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交通站,王承柱前往港区,他计划租用轮船把那半仓库粮食装船运走。
租的独院不安生,以致于没有心情继续拿那里当中转站玩“空运游戏”。王承柱决定调整思路,改变打法,开辟新赛道。
虽然是华北派遣军司令部驻地,但是社会面治安混乱、敌伪军警宪特在搞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就王承柱的主观感受,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水平甚至不如晋东冀西那犬牙交错的交战缓冲区。至少,解放区实控线外延对偷抢的政策铁拳十分严厉,而对立面敌占实控据点和交通线用高压措施维持,小打小闹的翻不起水花,成规模的不是收编就是扫荡清剿。
又是怀念根据地的时刻,王承柱一边想着,一边掏出钱给人力车夫。
出示通行证并登记后,王承柱走进了港区。
掏出一包“大前门”卷烟,散给两名站岗的巡防工人。
门岗工人熟练地拍出卷烟架在两边耳廓上,各自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轻嗅,说了句“好烟”。
王承柱故作大方地把递回来的烟盒推了回去,指着明显围了一大圈的黑色和绿色制服挑起话头:“两位大哥,今天仓库那边有活动啊?”
一名年长些的门岗工人把烟盒塞进腰带里,放下衣襟,用只有身前可以听到声响回答道:“可不咋地,鬼子和黑狗子又在搜仓库,这下不知道那些个倒霉蛋要折财咯!”
王承柱听后心里一紧,心说运气没那么差吧。这才打算把东西运走,这就有来打劫的。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枚袁大头银元递给年长工人,追问道:“天天查吗?我前几次来怎么没遇到这种事。”
“那倒没有,今个是第二天。”年长工人见钱来了,四下张望一下,把银元捧起来咬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牙印喜滋滋回道,“听说有鬼子商人丢了货物,在搜商业库房。”
王承柱一听这理由,撇撇嘴:“这话拿来骗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年长工人心情好,做了一回捧哏:“谁说不是呢,七七事变才过去三年,这离宛平还不到四百里地。咱又不比北平人记性差多少。”
“谢了二位。”王承柱不是本地人,没有说对口相声的天赋,“我进去看看,回头请您二位吃酒。”
三人相互拱拱手,客气地告别。
王承柱走进仓储片区,看着大几十号军警监视着搬运工从几间库房里搬出大包小包的,堆在空地上供人翻检,自觉地没有走上近前去看热闹。
那黑乎乎的警棍和黑洞洞的枪口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虽然他有系统数据化身体不惧怕这些,但是流弹乱飞最容易误伤无关人员。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王承柱直奔仓管办事处。他要问问,这两天都有哪几间仓库遭了敌伪的毒手。
一手散烟撒钱,加上嘴甜会说软话态度好,王承柱很快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况。
他从其他客商那里进购的高粱米、大米和布草没了。
“这个忘八旦。”王承柱知道说丢东西的鬼子商人里有一个就是倒卖给自己高粱米的、身后有满铁背景的鬼子,气愤地骂出了声。不过受限于俚语词汇量,骂的也就比日本鬼子严重点儿。
事已至此,先想别的办法。王承柱思考了一下,把购粮任务的剩余量看了一下,除开通过本地货运渠道送出去和自己试验拉回去的,还有九成没完成。索性照着上次购入数量,找其余几家经销商重新订了货。
吃一堑长一智,王承柱没有继续租用港区仓库,而是定了一艘驳船,用来做浮岛中转站。只要发烟装置管够,一艘停泊在非航道区的外海无动力货轮,或许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