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天下事在孤,孤今为之,谁敢不从?!
刘子烈那厮要出关了?
曹操奋然推开身边搀扶他的将领,纵然这一局自己输了,他也绝不愿在刘武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姿态。
大开的城门处,一片空荡荡,并没有预想中大军奔出的景象。
只有四骑身影,往城外而来。
哒哒哒哒~
四骑身影穿过阴暗的甬道,出了潼关城门,在璀璨的阳光下,现出了面容。
曹孟德一脸错愕:“周公瑾?”
出城的,正是周瑜、太史慈、吕蒙、丁奉这江东四将!
不但曹阿瞒惊了,簇拥在其身后的曹营主将,个个目瞪口呆。
这四人他们太熟悉了,当年赤壁之战,曹军诸将哪个没被他们追击过?可这帮江东将领不呆在江东,怎么跑来了这关中?
“曹丞相!”周公瑾策马而立,雄姿英发:“自赤壁一别后,曹丞相别来无恙否?”
周瑜一见面,就很有礼貌的戳曹操心窝子。
那一夜,
大江之上赤焰熏天,八十万儿郎在火海中哀嚎,皆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这笔血帐,他曹孟德还记着呢。
“周公瑾!”曹操咬牙切齿:“你不在江东为孙仲谋守户,来此作甚?”
大日越升越高,照的周公瑾浑身甲胄,一片雪亮。
“明知故问!”周瑜冷笑:“吴楚联军,平西凉之乱,复汉家旧都,为大汉尽忠,为天子分忧!”
“我等皆奉吴王之令,来楚王驾前效力!也是为魏王收复关中,尽一份力。”
为孤收复关中尽一分力?
结果就把关中收到了你们自己囊中?
这就是你们说的为孤尽力?
曹孟德紧咬后槽牙:“既是来为孤尽一份力,为何你等占了潼关,却不仅没有将潼关交与孤,反而还要藏在潼关内,借韩遂之力,与孤作对?”
“笑话!”周瑜冷冷的望着曹操:“你曹孟德无能,久攻潼关不下,我吴楚联军一至,西凉诸部望风而降,我等所立之功业,凭什么要交给你?”
“与你作对?前番你连攻潼关数日,连攻楚王数日,楚王念在与汝同朝为臣的份上,不予追究。”
“可我等忍了这许久,你竟愈发猖獗,试图以离间计引潼关内讧,楚王有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公瑾的声音似大江拍岸,愈发高昂:“曹阿瞒!昔日大江之上,我能烧你八十万大军!阻你南下江东,今日这潼关城下,我依旧能阻你西进,让你惨败、大败!!不教你入关中一步!”
周瑜猛然把手向下一挥……
咚咚咚~
呜呜呜~
号角、战鼓之声,于潼关内外交织响彻。
那浑厚、激烈的声音,似是在鼓动着潼关内所有军士的热血
轰隆隆~
整个潼关内外,都在颤抖。
黑压压的士卒,仿若滚滚洪流冲出了潼关。
剑戟森森,枪矛似林。
硕大的盾牌,列阵如墙,向城外蔓延开来!
这是长安城下大败马超三万骑,江东精锐,丹阳兵!
“列阵!”甘宁嘶吼声,自甬道内传来。
山越军涌现,
手持长枪,仿若大浪起伏,冲出城门,杀气冲霄,大批的山越兵望着对面的曹军,眼中满是求战的渴望。
入关中后,一直是丹阳兵做先锋,长安之战他们也只是扫了个尾,如今,总算是还有再捞点战功的机会。
雪白的白羽、白毦,汇聚成河,奔涌出了潼关城门,那是陈到的白耳兵。
高顺领着五千陷阵营策马而出,密集的马蹄声,似狂风骤雨击打着大地。
滚滚烟尘中,韩遂与西凉各部主将领着凉州骑兵,万马奔腾,人喊马嘶……
原本空旷的潼关城外,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大军挤满,他们都是各部精锐,多是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的老卒。
铁血之气,席卷云霄!
滴答~
曹操望着对面突然涌出的大军,额头上的汗珠,坠在车辇上。
他脸色愈发的难看:“刘子烈这支大军,哪里是为关中西凉兵准备的,分明是为孤备下的!”
呼!~
关中的秋风,从潼关城下掠过。
金天方肃杀,白露始专征。
《礼记》云:孟秋之月,征不义,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
此时的潼关外,旌旗如云,甲兵林立,正合秋之真意。
曹操在潼关下,与马超、韩遂厮杀了许多时日,几乎对潼关城外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
可今日,眼前的这座雄关,却让他如此陌生。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兵马,
望着一杆杆刘武麾下大将的旗号,
望着城头上那杆迎风飞舞的楚字大纛,
曹孟德一阵恍惚,喃喃自语:“孤到底是在潼关外,还是去了刘子烈那厮的西陵城?”
城头上,
那杆王旗大纛还在恣意飞扬,三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那大纛下。
一人正是凤雏庞统,
一人却是凉州联军主帅,韩遂。
这都是曹孟德的老老朋友,中间那人是……
炽烈的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恢弘粗大的金芒,自九天之上坠下人间,恰巧落在这潼关城头,落在中间之人的身上。
那赤金的光芒,像是将此人浑身裹上了一层金甲。
曹操双眸被强光刺得一阵胀痛,但还是竭力去分辨那人的身形……
刘子烈!
那人是刘子烈!
曹操一阵呆滞出神,虽然他早已知道刘武定在潼关,可当他真出现在城头上的那一刻时,曹孟德还是为之心神大震。
他果然在此!
“魏王……”城头上,刘子烈的平淡声音,在这潼关外四下回荡:“孤此番举荐,接替魏王丞相之位的大贤,魏王可还满意?”
一提起此事,曹孟德瞬间脸色铁青:“诸葛孔明这山野村夫,连做那大耳贼的谋主尚做不明白,他也配为汉相?!”
那道身影的话语依旧平静:“孤以为,他可以。”
呼~
潼关城外,两军之间,忽然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猎猎秋风,回荡于天地之间。
“呵,呵呵,哈哈哈哈……”曹孟德低沉的笑声,响彻四野,那笑声愈发的肆意:“刘子烈啊刘子烈,你当真是乳臭未干,狂妄无知!”
“你以为汉相是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做汉相?!”
“当年萧何助高祖平定天下,制定汉律,楚汉之争时,汉高祖得萧何钱粮、兵马输送不绝,这才在大汉立国后,高居汉相之位……”
“我祖曹参,随高祖征战四方,屡立战功,在齐地时又以采用黄老之术治民,使得百姓安定,文武齐俱,这才得以继萧何之后为汉相……”
“孤自举孝廉以来,历任地方,随后又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败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为大汉舍生忘死,诛灭不臣,这才得居汉相之位!”
“诸葛孔明有何功劳,敢居相位?!”
自己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才得封这汉相,他决不允许什么山野匹夫,都能去沾染这汉相之位!
曹孟德一席话,酣畅淋漓,掷地有声。
只是曹操话音未落,城头上那平淡的话语,就已经把曹操的余音压尽:
“天下事在孤,孤今为之,谁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