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总归还是连累了你。”萧羽口吻酸涩:“才刚过了一天,就害你被人盯上了。”
“这件事当然怪你,所以你更得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尽快把坏人绳之以法。”许瑶的脸上看不出责备与恐惧,眼神依旧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萧羽愣了一下,看着她有些失神。
“走吧,蚊子咬死了。”许瑶跺了跺脚,招呼着萧羽赶紧往家里走。
回到家,许瑶让他坐下,往杯里倒了水递过去:“下午没吃饭吧,锅里有热的。”
话一说完许瑶就后悔了,家里就她一个人,都吃过饭了还热着干什么,除非是担心有人没吃饿着肚子。
借着去盛饭,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萧羽听出话里的深意,霎时眼底波光微转。
满满一大碗焖面摆上桌,最上面还有两块糊巴。
乡下有“吃糊巴捡钱”的说法,许瑶习惯性地留着,端上桌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尴尬,拿起筷子就要夹着糊巴扔掉,萧羽却没给她这个机会顺手接过筷子,埋头开吃。
他既然愿意消受,许瑶也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到卧室开始看书,泡脚。
萧羽吃完饭自觉地把碗洗了,转过身,许瑶已经把水倒了,床也铺好了。
之前的弹簧床又被重新放下来,许瑶冲着扬了扬下巴:“这次你睡哪儿。”
“那个是洗脚盆,那个是脸盆,你自己洗漱收拾吧,我先睡了。”
说完,帘子一拉,萧羽只看见两只嫩白的脚丫在眼前一晃,就缩回了床上。
......
京郊古宅里,汽车疯了一样驶入古宅,刚停下,就从上面冲下来一个人。
姜梦思脑子纷乱如麻,因为心慌害怕,下车时险些跌坐在地上。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加上乔秋芸有意保护,不让她知道过多的内情,她一直以为姜建华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所以才被警卫单独保护起来。
一直到昨天晚上半夜醒来,她无意中听到乔秋芸在跟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
从她们的聊天中,姜梦思才得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萧羽设计好的,他换了萧振江的药,故意激怒他,造成突发性晕厥,再以养病为由将人送到海都。
以便公安部的人对姜建华进行调查。
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萧羽怀疑他父亲是姜建华害死的。
姜梦思简直不敢相信,萧羽内心竟会对他们家有这么深的误会,甚至为了一个死了好多年的人,对世上最后的亲人都拔刀相向
心里乱得像是被猫抓乱的线团,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应该找萧羽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们之间相处得一直很好,萧羽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一定会放弃追查的。
所以,第二天她背着乔秋芸偷偷联系朋友借了辆车,然后以散心为由,开车去找萧羽。
到了部队,才知道萧羽不在,失望之余,只能像无头苍蝇开着车四处乱转。
不知不觉到了天黑,她来到学校附近,因为家里的事,她这学期都没去上学。
自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姜梦思忍不住鼻腔发酸,埋下头趴在方向盘痛哭。
正伤心,突然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扣着帽子的男人挤进来。姜梦思被这个陌生男人的举动吓得心口一跳:“你是谁?赶紧下去!”
哪知对方一句话就让她立马熄了火。
“你不是在找萧羽吗?我知道他在哪儿。”
姜梦思通过后视镜紧盯着他,男人却很谨慎没有抬头,只撂下一句话:“大北窑筒子楼。”
随后下车,匆匆离开。
对他说的话,姜梦思半信半疑,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朝着大北窑开,刚到丁字路口,就看见路灯下,许瑶和萧羽两人站着说话。
在那一瞬间,愤怒的火焰就像是将她整个人烧着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看着萧羽在许瑶面前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样子,嫉妒烧毁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发动着车子,脚下猛踩油门,就向着许瑶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羽冲出来,把许瑶一把拉开,许瑶这才惊险避开。
冲动过后就是恐惧,姜梦思怕被人认出来,加速驾车逃离——
家里,一直处于担心中的乔秋芸听见动静,赶紧出来:“思思,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哪料一出门,就见姜梦思脚步踉跄地从车里摔出来。
乔秋芸冲上前把人扶起:“思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妈妈讲?”
姜梦思在路上就已经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被乔秋芸搀扶进了客厅,哽咽着红着眼道:“妈,萧羽又去找许瑶了,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因为爸爸的事,连带也讨厌我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去找许瑶了?你去找他了?”
“我去部队没见到他,是一个陌生男人告诉我萧羽在大北窑,我开车过去时,正好撞见他们在路边卿卿我我,妈,我得跟萧羽解释清楚,爸爸是冤枉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姜梦思一边哭,一边拽着乔秋芸的手腕摇晃。
乔秋芸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眸中闪过一丝恐慌:“你告诉妈妈,那个陌生男人,脸上是不是有道疤?”
姜梦思哪管她问什么,继续自顾自地哭喊着。
“行了!快说是不是!”
陡然一声厉喝,把姜梦思吓得一个激灵,她看着乔秋芸眼里的凶光,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道,他下车的速度太快,我也不确定。”
乔秋芸眸中晃过狠厉的暗影,视线落在女儿泪迹斑斑的脸上,抬手擦去还未干的一滴泪珠:“思思乖,你先回屋睡觉,剩下的事妈妈来处理,是你的一定是你的。”
姜梦思都吓愣住了,只觉得那白玉般的面容透着阴恻恻的寒气,全然没有往日的和善。
没等反应过来,乔秋芸已经起身从门口的衣架取下外套,朝门外走去,步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