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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泊言!你这么护着炎凉,她这个丧门星怎么还没把你害死?啊?”汪清婉笑得几乎站不住,身子摇晃了几下,“你怎么这么命大?你看,沈涧西死了,为了救炎凉死的,听说,炎凉肚子里的孩子是沈涧西的。哈哈哈,你头上顶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知不知道?”
“笑死我了,你都被炎凉绿了,还在拼命维护她。你傻吗?还是沈涧西傻?你们这些男人都眼瞎了吗?”汪清婉抬手点着盛泊言和张朝,继续癫狂,“对了,你和炎凉离婚了,是不是害怕了?害怕炎凉把你害死,所以你就把她推给沈涧西,让她去祸害沈涧西!”
汪清婉突然一下子欺近盛泊言,揪住他的领口,污浊的口气喷到他脸上:“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巴不得炎凉把我们都祸害死,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你把汪氏抢走了,现在又要抢走沈氏集团!”
盛泊言抓住汪清婉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推开,眸中蕴了隐忍的怒气。
汪清婉差点摔倒,张朝过来扶住她:“好了,汪小姐,不要闹了!我知道涧西的死你很难过,但凶手是沈固风,是沈固风亲手开枪打死了他的孙子,你不要胡乱诬赖人!”
汪清婉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挂着狼藉的泪痕,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脸颊上。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望着哪里,嘴唇惨白,哆嗦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盛泊言漠然看了看她,和张朝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张朝不放心,扶着汪清婉到墙边的长椅上坐一会儿,劝道:“汪小姐,你回去歇会儿吧。过几天还要操办涧西的葬礼,你是他的妻子,应该坚强起来,好好地送他最后一程。”
“哼,为什么是我送他?他什么时候把我当做是他的妻子?”汪清婉神情凄然,“他早就在跟我闹着离婚了,我不同意,他就整天躲着不见我。就在昨天,他还吩咐律师,要和我打官司离婚!这时候用到我了,想起我来了,要我给他操办葬礼?呸!想得美!我会把他的骨灰随便撒到路边,撒到垃圾箱里!”
张朝深深叹了口气:“唉,何苦呢,他已经死了,何必还和他一般见识!”
“死了就有脸了?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汪清婉斜着眼睛看张朝,“死了我就该无条件和他冰释前嫌了?我偏不!我和他没完!等着吧,他迟早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他!”
汪清婉咬牙切齿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涧西,下一秒就能抓到他,要他给她一个交代。
张朝眼里又蒙上了泪雾,急忙转头,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
炎凉看到沈涧西了,他背对着她,穿着一身天青色西装,笔直的裤线显得他的双腿修长挺拔,整个人清爽干净。
习惯性的一手插兜,散漫闲适的姿态,仿佛心电感应般的,他转过头来,望着炎凉笑得云淡风轻。
炎凉一阵惊喜,疾走几步迎上去:“你的伤好了?”
沈涧西唇角弯出温润的弧度,眼神恋恋不舍地看着炎凉:“炎凉,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我真的不会放弃你,我对你是认真的。”
炎凉沉浸在他恢复健康的喜悦中,来不及细想就点点头:“嗯,我相信。”
“可是,”沈涧西清俊的脸上浮起淡淡的阴霾,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了一抹黯淡,“这次我却要失约了,以后不能陪着你了,炎凉,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记得,宝宝出生以后,你要告诉他,他还有我这个叔叔,我不允许他不认识我。”
炎凉迷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炎凉,我走了。”沈涧西说着却没有动,眼神贪恋地看着炎凉,是看进眼里就拔不出来的那种。
炎凉的心怦怦乱跳,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无来由地一阵恐慌,胸腔里空荡荡的。
许久,沈涧西的眼眸还是定住在炎凉脸上,但他的身影却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炎凉伸手想抓住他,却抓了个空,她不甘心,叫了一声:“沈涧西!”
向前扑去,又扑了个空,她的身体突然失重,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惊恐的“啊——”叫了出来,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
“炎凉,你做噩梦了吗?”盛泊言慌忙过来握住炎凉伸出来的手,紧张地审视她的脸。
炎凉的眼睛聚焦了很久,才看清是盛泊言,有气无力地说:“我梦到沈涧西了。”
盛泊言神情一滞,抚了抚炎凉散在前额的发丝,视线不敢与她的对视,不知道该对她怎么说。
“泊言,你告诉我实话,沈涧西,是不是已经……”炎凉战兢又带着点侥幸地望着盛泊言,期盼他说自己心底的恐慌是杞人忧天。
盛泊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眸色幽深地凝视着她:“炎凉,他……”
他实在说不出口,怕炎凉受不了刺激,就在炎凉晕倒的时间里,沈涧西永远闭上了眼睛,甚至都没来得及到医院抢救。
沈固风发现那一枪正打在自己最爱的孙子胸口,当场就石化了。他的灵魂好像也跟在沈涧西走了,眼神呆滞,神情恍惚,嘴巴张大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盛泊言率先闯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炎凉晕倒在地,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被打伤了,急忙冲过去抱起她,才发现沈涧西倒在血泊中,身体抽搐。
他吃了一惊,没想到受伤的竟然是沈涧西。
检查炎凉的身体,没有伤口,他判断可能是受了刺激才晕倒的。
当时沈涧西已经进入弥留阶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凉。
盛泊言心里五味杂陈,用力握住沈涧西的手,沈涧西的眼眸艰难地转到他脸上,说不出话,只是眼神迫切。
盛泊言读懂了他要说的话,用力地朝他点头说:“放心,我会照顾好炎凉母子!”
沈涧西最后撑着的一口气泄了下去,闭了眼睛。
警察清理了外面的顽抗势力,破门而入,很轻松地把沈固风按倒,缴械,给他戴上手铐。
盛泊言抱着炎凉出来上了救护车。
沈固风突然醒过神来似的,使劲向后扭着头看沈涧西被抬走。他脸上的皱纹隔得老远就能看到纵横交错的纹路,脸皮耷拉下来,仿佛一瞬间枯干了。
炎凉神情木然地听着盛泊言的诉说,眼眸茫然地望着虚空,灵魂似乎出窍似的,没有一丝反应。
盛泊言担忧地叫了一声:“炎凉……”
许久许久,炎凉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