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料想谁也不会预知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真金想的是,这势必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果然如此。
唐仁授等掌握军队的高官想的是,禁军肯定会把民间打火队打得体无完肤,果然也是如此。
远二郎的加入明显是让打火队缓了一口气,但平局,让所有人一时有些没有防备。
台上太子和唐仁授等人纷纷开始提出各自的加赛方案,再比一轮,谁赢谁便是第一名,可接下来具体比什么,双方一时争执不下。
这时真金又问远二郎道:“为什么要冒险帮我们呢?”
远二郎撇了撇嘴说道:“我乐意,你管不着。”
“管不着就管不着,我这是好意谢你。”真金说道。
远二郎笑了笑又说:“不用谢我,咱俩早就两清了。我要帮你,也不是单单为了你们,我就想看他难堪的样子。”
“他?”真金话刚出口,又明白了远二郎说的这个他是谁,便是台上的唐仁授。
真金打小便没有了父亲,他不晓得一个人真心与父亲作对是什么样子,如果是便是远二郎的样子,一脸的得意与开心。
打火队的命运似乎是已经注定,一切都在太子与他人的争论之中。
“我们的命运,竟然要靠他们来决定。”真金不免叹了口气。
远二郎听了,说道:“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我问问你,谁的命运是能够自己决定的呢?”
真金被这话噎住了,摇了摇头。
“天天愁眉苦脸,一本正经。开心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远二郎也叹了口气。
远二郎的话是好意,真金听出来了。他确实很感激她的挺身而出,要不是她,说不定打火队早就输个彻底了,平局也谈不上。
众人皆是一筹莫展,此时赛场外响起了警报声。
这是起火的信号。
现在这个城市打火的骨干力量都集中在校场,过了好一会,才有人送来消息。
春景坊起火了。
火是从天香楼烧起来的,天香楼周边皆是酒楼,繁华地带起火,对这块城区来说往往是致命的。
消息传到了官家那里,管家随即发了话:“你们不要争论了,都去救火,实战才是真本领,以灭火定输赢,谁在灭火中表现最好,谁就赢。”
这话一出,臣下皆是无话可说。
说话间,众人纷纷组织队伍,前去灭火,并且管家有令,灭火现场由太子詹事李部童和指挥使燕飞雨负责指挥,明义坊打火队全力配合。
灭火,是打火人的天职。
明义坊打火队自然不会推辞,哪怕不是为了分个输赢,火该灭还是要灭。
很快,各方力量纷纷出发了。
等到他们赶到春景坊的时候,水行的送水车已经陆陆续续到位了。
现场的民众正在自发地泼水灭火,冒险救人。
天香楼的大半已经被火焰和浓烟缠绕,当务之急,恰是救人。
李部童并不懂得打火,当下找来了木楞一切协商。
木楞分析了现在的情势之后,说道:“应当是一队救人,一队掩护灭火,救人要紧,趁现在火势还没有蔓延。”
这时指挥使燕飞雨立刻说道
李部童皱眉凝思道:“你们打火队负责救人,禁军在外围负责掩护灭火,怎么样?”
“义不容辞。”木楞行了个礼道。
这时燕飞雨不答应了,他明显是立功心切,说道:“救人的事情马虎不得,必须要交给我们禁军。”
李部童犹豫了下,心想燕飞雨如此强硬,现在情况危急,不能和他对着干。
“木头领,你觉得呢?”李部童又问。
“但凭吩咐。”木楞说道。
随即李部童部署下去,由木楞带着民间打火队负责在外围灭火掩护,禁军负责冲进火场救人。
两下里,打火有条不紊地开展了。
此外禁军甚至调动了云梯车,用以从高处救人。
另外木楞又叫来了张老鹰手下的精锐协助,木楞负责全盘指挥,带队的重担便交到了真金的手上。
初时,还一切顺利,真金调度得当,火势并没有开始大范围蔓延。
不过一会,禁军士兵却纷纷倒下了。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面如纸白,晕倒了好几个。
禁军虽然有打火的职责,不过仅限于大范围的火情出现,他们才会出动。
一般情况下,厢兵或者军巡士兵便可以处理一般的火情。
所以多年来,他们很少真正踏上火场,他们的打火经验事实上并不丰富。
更何况,龙卫军乃是上四军之一,这些人在校场里个个都是能手,当然在战场上,可能更加强悍。
但如今在火场里,他们却非常不适应。
火场不同于战场,战场上的敌人清晰可见,他们会怒吼着冲来,可火场里的敌人确实看不见摸不着。
浓烟,火焰,它们悄无声息地躲在身后,随时可能涌上来把人包围。
禁军士兵在它们面前,渐渐变得毫无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