可证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的地方。文铎试着重新操控电梯,却发现无论怎么操作,它都毫无反应。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继续向前,步入那扇黑暗的大门。
而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明白,这里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萧强皱着眉,看着四周那些诡异的标本和乱七八糟的图纸,脸色带着明显的厌恶,嘀咕道:“我看这地儿是没有叶文洁了,人家外星人都打进来还被这群人抓去解剖了——这风格,这细致程度,搞不好连五十一区的人来了,也得在这里开个学习班。”
格鲁看着萧强的神情,再看看那些奇怪的标本,有些害怕地问:“五十一区是啥啊?”
萧强随口胡诌道:“哦,五十一区啊,就是美国人用来存放外星人和各种怪东西的秘密仓库,你知道的——专门用来研究会发光的小绿人,还有各种长了七八个脑袋的怪胎基地。”
他挥了挥手,装作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传说那地方外星飞碟掉下来就直接拖进去拆了,顺便研究怎么把它们变成美国的高科技厨房电器。”
格鲁听得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美国又是什么地方?”
“美国嘛,”萧强摇摇脑袋,“就是一个有一百多种性别的地方,不光有男人女人,还有什么你绝对没听过的性别种类。总之,就是什么都能算上一种。”
格鲁皱了皱眉,困惑地问道:“一百多种性别?那岂不是得搞得一团糟?”
萧强耸了耸肩,一脸正经地胡诌:“我也不知道,反正进去的人就没出来正常过,说不定连地上的标本都得重新编个性别表格,然后还得单独研究怎么称呼,用heshe还是they或thou。”
小麻雀眉毛拧成一个“川”字,疑惑又嫌弃地盯着萧强,好像在看着一个说自己是跨性别,但自己喜欢女人所以又是同性恋;素食主义者可是有异食癖,情不自禁吃肉,可还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的异端一样。
大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萧强的不合时宜的玩笑话,皱着眉头骂道:“行了,别瞎扯了!这地方阴森诡异的,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文铎,你在前面带路,你知道该往哪走吗?”
文铎目光扫了一眼前方黑暗的走廊,语气平静地答道:“顺着这条路走,能上就上,总能找到出去的路,或者通往其他升降机的通道。”
格鲁和萧强两人面面相觑,自知没趣地跟着默默前进。
他们继续沿着狭长的走廊缓步前行,空气似乎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某种看不见的压力之上,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响。走廊的墙壁依旧被厚重的木板覆盖,上面的浮雕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出扭曲的阴影,仿佛在墙面上潜伏着无数隐藏的眼睛。
四周寂静得诡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像是一种无形的回音,不断地被重复放大。萧强的耳边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每走一步都感觉有东西在背后跟着,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他们的节奏同步,让他忍不住回头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排排书架像幽灵一样从黑暗中显现又消失,架子上满是布满灰尘的手稿和奇怪的装置,有些看上去像是半成品的实验器材,而另一些则像是被遗弃的旧物。偶尔有几本书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纸张微微发黄,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们路过一间小房间,房门半开着,里面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木椅和桌子,看起来像是某种会客室或实验室。墙上的钟停在了某个不知名的时刻,分针和时针交错成诡异的角度,仿佛在无声地指向一个不祥的预兆。
大哥不由皱起眉头,低声咕哝:“这地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像是被人刻意清空了。”
萧强点了点头,小声嘀咕:“要么他们知道我们来了,要么是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寂静吞噬,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沉睡的东西。
走在前方的文铎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脚步稳健而轻盈,仿佛在聆听某种微弱的动静。格鲁紧跟在他身后,步伐沉重但小心,目光不断左右张望,似乎想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紧张气息,每个人都在暗自戒备,唯恐突然间有东西从暗处窜出来。
然而,越是深入,越是感觉不到半点人气。萧强心里渐渐有些发毛,低声对大哥说道:“老大,这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不像是正常的教室。”
大哥只是哼了一声,示意他别多嘴,但萧强压不住心头的紧张,忍不住继续说道:“我们大学教室,哪有什么教室会这么安静!我们那热闹得像菜市场,讲台上一边上课,后排一边烧水泡面,桌子底下藏着外卖。那才叫生气!上课铃一响,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小卖部送来的奶茶摇晃声。”
大哥微微点头,目光如炬:“这地方透着古怪,最好别掉以轻心。谁知道下一步会碰上什么。”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flag,化虚成实,插在了萧强的心尖上。他瞬间紧张起来,因为他很清楚,按照剧情,每次有人这么说,接下来要么跳出一个长着三排牙齿的异形外星人;要么就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抱脸虫,从角落里猛地扑出来,直冲他的面门,死死黏在脸上。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大哥的话音刚落没多久,那好不容易被他们压制下去的女巫突然又一次爆出凄厉的嗥叫。她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地方格外刺耳,像是无数碎玻璃在钢板上摩擦的尖啸,又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嚎,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着,从喉咙底部挤出来的可怕声响。那声音似有恐怖的魔力,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回荡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无形刀刃,划过众人的耳膜,让人不由得感到身心崩溃,灵魂都要被从身体中拽出来。那声音一层一层地叠加、扭曲,好似有无数个怨灵在背后低语哀号,汇成了一股令人神经崩裂的凄厉高压。
萧强和小麻雀两人吓得也尖叫了起来,他忍不住低声骂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其他人脸色大变,迅速做好应对姿势。
文铎迅速掏出吊坠,朝着女巫冲过去。他试图再次用那神秘的物件压制她,但这一次,女巫根本没有被镇住。她也没有魅惑文铎,或是攻击他。她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像一只被囚禁的乌鸦,在狭小的牢笼内疯狂地扑腾,试图找到一条出口,猛然撞击着铁笼,发出金属的巨大声响。
萧强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呼吸有些急促,心脏依然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冷汗。可是越听女巫的尖叫,越看她的行为,萧强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挣扎似乎是被恐惧驱使的,她的尖叫还蕴藏着绝望的哀痛?而且这次,她没有攻击文铎。
文铎皱眉看着女巫失效的样子,大哥一见情况不妙,立刻冲上前,毫不留情地从腰间拔出一根粗重的铁棒,狠狠地朝女巫的头部砸去。他用了全力,铁棒砸在铁栏上以及女巫肉体上的沉闷撞击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中。
然而,女巫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加狂乱。她的身体猛烈地颤抖着,疯狂地拍打着牢笼,嗥叫声更加凄厉,像是某种痛苦在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刺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她那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尖啸,每一次撞击仿佛要将牢笼彻底撕裂。
大哥不耐烦地啐一口,心里暗叫不好,他再次抬起铁棒,脸色凝重地咬紧牙关,知道眼前的局面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这女巫,根本无法被常规手段压制。
就在大哥要再次挥动铁棒击打时,萧强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大哥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萧强。萧强却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动武,我来试试吧?”
大哥愣了一下,显然不太明白萧强的意思,眼中透出几分疑惑:“你在说什么?她在发狂!”
萧强目光紧紧盯着女巫,听着那无声的喉咙中发出的凄厉声音,慢慢地解释道:“不对……我听出来了,她的叫声不是愤怒,也不是威胁。你仔细听,她在恐惧……不仅仅是恐惧,还有悲伤。”
他顿了顿,指了指女巫那颤抖的身体,继续说道:“尤其是刚才你打了她之后,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委屈的哭诉。她不是在试图攻击我们,而是在表达某种无声的绝望。”
大哥皱着眉头,略带犹疑地看向女巫。女巫仍在疯狂地撞击着牢笼,但她的动作似乎失去了原先的暴戾,反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在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寻求解脱。她的喉咙发出的鸣响,像是在诉说一种无助的哀伤。
小麻雀终于缓过神来,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指着萧强的鼻子就骂道:“你疯了吧?不知好歹!你难道不知道女巫的灵魂早就出卖给了恶魔,她们是没有情感的!你绝对被她魅惑了!”
“我们要人类的灵魂干什么?我的同族只是要你们的恐惧。”文铎摇了摇头。
可是萧强没有理会小麻雀的警告,而是回过头,给了大哥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可以信任自己。大哥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点了点头。而此时,格鲁看了看女巫那可怖的样子,又看了看走向她的萧强,连忙把吊坠递给他,小声嘟囔道:“以防万一,拿着。”
女巫还在笼子里挣扎,似乎在无声地哀求着什么。她的喉咙里依旧发出低沉的震动声,但动作幅度明显小了许多,尖叫也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因为筋疲力尽,还是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萧强紧了紧手中的吊坠,深吸了一口气,迈着谨慎的步伐走向了女巫。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脚步有些发虚,但他还是坚定地继续向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额头上冒出冷汗,可他知道,如果女巫真的是在害怕,或许现在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女巫紧紧抓住栅栏的手上。那只手布满了血痕和伤口,皮肤粗糙而干裂。就在他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女巫猛地像触电般抽回了手,迅速缩到笼子的最里面,浑身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萧强赶紧出声安慰,声音低而柔和:“没事,我们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充满了诚意和恳切,虽然知道她听不到,但他依然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他用平和的眼神望着她,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
女巫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但似乎感受到了萧强的气息,她渐渐安静下来,喉咙里的呜咽声也逐渐消失了,仿佛找到了某种让她平静下来的力量。大哥和文铎在一旁看得一愣,不由得对萧强刮目相看,眼神中既有疑惑又有佩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萧强再次伸出手,轻轻地盖在女巫冰冷的手上。这次,女巫没有抽手,也没有表现出之前的恐惧。她微微扬起头,蒙着布的空洞眼窝处,似乎在感受萧强的存在。萧强不由得轻松了不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直觉没错。看来,这个女巫并不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至少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伊莉丝那样可怕。
“小姐姐,我不知道你受到了怎样的迫害,但你要相信,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为我刚刚那几个粗鲁的朋友向你道歉。”萧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没有恶意。
小麻雀在一旁疑惑地嘀咕:“她听不到的,你别费力气了。”
萧强却不理会,继续道:“我这几个朋友不过是奉命行事,他们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到一个地方,放心,咱要去的可是学院,不是那个整天瞎折腾,随便给人盖大帽子迫害人的教廷。你不用害怕!”他的话音刚落,女巫的身体再次紧张起来,像是听到了“教廷”或“学院”中的某个词触动了她的神经。萧强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切换话术:“哎,小姐姐,我看你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也老是被人迫害,还经常被人嫁祸,我懂你受的苦。这样吧……”
“那个,萧强……”格鲁在一旁小声提醒,显得有些不安。
萧强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你看啊,我也不是没受过委屈,但我还是相信好人有好报。你就稍微忍一忍,配合一下,先让我们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再好好评评理。你放心,如果到时候学院和教廷一样不讲人情、不讲道理,我萧强以梦幻第一天才的人格担保,只要我兄弟们的工资结清了,我绝对……”
“咳咳,萧强,你别说了……”文铎忍不住插嘴打断,但萧强显然不满,难得能在没有伯爵、青青和旺财的注视下装一次逼,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跟你讲,我绝对半路劫人,把你救出来,带你下山,你跟我一起走下去!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辜负你现在对我的信任!你看你现在都没魅惑我,就说明还是信任我的对吧?信任这个东西在现在这个社会是一种很难得宝贵的东西,我肯定是要珍惜的,所以……”
就在这时,大哥冷冷地开口:“你先别想着以后下不下山的事了,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
萧强不耐烦地转过头刚要吐槽大哥不解风情,可是当他一转身,看见背后的景象时,顿时吓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身后,也就是这间大图书馆或是科研所更深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爬出了数十只怪物。
这些怪物的身体依稀像人类,但四肢却像是被强行拉长,肌肉仿佛被撕裂后又随意缝合,关节处外翻,裸露出肮脏的白骨。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绿色,布满了大块溃烂的伤口和糜烂的脓疮,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最令人惊骇的是它们的头部——是野兽的模样,但却与常见的任何生物都截然不同。
它们的嘴巴不是像正常生物那样横着张开,而是诡异地竖着裂开,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那裂口深不见底,像是一条狰狞的黑色裂缝,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嘴巴里布满了三排又长又尖的牙齿,每颗牙齿都参差不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如同一排排锯齿,闪烁着湿润的冷光。牙齿之间满是腐烂的肉块和粘稠的涎水,滴落下来,发出恶心的“啪嗒”声,那声音刺耳得让人浑身发冷,类似骨头在被折断的声音。每当这些怪物的嘴巴竖着张开到极限,裂缝处便会显露出更加深邃的黑暗,好像通向某个无底深渊,随时准备将一切吞没。
“我就说了你被她蛊惑了,结果她召唤来了帮手来撕碎我们了!”小麻雀一脸煞白,身体僵硬地朝后挪步,目光四处游移,仿佛在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
萧强回头看了看也被吓傻的格鲁,细声问:“这是兽人的一种吗?你家亲戚?”格鲁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显然也被这场面震住了。萧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掏出文铎之前给他的枪,又看向大哥,“你刚刚说这里人人平等,他们也是这里的学生对不对?”
大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提起大刀,身姿如猎豹般绷紧,锋芒毕露,仿佛随时准备出击:“文铎教会你开枪了吧?做好准备,要上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齐齐怪叫着冲了过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萧强心跳如雷,虽有千万个不愿意,却仍提枪硬着头皮迎上去,手指微微发抖,但目光却不再犹豫。
大哥一马当先,眼中寒光乍现,猛然发力,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怪物群。他手中的大刀划破空气,带出一道凌厉的风声,刀锋闪过的瞬间,两只怪物的脖颈被利刃斩断,头颅应声飞起,血如泉涌,溅洒在地面上。
他的手指迅速扣动刀柄上的扳机,刀身发出一声机械的“咔嚓”声,刀刃突然崩裂开来,化作一条由锋利刀片组成的长鞭。大哥手腕一抖,刀鞭猛然抽出,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势如雷霆,狠狠地横扫而出。利刃鞭子如同狂风暴雨,沿途的一切都被摧毁殆尽。靠近的高大书架瞬间被拦腰斩断,成排的书籍在空中四散飞舞,如同惊恐的鸽群。那些厚重的古籍和手抄本被利刃划开,书页翻飞,如雪片般落下,染上了怪物的血迹。刀鞭抽到了一旁的书桌,木质的桌腿瞬间断裂成数截,桌面被切割成碎片,木屑和碎屑四散而飞,宛如一场小型爆炸。
后方的几只怪物也未能幸免,刀鞭横扫过它们的身体,像剃刀般割裂了它们的皮肉,让它们发出刺耳的惨叫声。一只怪物的胳膊被硬生生割下,鲜血喷溅在地面和墙壁上,发出黏腻的噗嗤声,另一只怪物的腿被拦腰切断,重重倒下,发出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大哥收回利刃,重组成大刀。他看向后方还不怕死向前冲锋,但有一段距离的怪物们。将刀竖直向它们的方向,再次扣动扳机,刀刃突然崩射而出,如同利刃子弹般射向更远处的怪物,直接穿透最前方两只,带出一片血雾。它们的身体在空中抽搐着倒下,砸到一侧的柜子,整排柜门在震动中掉落下来,撞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房间里的书架、桌椅、甚至墙壁都被刀鞭的余势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裂口清晰可见。整片区域似乎被这一击撕裂了,残破的家具和散落的书本满地狼藉,显得更加荒凉和混乱。
大哥站在这片废墟中,刀鞭重新聚拢成刀刃,他轻轻晃了晃刀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目光如鹰般锐利,盯着剩下的怪物们,低声道:“还有谁想试试?”
文铎和萧强甚至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大哥已经解决了最前方的怪物。文铎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平静,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可萧强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大哥动武,那行云流水的刀法,风驰电掣的出击,刀光剑影之间显露出的绝对实力,令萧强目瞪口呆。
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击溃怪物,让萧强心中一阵狂热涌上,仿佛一个见到了偶像的铁杆粉丝,眼睛闪闪发光,难掩激动地大喊:“大哥牛逼!干得漂亮!再来一刀啊!打爆他们!”他挥舞着手中的枪,兴奋得像个打call的小粉丝,差点忘了自己也身处险境。
结果情到深处,萧强手指一紧,不小心扣动了扳机,“砰砰”两声巨响,枪口喷出的火光震得他耳朵一阵鸣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余光却瞥见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他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只见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中弹的怪物。那怪物的身体依旧像人类,但脑袋却是一坨恶心的烂泥般的肉瘤,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无数眼睛,大小不一,全都死死地盯着他,每一只眼睛都在转动,闪烁着黏腻的湿光,好似在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而它的下半身本应是双腿的地方,却长出了五条如同脊椎骨般的触手,这些触手粗糙、干裂,表面爬满了黑色的血管,缓慢地扭动着,像是活着的脊髓在地上拖行。怪物在地上抽搐着,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低声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萧强看清这一切,忍不住失声尖叫:“我靠!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麻雀、文铎和格鲁也忍不住抬起头来,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全身。天花板早已不知何时被这种怪物爬满,密密麻麻地悬挂在那里,如同蜘蛛的巢穴一般,一个个头顶肉瘤的怪物趴在天花板上,数不清的眼睛齐刷刷地朝下盯着他们。它们的触手像是柔软的骨头一样扭曲着,从天花板垂下来,轻轻摇摆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大哥扫了一眼天花板上那密密麻麻的触手怪,眼神一凝,吩咐道:“文铎,萧强,你们对付上面的怪物!我来处理这些畜生!”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冲向前方迎面而来的异化兽人。
文铎没有像大哥那样华丽地挥舞着武器,而是冷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从大腿两侧迅速抽出两把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几声沉闷的枪响在空气中炸开,子弹如疾风般穿梭而出。
几个正张开触手,准备扑向小麻雀和格鲁的怪物瞬间中弹,触手被精准地打飞,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掉落在地面上,像被切断的蜈蚣一样扭曲翻动。小麻雀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格鲁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文铎刚才救了他们一命。
紧接着,文铎目光一转,手腕一抖,抛出两颗手榴弹。手榴弹划过半空,精准地落在了几排书架之间,“轰——”地一声巨响,书架被炸得粉碎,木屑和纸张漫天飞舞,但同时也被炸成了一个简易的防护掩体。文铎用枪指了指那块防护区域,冷静地示意道:“进去,别出来!”
小麻雀和格鲁哪里还敢多犹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架碎片堆成的防护屋,心里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文铎,暗自庆幸自己暂时安全。
文铎没有一刻松懈,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些从天花板上扑下来的怪物上。他的双手稳如磐石,枪口精准地瞄准每一个目标,几乎是指哪打哪。子弹射出,迅疾而致命,触手怪的眼睛一个个被打爆,恶心的黄色液体从肉瘤上喷涌而出,发出嘶嘶的响声。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专注得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射击风格冷酷无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停顿。每一发子弹都带着毫不犹豫的杀意,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直线。即使在不断移动中,他的枪口依旧稳定,精准地打击每一个目标,弹无虚发。一个怪物刚露头,马上被一颗子弹准确地射穿了眼窝,身体像破布袋一样从天花板上坠下。
萧强看着大哥和文铎两人的战斗风格如此冷酷帅气,自己站在一旁仿佛成了多余的背景板,不由得心里一阵不甘。他咬了咬牙,暗暗决定不能再这么闲着,于是赶紧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准备来一场自己的表演。
他洋洋得意地对空一指,心中默念:“来吧,狂雷!”然而,什么都没发生。他愣了一下,手指又抖了抖,再次念动心中的咒语,“狂雷!快点啊!”
结果依旧是寂静无声。萧强愣住了,就这白痴完全忘记他早就“青龙抗日三件套”卸下了,那附带的“狂雷”技能早就没了。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装逼未成反倒有些尴尬。
失去了装逼机会,他气急败坏地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无奈。他瞥了一眼文铎手里的枪,抓起自己手中的那把枪,硬着头皮开始学着文铎的模样射击。
他其实有些跃跃欲试,第一次用这种高科技武器肯定帅气!可他一开枪,枪口火光一闪,强烈的后座力差点把他手里的枪甩飞出去,萧强整个人向后一仰,狼狈地跌退了几步,几乎摔倒。他急忙调整姿势,试图稳住枪托,可是每次扣动扳机,那后冲力都让他的肩膀一阵发麻,枪托压根儿抓不住,更别说接下来的瞄准了。
他紧咬牙关,努力对准天花板上的怪物,却感觉手臂和枪一同在剧烈颤抖,根本无法控制方向。子弹噼里啪啦地乱飞,打在墙上、地上,甚至打在了一旁已经倒下的书架上,溅起一片木屑和尘土。他皱着眉头,半瞇着眼,瞄准了又瞄准,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目标。
每开一枪,他的手就被震得发麻,耳朵嗡嗡直响,萧强咬着牙勉强支撑,但心中却不由得暗骂:“见鬼,这破枪怎么这么难使!”他尴尬地瞥了瞥旁边的文铎,对方依旧冷静如冰,一枪一个,精准无误,跟自己的手忙脚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强心里暗自叫苦,这装逼不成反被实力打脸的感觉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突如其来的战斗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地面上满是怪物的残骸,浓稠的血液顺着破裂的瓷砖缝隙流淌,触目惊心。书架东倒西歪,很多已被炸得粉碎,书本散落一地,许多被鲜血浸透,破碎的书页犹如漫天飞雪飘落在地。桌椅残骸横七竖八地堆积在角落,一些还在冒着淡淡的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腐臭味。墙壁上布满了子弹的痕迹,还有几处被怪物利爪划破,露出里面黑暗的管道和墙砖,整个教室被彻底破坏得不成样子。
萧强站在一旁,看着这满目狼藉的景象,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么漂亮的教室就这么毁了……要是他们追究起责任来,罚款赔偿可怎么办啊?”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地上的破书和残缺的桌椅上流连,心里有点发怵。
大哥却意犹未尽地甩了甩大刀,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这些怪物实力也太弱了,真不知道学院怎么会搞出这种菜鸡来。”
萧强听了,眉头紧皱,忍不住嘀咕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实验生物跑出来了?”
格鲁摇了摇头,面露疑惑,说道:“我学医的时候,实验生物都会有专门的看护,高等级学府不可能有这样的纰漏。而且我们刚刚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查看?”
萧强点头表示同意:“也是,就算这地方叫什么‘至高血统研究所’,也不能随便放点怪物出来溜达吧?怎么搞得跟个野生动物园似的。”
小麻雀不甘示弱地插嘴道:“这就是萨楔斯学院的本质!一个异端的巢穴,现在又找到了一项证据!”
可他的话一出,却没人搭理他。众人自顾自地警惕观察四周,小麻雀顿时有些尴尬,撇了撇嘴,默默闭上了嘴。
文铎摇了摇头,神情凝重,指向前方的黑暗深处:“不对劲,这些怪物只是开胃菜……大家要小心点,萨楔斯学院今天很不寻常。”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