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能有此番遭遇,都源于接近了小土庙,被那声音所影响而致。
一定是因为我没献出自己的鲜血,被那里面的某个妖怪下了绊子,不让我如愿地离开这里。
我和老吕他们同时走向小土庙,耳中的声音由小及大。
“你看看!瞎跑什么?是不是跑不出本地君的手掌心?”
见我回来,那声音还变得有一些得意,不过无论是从我的耳朵还是老吕他们的耳朵里听,这话的内容和语气竟然出奇得一致。
“还真没想到会被你给算计!”
“你到底是哪一位?为何执迷于饮用鲜血?”
“正经的神仙谁会干出这种事情?”
反正也走不了了,那我就索性留下来与之对着干。
一般的妖魔鬼怪我还真没那么害怕,大不了就打呗,我现在这一身本事,丝毫不惧!
“大胆!竟敢质疑我!”
“本地君乃是黄家第六十八代家主的子嗣,黄延郎!”
“什么?”
他还没说完,我就张口打断了下来。
这黄姓并非是黄飞远的那个黄,而是指的东北五仙“胡黄白柳灰”的黄家,代表的是成了仙的黄鼠狼。
当时在萨满教的时候,海歌和孙岚英提过这些,说这个叫做保家仙,其实跟萨满教的图腾差不太多,算是一个分支,只是后来人家自己发展好了,独立了出来。
眼前这个小土庙居然供奉的是黄家的一员大仙,这不得不让我倍感紧张。
要知道,黄鼠狼素来以狡诈闻名,这玩意要是通了灵智,成了仙,还不得把人玩死。
我说怎么一直走不来,定是中了这黄延郎的某种邪术,被其给困住了。
“怎么?知道我黄家的大名,害怕了?那还不快快抽出鲜血给我!”
这黄延郎句句不离鲜血,听起来令人头疼。
“不对呀!这里又不是东北!”
“再说你做为黄家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委身于这个小庙?”
啥事都禁不住细琢磨,我紧接着又想了想,发现了这里面的蹊跷。
“那时因为。。”
“哼!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些!”
“速速往碗里洒入鲜血!”
黄延郎起初还想与我心平气和地沟通,可后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语气马上变得刻薄起来。
他有这样的小举动就绝对有问题。
“因为被家里除名了?”
“还是本身就是个旁支,没有入主家家谱?”
我试着以自己的角度推断了一下,帮他补充原因。
“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说对了,这黄延郎的反应异常剧烈,像是恨不得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是又怎么样!”
“你根本就走不出我的幻障!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黄延郎的语气信心十足。
“还真被我说中了?”
“可即便是其中一条也不至于落魄于此吧?莫非是既没有入家谱的资格,后来又被除了名,驱赶出了东北最终来到了此处?”
不得不说,我的猜想很大胆,可一般越是听着不可思议,越更接近于真相。
黄延郎一声不吭,不知道是默许了还是在生着闷气。
“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没有我你肯定出不去!”
良久,他才吐出了这样的一句。
“呦!诈我是吧?我是不是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换做两个月前,我肯定会低下身段讨好人家,一碗血哪里能够?我得准备个六七八碗,直到把他喝吐了才肯罢休。
可经历了这些事情,成长了这么多,我的实力早就今非昔比,区区小土庙里面的伪神仙,敢欺负我就完蛋了。
“信不信我把这地方给拆了,让你从此风餐露宿,再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并非在吓唬他,而是直接操控老吕动了手,朝着那门柱就是一下子。
“咔嚓!”
门柱上立刻多了一道裂痕,在我们每个人的视野里都是如此。
“别别别!”
“小兄弟!快住手!”
“哥!哥!”
“错了!错了!”
好在黄延郎认怂得及时,不然小土庙转身就变成小土坟。
“把你那糊弄人的手段收回去!”
“那不好吧!”
“嗯?”
“好嘞哥!”
我具体不知道他是怎么实现的,只是感觉眼前的画面闪了一下,再然后就发现自己和老吕三个都站在了一起。
“行啊!还真有两把刷子!”
“本体在哪呢?快出来见我?”
“哥,我这出不去啊!”
“为何?”
黄延郎回答起来犹犹豫豫的,大概给我讲了一下他自己的故事。
黄鼠狼这个族群繁殖能力很强,生出的每一窝都有好几只,这导致它们的家族权利斗争十分夸张。
即便是高贵的纯正血统加持,也做不到独一无二,甚至遍地都是相同血脉的兄弟姐妹。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延郎就更没有地位了。
拿现在的主流词汇来说,他就是一个私生子。
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为主家的成员服务。
可黄延郎在能力上确实与众不同,法术修炼得超出同龄的太多,这便引起了当时黄家家主的注意。
像这种自恃才华的家伙,都有个通病,就是都不信命。
黄延郎觉得自己有本事了不起,就开始垂涎那些不属于他的,虚无缥缈的权力。
他在一次内斗中背了黑锅,被直接除去了名字并赶出了东北。
好在当时黄家家主惜才,没当场杀了他,而是将其囚禁于此忏悔反省。
起初还有人们仰慕黄仙的神通,纷纷送来香火供奉黄延郎。
可后来随着道路改造和城镇迁移,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慢慢地也就将小土庙荒弃了。
黄延郎已经很久没吃上饭了,因此他才会老惦记着我的鲜血。
“若能给点吃的,说不定我还有力气化形,让大哥见见我的真身!”
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现在他对我说话都毕恭毕敬的。
“有大哥神威相助,也许还能冲出这囚笼!”
都说黄鼠狼心眼子多,现在的处境都这样了,他还想悄悄借我之力帮其脱困,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
“血你怕是喝不上了,我这里还剩下两个白面馒头,你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