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如黑洞,一眼望不见底。
挺拔的身姿,即便坐在轮椅上也充满魅力。
苏清瑶勾唇一笑:“这才是我看中的男人!”
女人并不知道这一句话在君宴心中代表着什么,她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他突然间就改变了心意。
苏清瑶转身正想离开,眼前一黑,她的身子猛地朝地上摔去。
“零雪!”
说时迟那时快,君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在对方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双手朝腿上灌入内力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一个人影闪过去,苏清瑶恰好落入君宴的怀里。
女人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她身上的衣服,此时沾满鲜红的血。
君宴知道苏清瑶受伤了,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伤得这么重。
早知如此,他还与她演什么戏?
“零雪?零雪?”
男人抱着苏清瑶,伸手撩了下她额头上的垂下来的一缕长发。
见对方没有反应,君宴顾不得脚上的伤抱着苏清瑶进到自己的房间。
连同苏清瑶带来的那三颗蛋也裹上一层被子,一同放在桌上。
“白影,去打盆热水过来。”
她伤的是身子,刚才君齐他们又大张旗鼓地来过,想必明日一早此事便会传得沸沸扬扬,此时万万不能出门替她请大夫。
“是主子。”
白影动了动唇,本来他是过来要禀报一些事情的进度,没想到居然会看到王爷露出这样着急的表情。
他在即将离开之时,瞥了一眼唯一一个能躺在王爷床上的女人。
眼神中满是复杂和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后摇着自己的脑袋去打热水去了。
白影把热水打过来时,便看到王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时过多年,白影还是第一次在王爷的眼里看到了那种叫温柔的东西。
“王爷,水打过来了。”
眼前的画面很美,白影不舍地打断,但最后还是把水放到架子上,说了一声。
“嗯,你出去吧,顺便替本王把门关上。”
此时没办法请大夫过来,那只能由他先替苏清瑶清理伤口了。
君宴转动椅子,来到铜盆旁边,将干净的帕子浸湿,拧干净后又回到床上。
“得罪了。”
虽然,此时苏清瑶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君宴并没有趁人之危,他对着床上的人儿先是道歉,随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起了身子。
先擦脸蛋、然后到脖子、到锁骨、到胸口、越往下君宴便越紧张。
为了不冒犯苏清瑶,他索性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地替她清理身子。
好半晌,身子清理干净后,他要替苏清瑶清理伤口和上药,因为她伤的地方全是比较隐秘的部位,不得不脱去苏清瑶的衣服。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去解苏清瑶身上的衣服。
因为闭着双眼,加上他是王爷,穿衣之类的事根本就不用他自己来,速度慢偶尔还会穿错。
好不容易,他的手解开苏清瑶外衣上的绳子,躺在床上的女人便醒了过来。
看着君宴这笨拙的动作,苏清瑶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
“你睁开眼睛吧,没关系的。”
耳边传来苏清瑶虚弱的声音。
男人猛然睁开眼睛:“你醒了?”
这会,苏清瑶已经衣服凌乱,胸前红色的肚兜也露了出来。
君宴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吓得再次闭上双眼。
“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上药?”
君宴刚闭上眼睛,苏清瑶下一秒便开口。
“我可以上的。”
本来,她还想继续斗君宴,但对方实在是太过纯情了害羞了,便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他没替人上药过,更没伺候过人,刚才苏清瑶一眼便看了出来。
君宴不应该将这些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你去忙你的案吧,关于那个盗窃案……”
苏清瑶抿了抿唇,微微提示了一下:“其实可以再去事情案发地查查,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之前的事情她都安排好了,如今只等君宴亲自去揭开她布的局。
“放心吧,这件事本王一直有在跟进。”
君宴知道苏清瑶很强,强到不需要让自己有任何担心。
既然对方都说自己上药了,他也便继续留在这儿。
“今晚,你便在这里休息吧,有事可以叫徐管家。”
“好。”
受了伤的苏清瑶显得特别温柔乖巧。
只不过,这种温柔与乖巧君宴并不希望看到,他还是喜欢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那样的她会更真实,而不是完美的不像是这个朝代的人一样。
君宴离开时,还贴心地替苏清瑶关上门。
整个房间里全是君宴的味道。
若是往日苏清瑶肯定会狠狠吸几口,他的男人气,不过这会她却没有时间。
她先是掏出医药箱,随即又从药箱里拿出各种各样处理伤口的药。
伤口已被君宴处理好,她只是拿出消毒水,替自己把三个剑伤都消了下毒。
刚才脱衣服之前,苏清瑶提前用化妆+易容的东西把伤口覆盖住,所以刚才脱衣服之后,君宴与君长容他们两个看到的是被易容和化妆过的皮肤。
此时,暴露在空气中那狰狞的剑伤,才是真正的伤口。
君宴离开后,房间里倒映在窗户上是苏清瑶替自己处理伤口的画面。
白影从屋顶落了下来,二人来到书房。
书房的桌上还摆着初次见面时,苏清瑶与君宴下的那盘棋。
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棋子,盯着棋盘上的棋局。
“主子,你吩咐属下做的事情已经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面印着一双男人的脚印。
君宴接过那张印有男人脚印的纸,头也没抬。
直到刚才他才深刻地觉得,自己在哥哥们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个废物。
君宴敢发誓,刚才的情况不管换成哪一位皇子,君齐都不敢硬闯。
可换到他身上,他却可以什么都不顾,就那样闯进去,甚至为了当场检验苏清瑶的伤口,而让一个王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露出肩膀。
君长容,君齐,这一笔账本王记下了。
君宴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握紧。
手背上青筋凸起,手上的骨头也被他捏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