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同志看着两名被逮个正着的敌侦察员,扭头对负责审讯的丁队长说:“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去通知大家伙转移。你再审问一会儿,不论是什么结果,都跟上一起走。”说完右手比了一个掌刀斜劈的手势。
说话时没有避开敌人,一名耳聪目明的敌侦察员看得分明,这是要他们的命了。一改先前满脸不在乎的表情,露出一脸赔笑:“好汉饶命,有什么话,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队长跟书记员对视一眼,这是要开口了。不过,领队已经发话要在转移前,送这两人去见祖先,这会儿问出来的供词意义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那就先说说,是哪个机关给你派任务的?”丁队长问话的角度有些技巧,问对方的身份和来历,是难以立即查证的,而问派任务的上级可以缩小范围。不论是直接上级,还是总包分包出的外勤,总可以留下一些有参考价值信息。
“好汉……不,军爷,我是本地警备队的线人,收钱办事的那种。上头听说这一带荒郊野岭的有人活动,让我们两个来探查一下。”精明的敌侦察员听出丁队长问话语气变化,当即改口拉大旗做虎皮,“这不,最近城里连着走了两道水,清理废墟和重新修房子需要民夫。赶上农忙,附近闲汉大多给整下地干活去了,招不来人耽误整修。警备队也分到了摊派,我这样打杂的怕受牵连挨收拾,这才麻溜出来招人手……”
书记员捧着速记板边听边写,头也不抬地写写画画,任凭对方竹筒倒豆子样交代。至于这编故事似的供词,有几分可信内容,只有自称警备队线人的俘虏自个清楚。
正当敌侦察员努力讲述自己任务内容的时候,一名战士走近丁队长身旁,窸窸窣窣一阵耳语。
丁队长听完眼前一亮,出声打断了正在絮絮叨叨讲故事拖延时间的俘虏:“行了,别说了。我们要上路了,顺便也送你们上路。”
“嗨呀!”之前一直在讲车轱辘话的敌侦察员发出一声暴喝,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松将开来。双臂一撑一收,身上的束缚有了空余,只见他像脱罩袍似的摘下上身绳圈,扯松环套脖颈的绳结,便窜出了审讯隔间。
丁队长、书记员和传话战士看着眼前那人表演快速脱缚,闪身溜之大吉。然而,没过去五六个呼吸功夫,捧着捆住自己脖颈绳索的敌侦察员被几名战士押了回来。
看着试图当面逃命的敌人重归囹圄,丁队长看着让红缨枪架起来的敌侦察员,讲了句俏皮话:“何必呢?你准备在上路前,活动一下筋骨热热身,没问过我们同志呀!”
“同志”一词如惊天炸雷传进物理反抗、试图逃跑的敌侦察员耳朵里,双手流淌着因用力过猛迸射出泊泊血迹,腋窝让枪杆架住的敌人动容了。带着哭腔嚎道:“八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