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声雷鸣响彻云霄。
天空之中闪现一只银翅大鹏的图案,我以为自己眼花,认真瞧了一瞧,发现那大鹏居然是李玉玄用雷法所化。
“去!”
大鹏扇动翅膀,白炽色的剑雨直奔何方君而去。
地上的血泉被那摧朽拉枯的势头冲击得纷纷破败,像凋零枯萎的血花。
李玉玄登天而立,铜钱剑上似乎又镀了一层白光,他双手持剑,剑指苍穹,数道剑影汇聚在了一起。
接下来,应该是他的全力一击。
“玉玄!速速消去神通!”
就在这时,一股洪荒之音从远方徐徐传来。
那声音连绵有力,蕴含着不俗的能量,所到之处不论雷剑还是血泉,尽数被其镇压。
李玉玄大喊一声不好,突然从空中坠落下来,银翅大鹏随之也匿了踪迹。
四方化血阵也从中间开始瓦解,很快就消散殆尽。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雨水将地上残余的血污冲刷得一干二净。
“师兄!为什么!”
李玉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并无大碍,他仰天大吼,眼神中满是愤怒。
“速回龙虎山,不得延误!”
那股声音似乎对他的作用很大,李玉玄立刻就脱了力气,又一股脑地坐在了地上。
“何方君,灭你手下以及今日之事,纯属我师弟的个人行为,不代表龙虎山的立场。如今我收了他的修为,也算是出面教训了他。”
“哈哈,数十载未见,玉龙兄别来无恙?他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与仁兄论道长生!”
“龙虎山不欢迎你!”
回绝何方君之后,远处那声音便就此消失,天空也随之转了晴。
“你还好吗?”
我凑到李玉玄面前,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了,此刻就像那发蔫的茄子一般,总是垂着个脑袋。
这家伙抬头望了我一眼,露出一丝苦笑。
“下山的时候,师兄怕我闯祸,让我吞了一张‘解功符’,如果我一旦情绪不受控制,他就可以暂时封住我的修为。”
“可是我打的是何方君这个魔头,这他凭什么要管?”
“普天之下,哪个正道人士不想要了那厮的狗命?”
李玉玄双手拼命地揉着脑袋,我估计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憋屈过。
“不着急,今后还有的是机会!”
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慰他。
“那你快走吧,你师兄不是宣你赶紧回山吗?”
“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李玉玄这话问了也白问,当下这个节骨眼,我能怎么办呢?
原本我就是指望他帮我出头,如今他失了势,一切回到了原点,又轮到了我硬着头皮上的时候。
可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是一边倒,除了那陈草我还有点自信与其对垒,其他的家伙我肯定是没法打的,而至于那何方君,人家都能跟刚才的李玉玄打得有来有回,我就更不敢有任何想法。
思来想去,唯有死路一条。
“章翻同学,咱们该上路了!”
那何方君不打算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直接将八鬼抬轿又往我的身边推了一大步。
“二弟快退后!离那玩意远一点!八鬼抬轿比活人冢还猛,进去了就有去无回!”
李玉玄虽然修为暂失,但心高气傲的性格却没有半分收敛,他指着何方君的鼻子又大声嚷嚷了起来。
“何方君,你之前不是说有两条路吗?我现在选择第一个,从此再也不来这里了,咱们的帐一笔勾销,行不行?”
“不行!”
何方君嘴角一挑,冷眼说道。
“之前你有修为,自然顺着你说,如今的你跟废人没什么差别,还有脸跟我谈条件?”
“若不是看在李玉龙的面子上,我早把你们二人磨成血渣了!”
“章翻,你坐还是不坐?”
何方君的话咄咄逼人,李玉玄瞬间就失了声。
没有实力支撑,再愤怒再不甘也是无济于事。
“我坐!”
没办法,总不能把两个人都困在这里,我毅然决然地走上前,生死抛之度外。
“二弟!”
李玉玄似乎开了窍,快步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别怕,你是未来的魔君,现在肯定死不了!”
“那老东西就是要想尽办法折磨你,一定坚持住!日后为兄替你弄死他!”
我那时还是挺感激李玉玄的,长这么大了,如此对我好的人寥寥无几,他算得上最奇葩的一个。
“鬼轿是至阴之物,最是扰人心神,你要做到守住本心!”
“哎,现在教你练静功有点晚了!可我最近爱起了干净,天天洗澡,再也没有多余的泥垢丸了!”
李玉玄在原地自言自语,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状态。
我要不是落得此番田地,真想一把将其掐死,这小子居然还真的让我吃那个东西!
“早点回山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小声劝了李玉玄一句,转过头,直接掀开了那鬼轿的帘子。
周围黑风四起,刚才还放晴的天空似乎又被乌云密布。
那轿厢里面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身上竟不自觉地长起了鸡皮疙瘩。
“章。。翻。。”
一个低沉诡异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不断地重复着我的名字。
我身体前倾,不自觉地探出了脑袋,怎料还没凑过去多远,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立刻吸了进去。
“起轿!”
伴随着我的进入,那轿子居然原地飘了起来。
我摸着黑,仓皇地找地方坐下来,大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
这“轿厢”也就可以容纳一个人,能感觉出来在上下有规律的浮动,就跟坐人抬的轿子一样。
我坐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冷就是冷。
不多会,耳边就传来了阵阵鬼啸,与第一次在外面接触这八鬼抬棺时的情况差不多。
好在有李玉玄的泥丸护神,我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意识非常清醒。
不过我预料得到,那药效正在快速消失,很快就会完全散去。
“啊!”
就在我踌躇之际,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直接把我顶到了轿厢的顶部。