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竿自从入了队,队里渐渐开始出现了分化的苗头。
以汪子路和章二虎为首的老队员们纷纷围绕在张小凤身边,汪子路在他妹妹笑姑娘的精心照料下,肺疾已经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吃下去了多少条河鳗,汪子路的脸色越发红润了起来。
目前除了偶尔会咳嗽,别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他已经开始正常参加训练。
当然汪子路心里明白,其中少不了李真金无数个夜晚的辛苦。
在城外海边抓河鳗,一待就是一夜。
所以后来,汪子路痊愈之后,头一个揽下了抓河鳗的活。一直到现在,打火队里隔三岔五还有做一顿鳗鱼,尤其是后院的打火队老人。
眼看李真金开始不停地招人入队,章二虎开始在张小凤耳边吹风。
“大哥,我看这小子不一般,笼络人心也是一把好手,将来少不了要成自己的山头?”
“哪里有山头?在我们打火队都是一样,有火就扑,早晚送命。没有山头,也没有哪个山头高哪个山头低。”张小凤说。
章二虎吃了瘪,不再说话了。
“我看那个王二竿,将来倒有可能是一个打火的好手。”张小凤又说。
王二竿的体力倒是不错,平常的训练丝毫难不倒他。
尤其是掷水囊,王二竿不仅是踢得准,手上也扔得准,不过他一直是习惯用脚,让大家瞠目结舌。
等着看笑话的那些老队员们,这下是彻底落了空。
很快又到了入队仪式的时候,熊熊烈火的火神墙面前,王二竿烤得是热汗直流。
他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训练就训练,怎么还要真放火?
眼看章二虎等人笑嘻嘻地等着看热闹,李真金悄悄在王二竿身边说了句话,王二竿立刻镇定下来,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坚毅。
王二竿舒展了下筋骨,一跃而起。
王二竿跳起来,长腿一收,足有一人多高。
众人好像看到一个影子闪过,还没有看清楚,王二竿已经来到了火神墙的另外一面。
他硬生生跳了过去,丝毫没有沾手。
这下众人是心服口服了。
张择端见了,好奇地问:“你刚才悄悄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他要是能跳过去,我请他吃鸡。”李真金笑了笑说。
张择端又说:“真有你的,不过确实是个好办法。”
李真金他们这些后入队的所有人里面,唯独王二竿的本领最熟,入队考验也过得最顺利。
等到入队仪式结束之后,到了要分组的时候。
木楞问:“哪个小队想要留下王二竿。”
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
大师兄张小凤也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作表态。
打火队五到六人分一个小队,每队有小队长,队里众人各有所长,有人负责救人,有人负责打火。
当有了小的火情出现时,一个小队就足以完成扑火任务。
其实王二竿的本领很强,按理说各小队应该是争着抢着要,但是大概是由于王二竿是李真金拉着入队的,都怕要了这人,但王二竿以后又不跟自己贴心。
所以没有人表态。
冷场了半晌,木楞只好又发话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李真金一个小队吧。”
“我哪里来的小队?”李真金又问。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队长了,队员就是你们几个。”木楞又说。
你们几个,当然说的就是真金带来的兄弟们。
张择端,环饼,王二竿,加上李真金,共四人。
这个小队现在算是正式成立了。
看上去是好事,李真金小小年纪,升了个小官。
不过,这四个人站到一起,真是乱七八糟。高的高,瘦的瘦,小的小,癫的癫。
远远看去,参差不齐,好似一根藤上结出的歪瓜裂枣。
于是章二虎背地里悄悄玩笑说:“他们这个小队,真是个歪瓜裂枣一箩筐,像城外农户挑来的菜篮子,进不了大酒楼后厨。”
李真金听到之后,也没有放在心里。
他果然说到做到,带着王二竿去吃鸡了,他们这个小队终于凑齐了。
张择端吃了两口就饱了,又说:“真金,以后你就要难了。”
话没说完,真金已经明白了张择端的意思。
以前他们是分属于各个不同的小队,打火砸了,上面是有小队长负责。
现在真金成了小队长,以后可能会单独出任务,当然以后打火的时候,真金也要担着一个小队的责任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咬咬牙,没有什么难关挺不过去,今天开始我们这些歪瓜裂枣就算是彻底凑齐了,张大哥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哥,王二竿是我们的二哥,我是老三,环饼最小,你就是老四。”李真金又说。
他们以水代酒,饮了一杯,算是正式拜作了兄弟。
钱全都用来买鸡了,已经没钱买酒,更没有钱点香。
他们吃罢饭之后,在汴河边对天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真金的心里也盘算开了,他们小队现在是应该算是打火队里实力最弱的小队了,而且人也最少。
木楞这是把李真金推到了一线了,浪尖风口,所有的波浪都会在面前汹涌。
但至少李真金想,他的身边有了这几个兄弟。
李真金等人刚回到打火队,这时就来人拦住了李真金。
原来是水行有人来喊了。
来人急急忙忙,带话说:“你妹妹去水行找你,张头让我赶紧来喊你,张头没说你来打火队了,他跟妹妹说你是去帮他打酒了。”
李真金听了咯噔一下,妹妹从来没有去过水行找过他。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难道娘亲出事了?
想到这里,李真金立刻带着环饼往水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