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衙,县令郭纯当即升堂审理了此案。
虽然众村民异口同声,说手中的珠宝即是前几日在荒山上所挖,绝没有调换,但珠宝商人周梦华和荒山的主人贾义坚称他们手中的珠宝为假。
郭纯判令周梦华将珠宝折算成银两,让他们偿还,若是不能拿出足数的银两,便要在卖身为奴和入狱两者中间选其一。
可这些村民们皆是朴实的农民,整日里靠着老天爷过日子,哪里去弄这许多银两?
最终,所有的村民们都选择卖身贾府为奴。
毕竟卖身为奴尚且有一定的自由,可若是入了大狱,过得是暗无天日的日子不说,何时能够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包公等人听朱武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皆是十分震惊,“如此说来,你们所有的人都卖入了那贾府为奴?”
朱武点了点头,“是。”
公孙策却是觉得有些疑惑,“朱武,先前我替你诊脉之时,发现你的身体极差,身上甚至还有不少鞭打的痕迹,即便是入府为奴,主人也会提供吃穿用度,怎会对你们如此苛待?”
说到这里,朱武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只听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回道,“提供吃穿用度?公孙先生,您以为我们是入府负责浆洗打扫吗?”
公孙策闻言一惊。
难道不是吗?
包公沉声问,“朱武,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没有去贾府,而是去了别处?”
“包大人英明。我们签了卖身契之后,便被一群壮汉押到了那座荒山上,他们整日里逼我们劳作,稍有停歇,便会鞭打责骂。这样也就罢了,他们一日仅让我们吃一顿饭,还不管饱,唯一管够的便是水了。”
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艾虎听得是气愤不已,“岂有此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武却是满脸的无奈,“我们既已为奴,是打是骂,全凭主人,就连官府也没有办法。”
在这种情形下,他还能如此理智,包公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朱武,他们既然监视如此严密,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朱武便将自己和哥哥朱文一唱一和,助自己逃脱之事讲了出来。
公孙策忽地想起为他擦洗伤口时的情形,“所以,你身上的伤有一部分是滚落山坡时导致的?”
“正是。”
包公赞赏地看了一眼朱武,“你们倒是机警。”
接着又问,“那名死去的男子······”
朱武的脸上瞬间装满了悲痛,“包大人,草民逃出后实在无路可去,又想着此去开封路途遥远,便去马庄村投奔了好兄弟马直,他好心收留我,又将全部家当都给了我,助我一臂之力,可谁知半路遇到了刺杀,正在危难之际,他竟然冲出来替我挡了一刀······包大人,都是我害死了他啊······”
“你要节哀。”包公也只能如此安慰于他。
只是朱武的眼泪似乎有些收不住,良久之后,才见他情绪稳定了一些。
展昭想起了黑衣男子,忙问,“朱武,你可认识那黑衣男子?”
朱武摇了摇头,“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有看清楚······”
展昭闻言甚是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朱武,你想去开封府找本府申冤,可是觉得珠宝之事有疑?”
朱武定定地点了点头,“回包大人,草民这些日子在荒山上做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是草民颇为愚钝,一直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包公安抚道,“想不出暂且就别想了,你重伤在身,还是好生休养要紧。张龙,带他回去!”
“是!”
朱武忽地下跪磕头求道,“包大人,您一定要把他们都救出来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包公见他如此,不免心生悲悯之心,“你快起来!”
一面说一面看了一眼张龙,后者立即弯腰将朱武搀扶了起来。
“你放心,若珠宝一事确实有诈,本府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