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包三将的心里除了六娘就只剩下相扑。
到了赛场上,包三将的心里除了六娘只剩下了沙包。
半人高的沙包扛在了包三将的肩上,好似为他生出了双翼,健步如飞。
看着六娘在身边,包三将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不时地看向六娘,发出憨厚的笑声。
这也是包三将相比环饼的优势,除了力气大之外身形同样灵活,这也是多年相扑练就的本领。
马步飞手下军警也有能手,但军警队伍里并不以扛沙包作为主要训练课目,遇见了包三将这样的行家里手,也有些力不从心。
包三将一人扛着沙包绕着赛场转了三个来回,轻轻松松赢下了第二局。
到了第三局,张小凤也没有耐心了。
李建文找到了他,冷冷地说道:“马步飞难道是徒有虚名吗?不行,你给我亲自上。”
马步飞现属于开封府衙,并不归枢密院直接管辖。
不过马步飞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八品官,还是因为这个老上司提拔。这下马步飞准备亲自上场。
张小凤见状,也决定亲自上场,他心里清楚马步飞的本领,石锁可是军队训练的家常便饭。
两人的身材并不算得上包三将那般粗壮,但是皆是十分精干,正宗的禁军身板,虎背蜂腰螳螂腿。
当年张小凤和马步飞没少切磋过,其中包括石锁。
两百斤重的石锁举起来,看谁撑的时间长。
可两人从来没真正分出过胜负,因此两人的比拼往往也会成为军中的热闹事情,大家纷纷会前来围观,有时候一两个时辰竟也分不出胜负。后来干脆两个人再也没有比过。
如今,两人终于要分个胜负。
一刻钟的功夫结束之后,张小凤和马步飞已经举了三番。
下一次,他们要举起最重的石锁,三百斤,之后谁能撑的时间最长,谁就可以赢得比赛。
张小凤发出一声怒吼,好似凤鸣。
他和马步飞两人同时举起了石锁,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但不过一会,张小凤开始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这是气力乱了的表现。
若是在八年前,马步飞并不一定能是张小凤的对手。
可是打火这件事,太伤身体了。
张小凤的力量还在,不过元气早就不如当年了。三百斤,大概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他浑身的肌肉都在跟着一起颤抖。
马步飞面色赤红,他同样在用力坚持,不过比张小凤的状态也好太多了。
众人看着张小凤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里纷纷跟着绷紧了弦。
之后,他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紧接着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石锁也脱手而去。
众人纷纷一惊,台下骤然响起一阵惊呼。
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纵使是一心要裁撤民间打火队的唐仁授,恐怕也不愿意看到比赛闹出人命来。
汤大夫和笑姑娘受木楞委托,特地来到现场看护,以免出现紧急情况。
当下汤大夫连忙上去查看,又招呼人把张小凤翻身脸朝下,避免鲜血呛到喉咙里面。
“他还好吧,按说这石锁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马步飞此时也放下了石锁,急忙去查看张小凤的情况。
汤大夫号脉之后,脸色并不好看,说道:“脉象紊乱,气力大损,很难说,现在歇息为要,恐怕他无法再动用任何气力了。”
张小凤吐了口鲜血之后,又开始咳嗽,咳出两块淤血,之后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汤大夫立刻带着张小凤下了赛场休息了。
毫无疑问,这局输了。
侥幸张小凤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重要的是,张小凤已经不能再参加比赛了。
张小凤受伤了,队里人开始心神不定。
汪子路完全没有了战斗力,一心都在凤哥身上,哭啼啼地对张小凤说道:“凤哥,你要是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呢?”
“没出息,我出事与否,你都要给老子赢,把眼泪憋回去。”
马步飞小队的实力果然不凡,这一轮比赛果然是险象环生。
目前比赛进行了三轮,明义坊打火队赢了两局,左军巡赢了一局。
按照比赛规则,前面三局每局仅能算一枚得胜印章,最后一局最为重要,算得胜会获得两枚印章,最终获得印章数量最多的将会获胜。
如果他们接下来要赢得最后一局,累计才能获得四枚印章,并取得胜利。但如果输了,左军巡获得印章数量将会反超他们赢得比赛。
胜负就在最后了。
但目前他们首先还要选出一个队长出来,不然不能继续参加比赛。
大家心中的第一个人选自然是木楞。
汪子路对木楞说道:“木头,凤哥伤了,您老得出马了,我们要为大师兄争一口气,此仇不报非君子。”
木楞想了许久,又说:“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吧,真金,由你带队。”
包三将等人听了纷纷开始附和,包三将说:“真金真金,真金不怕火炼,你来照旧领队,我们不会拖后腿。”
李真金郑重点了点头,他又对汪子路说:“我不会给凤哥丢人。”
汪子路的眼睛透露着猩红的火焰,他咬牙说道:“别的我不管,你要给凤哥报仇。”
此外,队里还要补充一个人员。
李真金环顾四周,对张择端说:“张大哥,这一局到你了,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