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狠的盯着李毅,语气阴森的道:“李毅,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百两银子,二十亩上田,你若是识相,就将云娘让给我,今后衣食无忧。若是不识相,今日就要了你的性命。”
“想要我的命,就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李毅淡淡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我抢人。”
艾万华一声暴喝,身边的帮闲纷纷冲上来。
李毅身后的乡民们纷纷举起农具,严阵以待。
这时候李过等少年也跑了回来,见到艾万华欺辱师娘,纷纷捡起石头、木棍,就要冲上去厮打。
李毅拉住为首的李过,冷声道:“你们不要动手,几个泼皮,还奈何不了我。”
艾万华讥讽的道:“不知死活,杀了他,有什么事情老子担着。”
帮闲本就是地痞流氓,如今有艾万华撑腰,再也没了顾虑,纷纷冲了上来。
李毅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动手,他不退反进,一步上前闪电般抓住一人的头发,一个顶膝撞在他的脸上,脆弱的鼻梁瞬间撞坍塌,粘稠的血水从口鼻喷射出来,那人软绵无力的躺在地上。
看都不看一眼,李毅左手抓住一个打过来的拳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右手握拳凶狠的击打在对方肩窝,坚硬的骨骼被直接打断,对方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转眼被一个肘击打晕。
动辄打断骨头,打的人昏迷不醒,李毅狠辣的手段让其余帮闲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匕首,色厉内敛的大声叫嚷,却不敢向前一步。
李毅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脚步一弹整个人直冲而起,一拳猛地打在一人脸上,鲜血混合着牙齿喷出。然后转身握住一把刺来的匕首,一用力硬生生掰断对方的手腕,再一脚踹飞。
剩下的两个帮闲浑身颤抖的举着匕首,李毅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身侧走过。
“李,李毅,你敢……”
艾万华声音颤抖,突然转身就跑,但是院门已经被乡民堵住。
望着被折断手脚,躺在地上惨叫的手下,艾万华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李毅,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
说话间,突然手掌一扬,一捧黄土向着李毅眼睛撒来,然后扇尾弹出一柄刀刃,无比狠辣的向着李毅心口刺去。
西北苦寒动乱,艾万华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他这一招极其刁钻,措不及防之下,鲜少有人能躲过。
好在李毅感知超强,右手一转抓住艾万华手腕,用力一扭,直接硬生生折断。
养尊处优的艾万华哪里受过这种痛苦,惨叫着松开折扇。
李毅丝毫没有留手,脚尖重重踢在艾万华膝盖上,惊恐和剧痛让他发出不似人的哀嚎,声音嘶哑的大叫。
“李毅,你敢伤我,难道你忘了我是谁?我爹是谁了吗?”
李毅冷哼道:“你爹是谁,要去问你娘才知道。”
说完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
艾万华口齿不清的还想再说。
紧接着李毅又是一巴掌扇上去。
“艾家是吧?”
“你!”
啪!
“涨利息是吧?”
“饶……”
啪!
“要我的命是吧?”
李毅一连几个巴掌,把艾万华打得脸颊红肿,整个人像是猪头一样。
李自敬连忙上前拉住他,心惊胆战的道:“毅哥儿,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撑不住了。”
太爷爷也颤颤巍巍走上来,叹息道:“毅哥儿,停手吧。打死了艾万华,整个李家庄的人都要给他陪葬啊。”
其余乡民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也不敢真要了艾万华的命。
李毅迟疑着停下手。
艾万华怨毒的盯着李毅,含混着道:“李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毅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炸了,回过身拿起一柄斧头,走到艾万华面前。
“不放过我,老子索性直接杀了你,去投流贼,看你爹能奈我何?”
望着锋利恐怖的斧头,艾万华彻底吓破了胆,他不敢再大放厥词,肿脸挤出一丝哀求。
“李毅,李爷,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让你再害我吗?”李毅脸上杀机浮现。
艾万华吓得胯下湿了一片,连忙叩首道:“我绝不敢了,再也不敢招惹你。”
李自敬死死拉住李毅,劝说道:“毅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艾万华杀不得。”
太爷爷也叹息道:“李毅,放过他吧。今天给的教训已经足够了。”
李毅望着周围满脸担忧的乡亲们,自己一时痛快杀了艾万华,投流贼造反确实痛快,但是连累他们,就不是自己的本愿。
索性自己现在有自保的能力,暂时放过艾万华,拖延时间积蓄力量也是好事。
李毅丢弃斧头,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写明自己伪造字据,心怀不轨,强抢云娘的罪证,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艾万华长舒一口气,连忙答应下来。
等到艾万华和一帮帮闲签字画押,李毅收了口供,这才放他们离去。
只是望着艾万华狼狈的模样,李毅知道,狠毒如蛇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李毅丝毫不惧,他望向身后的乡民们,只要他们这些斗升小民团结在一起,艾家也只是纸老虎。
想罢他转过身向着众位乡民深深一拜。
“今日多谢大家相助,小子莽撞,给诸位惹麻烦了。”
刘太公道:“你是李家庄的后生,乡里乡亲的还能坐视不管不成?”
“就是,这艾万华平日横行霸道,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好人家,也是时候吃个教训了。”
“毅哥儿打得好,俺们看了都扬眉吐气,心里大爽。”有乡民高声笑道。
其余乡民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平日里只有艾家欺负他们,他们今日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只有太爷爷叹息道:“毅哥儿,你这下彻底和艾万年结了死仇,今后要小心行事了。”
李毅明白太爷爷担心自己,点头道:“小子明白。”
“毅哥儿别怕,艾家若再敢上门,咱们老少爷们都出来给你助威。”一位乡民大声道。
“助威,我看是陪葬还差不多。”
李毅还未说话,就见刘猎户气冲冲的走过来。
他看着诸位乡民,脸色难看的厉害。
“艾老爷可是大官致仕回乡,就连知县老爷也要敬他三分,如今李毅不仅招惹了艾家,还打伤了艾家二少爷,这会给大家伙带来灾祸的。”
原本高兴的乡民纷纷冷静下来,他们望着刘猎户,脸色有些沉重。
“刘猎户,你莫要在这里耸人听闻。”李自敬见状连忙道。
“我耸人听闻?我就问问大家伙,若是艾家二少爷真的买通官府,让村里的青壮去府谷县运粮,去米脂县修城墙,大家伙去还是不去?”
官服徭役乃是刮骨杀人的利刃,乡民自然不愿意去,却不敢不去。
刘猎户满脸怨愤的望着李毅,上前指着他道:“当初在柴山,我就看出来你这混账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你如何处置不好,偏要鼓动大家伙,打了艾家二少爷,让他嫉恨整个李家庄。我看你就是故意连累大家伙替你挡灾。”
这番诛心之言一出,有些乡民的眼神瞬间变了,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