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这种武器?”太古不是很理解星球意志此刻的想法,毕竟刚刚那宇宙人刚刚都还在喊这是“能够毁灭星球的武器”,结果这星球意志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居然还期待着人类制造出来……
巨大的机器似乎被启动了什么特定的程序,巨大的身形僵立了几秒就开始迈动脚步,不管不顾的在城市中前进,拦路的房屋被踢碎碾压,被人类整理平整的地面被踩踏出坑洞。本就还未建立完成的城市因为巨物的踩踏变成了一片狼藉。
有人在尖叫逃窜,有人则在大声咒骂“怪兽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市里”之类的话,也有人知道那台大机器的身份,大声呼喊着“拉娜”,试图阻止机器人继续前进,也有的一把抓住了宇宙人,要求他让那台机器停下来。
所有的声音拉娜都充耳不闻,它也并不是被宇宙人控制着,而是被程序控制着。
“没用的,”被狼狈按在地上的宇宙人嗤笑着,“那本来就是一台有瑕疵的兵器,虽然不知道程序哪里出了错,导致它突然有了自我意识并逃跑,但兵器就是兵器,更何况还是没办法控制的瑕疵品,只要被启动就会破坏周围的一切,直至能源耗尽。”
不远处,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又是一位奥特曼自光芒中走出,他快步跑过去拦在了机器人面前,试图阻止它继续前进。
太古趁着没人注意已经退入了人群的边缘,隐没于黑暗之中。
星球意志拟造的幻影也跟在他身边,同以往一样观看着人类。
【一开始人类应该走的也是这种科技路线。】小青见望着那台机器人,【不过现在的话,大概看不到这样的机器了。】
太古斜睨了祂一眼,但到底也没去纠正祂重点不对。星球意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们这么多光,这么多怪兽,总归不会让这台机器真的毁灭地球的。
机器人与奥特曼的战斗陷入了僵持,机器人最大的优势就是钢铁之躯,不只是沉重,还有不怕疼痛,难以撼动的优势,而血肉之躯与钢铁之躯硬碰硬,很少能直接讨到好,甚至于在纠缠之后,巨大的机器只是重重摆手,就将与它纠缠的奥特曼扔了出去。
看起来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家伙。
【你现在要离开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小青见拽了拽他的衣袖,【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去保护拉娜了。】
太古低头看祂,随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手按在了祂的头上,并且胆大妄为的揉了揉祂的头发,惊奇发现手感居然相当不错,莫名有些满足的太古看着星球意志抬头看过来的视线,下意识错开,只是若无其事道:“不着急,我有点好奇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地球意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们就都没有插手。
宇宙人被人类直接打晕带着一起向远离怪兽的方向逃,而剩下的奥特曼也并不在隐藏,另两个奥特曼出现,先是有一个奥去帮助对付那十多只怪兽,另一个则先去帮忙对付机器人。
五只奥特曼对付十来只怪兽,虽说艰难了一点,但还是很快消灭了,只是这样一来,几个奥胸口的计时器都已开始闪烁红灯,他们能维系的时间已然不够,但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两个奥正艰难牵制着那台机器,但效果微弱,这台机器外壳很坚硬,行动虽然有些迟缓,但无论两个奥如何攻击,它的脚步都丝毫不缓,也并不理会这些奥特曼的攻击,坚定朝着它想要的方向前进。
另五个奥也围了过来。耶古变身的红色奥明显有些无从下手,他在一遍遍呼唤妻子的名字,却依旧无法阻拦对方的脚步,其他的奥也没有采取太强硬的攻击手段,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束脚。
拉娜在村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已经与这里的人处出了感情,如果可以他们也想唤醒拉娜的意识,结束这无意义的战斗。
“它要去哪里?”太古觉得不太对劲,这台机器未免太过有目的性了。
【当然是星核所在的位置了。】小青见说得轻描淡写,【既是能够毁灭星球的武器,自然也是奔着毁灭星球去的。】
太古:“……”
太古:“???”
太古表情一沉:“拉娜的意识没办法唤醒了吧?”
小青见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
太古微怔,这是他第一次从星球意志这里得到“不知道”这个回答,同时心底也莫名生出了一种忧虑:“果然还是先毁掉吧……”
这里的人类与拉娜有感情,他可没有,而且他也更强,足以在一群光的保护下毁掉那台机器。
【别担心,】一只小手牵住了他的两根指尖,同时也有星球宏大的意志降临在他的身周,投来了除他以外无人可察觉的瞥视,【这颗星球不会被轻易毁掉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的腿边站着小小的星球意志,但在他的身周却好似围绕着气息一样却更宏大的存在,比起看得见的小小身影,那摸不着看不到的宏大意志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力,并不是直观的危险,而是生命层次的差距所附带的敬畏。
那是这颗星球真正的主人,即是这颗星球本身,是这颗星球运转的唯一意志。
太古安静了下来。
【拉娜是逃到这颗星球上的,她在人群中生活了两年的时间。】小青见向他讲述拉娜出现在这颗星球上的原因,【与耶古的相爱是我没想到的事,人类丰富的感情居然可以感染其他生命,即便是不懂感情的机器也可以被教会“爱”,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类所说的“爱”,但至少外在表现是这样的。】
【我有一直关注她,这两年里她一直隐瞒着身份,装作一个宇宙人。】说到这里,小青见真诚发问,【这种隐瞒,也算爱吗?】
太古看了一眼那边逐渐激烈的战斗,又看了一眼正睁着眼睛真诚发问的星球意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谁知道,也许算吧。畏惧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被视为威胁,所以隐瞒了身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他一个黑暗奥特曼懂什么爱,他自己都还没……说起来,之前卡密拉是不是说过什么话来着?
太古陷入了沉默,星球意志敏锐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拽了拽他的手:【你在想什么?】
太古回过神,低头沉默地看了一眼地球意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那几个奥的能量不够了。”
最先开始战斗的四个奥胸前的计时器闪烁的已经相当急促了,不出半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会被迫解除变身。说起来地球环境是真的不适合光或者黑暗啊。
星球意志顺势转移了注意力,没再继续追问一下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因为奥特曼们的接连阻拦,战争用的兵器将他们判定为了敌人,直接发起了攻击。
比起一开始不管不顾的前进,当它开始攻击后,兵器的威力就真正显露了出来——大量密集的炮火从那些长条的炮口中轰击而出,轰炸在一众奥特曼身上或四周,在周围掀起可怖的爆炸,火光绵延着向四周扩散,进一步破坏掉了城市。
一众奥特曼也终于无法再只采取制止手段,他们开始了正式的攻击,只是这时候再攻击已经来的晚了一点,他们的能量无法支撑他们战斗太久,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耶古有心唤醒妻子,但无论如何呼唤都毫无效果,就连与他一心同体的光也告知他妻子只是冷冰冰机器的事实。妻子突然变成了不知名的能毁灭星球的怪兽,似乎还被宇宙人控制着要毁灭城市——他们不能任由这台机器继续了。
七个奥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攻击,即便是强大的战争兵器也因为这种强势的攻击节节败退,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在机器人的外壳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火花在机器人的体表迸溅,就连机器人的动作都迟缓了许多,肢体活动间甚至能听到转轴摩擦的声音。
而机器的可怕之处也正在这里,即便已经损伤至此,这台机器人依旧没有停止行动,它依旧在进攻,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的继续在进攻,甚至因为这些损伤,它的攻击失了准头,密集的炮弹不再冲着奥特曼,而是冲着周围的一切,其中自然有耶古原本的家。
虽说那个家早已因为宇宙人的缘故破开了大洞,又因为拉娜的失控进一步被破坏,但一瞬间耶古还是下意识冲过去挡下了攻击。当然,只身接下这道攻击的后果就是他奥特曼的身形终于维系不住,化作无数光粒四散消失。
机器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它保持着抬起双臂炮口的位置停下了活动,只有脸上两个红色的指示灯一明一暗,闪烁着神秘的光。
【嗯?它的程序突然过载了。】星球意志最先发现这台机器停止运行的原因,【好奇怪,有什么复杂的东西需要它计算吗?】
太古没有说话,他有所猜测,但不知道要如何证实这个猜测。
机器人的安静让奥特曼们有些疑惑,但却没有让他们停止攻击,而这一次机器人就像是失去了运转机能一般,任由那些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它放弃了反抗。
也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耶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喊着妻子的名字,因为机器停止攻击的举动升起了些许的希冀。他的呼喊很快吸引了机器人的注意,巨大的机器人头颅微动,两个指示灯一明一暗间像是人类的眼神在注视地上的人类。
奥特曼们不知不觉也停下了攻击,他们注视着一人一机器,安静的意识到了什么。
【她好像苏醒了,】星球意志不确定的道,【但是那些乱码是什么?】
太古叹了一口气:“大概就是所谓的‘感情’吧。”
奥特曼中正巧有一个拥有着进化的能力,其他奥将仅剩的力量传给了他,在其他奥特曼溃散的金色光芒中,蓝色的奥特曼抬起了双臂,漫天的金色光粒在他力量的牵引下尽数洒在了机器人的身上,化作光芒将机器人彻底包裹,只见包裹着它的光芒连带着机器人的体型一同渐渐缩小,短短一个呼吸间就缩小到人类的体型。
当光芒消退,拉娜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赖嘛,净化技能用的不错。”太古有些意外这个技能就连机器人都能净化。他还以为只能对那些暴躁的怪兽使用呢。
说起来刚刚好像就有几只怪兽不是被打败了,而是被安抚之后自己离开了?
【真是神奇,无心的机器也能被安抚,光果然是奇迹之力。】星球也会孕育星球之光,所化的奥特曼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可惜的是,地球之光没有净化的力量。攻击力倒是高的离谱。
虽说本就还未建立完的城市率先遭到了拆迁,但事件总算是圆满落幕。
太古没有在城市中待太久,第二天就直接换到了自己的东西,并且离开了这座遭受重创的城市。他离开的时候城市氛围不是很好,带着一种破败的压抑,好似人们心中的某种东西也随着城市一起遭受了重击。
太古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以往宇宙人引来的怪兽没能攻入城市,所以并未引起人们的重视,而昨晚的时候,怪兽入侵、光之屏障被打破、拉娜化身机器人亲自毁灭了城市,再加上拉娜自己的身份,多种因素叠加之下,拉娜在城市中的身份就变得尴尬了起来,甚至要为这次的袭击事件负责。
——她在城市中待不久了。就算耶古的身份是光的人间体,民众的猜疑与恐惧也依旧会逼迫她离开人类的聚居地。
人类丰富的感情可不止是友善与爱,还有猜忌、恐惧以及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